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雨 第二天 雨停了
走在青石板路上 我看见一条蚯蚓 缓慢地前行 像一个蠕动的梦 青黑色的身体中隐约可见极细的深红 湿润的皮肤 紧绷的褶皱 随着滑行 反反复复
它来到路中央了 期间它一直前行 我挪动了两次屁股 雨后之风 多少微寒 我闭上眼 打开脑子 消化疲倦 驱除恶感
在此 这微小的的生灵 大概会被不小心的行人 碾压出稠糊的内脏像标本一样剩一张干净的皮吧 会被好奇的孩子分成两段吧 看着翻滚跃起的身躯 孩子们会欢乐地尖叫着 像是脊椎被温柔抚摸着 血液飙出伤口般 痛快战栗吧 会被具有闲情逸致的钓鱼人捉去 截成球状作为鱼饵 或是直接串在鱼钩上使其拼命扭动以此姿态期待能引诱更大鱼儿上钩来吧
我不知道你去哪里 但是太危险了 来吧 回去 我这样认为着
找到一根风来的枯枝 又细又直又恒温 残留褐色的鳞 对准路中央的蚯蚓的身体中央 想从身体下方穿过去 这突然袭来的一剑让它惊异 它极快地腾身 以不可思议的姿态在空中扭曲 落下 弹起 落下 弹起 不像是逃离 反而像要是迷惑恐吓我的眼睛 把它身旁的雨水打到我脸上 我并不觉得污秽 这小小的丑东西 也有尊严吗
我还是挑起了它 随意扔到不知名的植物上 它从叶子上掉了下来 一头扎进濡湿的土里 心情畅美
转身 脚尖转动 脚跟正要落下 有种细微的破碎由大地传入我脑髓
地上一个小小尸体 窝着浅浅的黏液 这是一只强壮的蜗牛 它的肉和壳子 碎片很多 乳白色的 大概是拼命想要保护的身体吧 青灰的 是它背在身上的家吗 那还在流淌的红的嫣然 是血吗 是不是血 是不是血 是不是 是不是
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只蜗牛 爬来爬去 不肯离去 这真有趣
我轻轻捏起这只让我忽觉有趣的蜗牛 想把它放到一个安全没有危险的地方
它碎了 在我手上 血肉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