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刚边摇头晃脑的说,边指了指斜对门的方向,脸上是遮不住的疑惑与好奇,水出玉追问道:“那她娘呢?”她对于贾母的行踪也有兴趣,在她看来,贾母在这件事里并不完全是一个旁观者,她的举动或许藏着揭开谜团的线索。
“你说贾瓣她娘?”伙计甲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神神秘秘,“你说也怪啊,没等官爷审呢,她就急匆匆地跑去探监了,按常理来说,哪有娘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可这事儿,我瞧着不大对劲,她去的那么急,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而且啊,自从她去了之后,就传出了贾瓣出事的消息,你说这事儿赶得……”
伙计甲说完还环顾了一下四周,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水出玉站在一边,听着伙计的讲述,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她想起昨天贾母对贾瓣的关怀,那无私的母爱。想起昨天贾母眼中所流露出的担忧和心疼,是如此真切,令人信服。
可就在一夜之间,贾母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昨天还在为女儿的事情低声下气地道歉,今天女儿就离奇死亡。
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水出玉陷入了沉思。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世事无常”?还是贾母本就有不为人知的双面人格?甚至是祖传的深藏不露的性格?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迷雾重重,每一个可能性都让她不寒而栗。如果贾母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她接近自己、道歉的行为,是否都另有目的?
就在水出玉出神之际,小夭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神色:“水姑娘,快去看热闹!那给贾瓣看病的大夫回来了!”小夭哥平日里就喜好凑个热闹,一向风风火火,一点没有个稳重的样儿。
水出玉闻言一怔,随即快步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位大夫能从贾母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在她看来,大夫在诊治过程中或许能发现一些关键线索,为揭开真相提供重要的突破口。
水出玉轻盈地步至那医馆的门前,却见药店伙计正忙着招待其他客人,她便在门口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却见医馆里面人潮涌动,热闹得很。
既不是来看病的患者,一脸病容地等着大夫诊断;也不是忙着看病的大夫,专注地为患者把脉开方;更不是抓药熬药的小伙计,在药房里忙忙碌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这个看似寻常的场景,在水出玉眼中暗藏玄机。她静静观察着,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水出玉站在医馆门口,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最忙碌的伙计身上。那伙计被各种琐事缠身,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一会儿忙着招呼进门的病人,一会儿又在药柜间来回穿梭,忙得脚不沾地。
水出玉耐心地等着,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焦急和期待。
终于,伙计得了空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进了后院。水出玉见状,这才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踩踏到地面,好像是怕惊扰了医馆中的宁静。
来到后院,艾大夫正在药案前低头写着什么,他的穿着打扮同寻常士绅没什么两样,只是脸上带着长时间浸渗医道所特有的从容不迫和严肃沉静。
水出玉走到跟前,艾大夫才停笔抬头,脸上带着一丝讶异:“姑娘这是……有什么小恙?来,先坐下,让我给你把把脉。”
水出玉看着艾大夫:“大夫,我是好心来给你提个醒,最近碧霞城内不太平,我听说你们这里总是半夜出事,可能是杀人劫财,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最近小心为妙。”
大夫闻言微微一笑:“多谢姑娘提醒。”
“大夫你难道不害怕吗?”水出玉看着大夫处变不惊的样子,有些疑惑。
“怕?我们每天面对的,都是生死之事,习惯了,也就不怕了。”大夫说着,收拾起桌上的纸笔,“不过姑娘说的也是,你们这些妙龄女子最近少出门为好。”
“多谢大夫。”水出玉感激地点点头。
“所以,姑娘可要哪里不适?”
水出玉娇羞一笑,微微低下头,脸颊绯红:“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几月总觉有些乏力,腹部隐隐作痛,月事也不规律,身子就不舒爽,听丰爱医馆的大夫盛名已久,便想过来求几服药试试。”
“原来如此,这是女子常见的症候,不必过于担忧。你且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开药方,让伙计抓药。”大夫说话间,眼神专注而坚定,给人一种专业可靠的感觉,认真嘱咐,“你且记住,往后莫要贪凉,少食辛辣,这几日便多吃些清淡少油的东西,若是服药后情况还未改善,便再过来,老夫给你加几服药。”
大夫神色严肃,话语中满是关心,说着,他拿起毛笔,在桌案上落下几个笔画。那毛笔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精灵,挥洒自如。
水出玉趁这空档,抬头打量这医馆,只见这医馆虽陈设简单,但干净利落。木质的桌椅摆放整齐,壁画上挂着几幅古画,平白给这医馆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各种药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却并不难闻。
她暗自赞许,这医馆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一种古朴和专精。于是,她开口与大夫攀谈起来:“大夫,您这医馆开了多少年了?我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到呢?”水出玉语气轻松,似乎想要营造一种融洽的气氛。
大夫一边写字,一边回答:“这医馆已经开了许多年了,从我家祖父辈那时开始,就在这里坐堂了,姑娘不曾注意,想必是平日里极少来这边走动吧?莫不是姑娘才搬到这座城中?”
大夫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水出玉,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有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可是他非常肯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的姑娘,也没有相关的脉案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