与二姐郁婉清见过一面,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郁楚瑶心中舒畅许多,仿佛在闲聊间,重新找回了往昔姐妹间的温情。
灵萱见小姐心情不错,有意说:“小姐的嘴角竟然挂着笑容,看来您的确已原谅二小姐,二小姐能有您这样的妹妹真是幸运。”
“我是为自己开心,自回来后,从未像今日这般轻松过。”
郁楚瑶本以为自己无法再与二姐好好说话,可今日她不仅好好说了话,还答应给二姐未出世的孩子做肚兜。
“小姐真的要给二小姐的孩子做兜肚?”
“那还能有假?他可是我的外甥。你找一趟乔妈妈,照实说,让她买些适合做肚兜的红布回来。”
“是。”灵萱答应着,不再追问,只要小姐高兴她便高兴。
当灵萱告诉乔妈妈清芷园需要做肚兜的布料时,乔妈妈因疑惑问了个明白,灵萱照实说了。
乔妈妈前去请示萧素娥,顺便将二姑娘有身孕的消息告知。萧素娥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婉清回到紫宸都竟然不见我和婉欣,却见六丫头,是何道理?”
“二姨娘别往心里去,毕竟老爷不让她进门。”
“罢了,既是给婉清的孩子做肚兜,尽快差人去买,一定要上好的布料。唉,也真是,自己的亲妹妹刺绣的手艺多好,偏偏让六丫头做。”
“要不我多挑选些料子,再给孩子做几身衣裳,让三姑娘绣些吉祥的图案在上面,也算尽了心意。”
“就这么办。”
……
郁君泽从宫中回来后,苏静雪将两个妹妹相见之事详细说了,随口议论道:“记得以前楚瑶对婉清最是亲近,可今日两姐妹之间没有以前亲密,恐怕与二娘有关。”
郁君泽边品茶边说:“两位姨娘实在过分,不知楚瑶那里可有动静?”
“婉清在,我没来得及询问。”
“倒也不必问,若有情况楚瑶一定会告知我们,你我只需耐心等待。”
苏静雪点点头,还是不由议论起姐妹二人见面之事。
“刚开始姐妹两个说话甚是有距离感,可你猜后来她们聊起什么来话反而变多?”
“姑娘家之间的事,我一个大男人怎会知道?”
“你根本想不到,她们聊起父亲对待女儿家的态度时,话不仅多了起来,还聊得甚是投机。”
郁君泽这才体会到苏静雪为何会提起此话题,不由帮着父亲辩解:“父亲对待几位妹妹的确冷淡些,可我了解,他内心对女儿们的关怀并不比别家父亲差,只是他不善表达而已。”
“我也是如此开解两位妹妹,她们听后变得沉默,恐怕心里并不认可。你找机会劝劝父亲,不要再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也适当地向女儿们表达一下感情,好让她们感受到父爱才对。”
郁君泽笑道:“劝父亲不要重男轻女倒可行,让他表达感情,呵呵呵,还是算了,父亲若有一日若像齐尚书那般对待妹妹们,想着都觉可笑。”
“倒不必学齐尚书那般,起码时常对女儿们说些关心的话。”
“父亲就是这等严肃的天性,恐怕硬让他改变比登天还难。也正因父亲如此,让几位妹妹不舒服,我才不愿像他一般,若你我有了女儿,我一定会很疼她。”
苏静雪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真心话?”
“若不相信,待到我们有了女儿,自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宠闺女的爹。”
“说得你好像跟齐尚书有一拼似的。”
“我只会比他宠闺女宠得更厉害。”
苏静雪被逗乐,暂时将两个妹妹之间的事抛诸脑后。
……
当紫宸都的雪融化得差不多时,郁楚瑶做好第一个肚兜。
元月从浆洗房取洗好的衣裳回来,兴奋地说:“小姐,听说三皇子要来府上。”
郁楚瑶正坐在火盆旁,给第二个肚兜上绣花,她绣的是朵莲花。听到元月所说,停下手中的绣花针,沉思片刻,心中自问:“他怎会突然造访?难道是找到孟诡牙专门前来传递消息?若真为传递消息而来,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亲临郁府?”
郁楚瑶故作镇定,继续手中的针线:“贵人要来便来,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元月抿嘴一笑:“是不关我的事,可毕竟是贵人上门,总归是高兴事,跟着大家乐一乐也没什么不好。”
“可听大家议论他来府中做什么?”
“听说是想吃郁府后厨做的清蒸鳜鱼,还说吃过一次后久久难以忘怀,所以想到郁府再品尝一回。”
郁楚瑶心想,三皇子可真会找借口,不知他前来如何将消息传递给自己?又一想,何须差人来传,他人前来便是最佳的传递消息的方式,倒是自己该想想如何走出郁府前往一位皇子的府邸。
郁楚瑶被难住,不由放下手中的针线,陷入沉思。
元月见小姐沉默不语,料想她必有心事。府中上下皆知三皇子曾扬言要娶小姐为妃,也因此事小姐遭遇不测,能安然归来已是奇迹。故而,小姐听到三皇子要来,表情凝重再正常不过。
元月后悔自己因一时兴奋没管住嘴,忍不住说了三皇子要来之事。
灵萱上前接过元月取回的衣裳,悄悄说:“去忙吧。”
元月默默退下,灵萱到里屋去放衣裳,郁楚瑶则继续沉思着。
她很快自嘲一番,觉得自己将简单之事复杂化。此事哥嫂心知肚明,届时他们自会相助,何愁出不了郁府?
她责怪自己变得太过谨慎,习惯了思考复杂之事,遇到简单的竟也不由自主多虑起来。于是,重新拾起针线,专注地绣起莲花。
……
下朝时,三皇子主动提出午时要来郁府品尝清蒸鳜鱼,郁明轩多少感到为难。他有意与三皇子保持距离,然而对方主动亲近,难以推辞。
他只能点头答应,为了不引起陛下怀疑,他想到一个好主意,有意在宫外等待二皇子张景成。
二皇子乃是裴贵妃所生,自从太子战死后,他成为与三皇子竞争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若能让二皇子一同前往郁府,便可免去他人错误地认为三皇子与郁府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也不至于引起陛下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