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县令那边……他心知自己不好过,这县令既然交代给他事情,自然是另有深意。
“水姑娘,你知这县令大人的脾气,他若说查,那便是有别的用意。”捕快心知这县令是借事说事,只是他无法明说。
“官爷的意思是,我就这么被人欺负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水出玉微微眯眼,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原本柔婉的面容,此刻染上了寒霜。
她微微仰起脸,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与凌厉,直直射向捕快:“如果因为一件小事,就能让人上㺴阁来闹事,反过来倒打一耙,那这样的事,我水出玉绝不允许它再发生!”
水出玉的声音越说越大,面色也越来越冷。哪个商人会不知店铺的声誉对于生意的重要性?若是这次轻易妥协,那往后类似的事情只会层出不穷,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捕快被水出玉堵得哑口无言,他张着嘴,想要反驳几句,发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看了看周围的百姓,正在交头接耳,目光不时投向他这边。他心知此事不能硬来,若是处理不当,引起民愤,传到县令耳朵里,自己这乌纱帽怕是戴不稳了。
他最终只得妥协:“好,既然水姑娘坚持,那小的回去后,便如实禀报县令大人便是了,只是……”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警告,“还请水姑娘这几日不要离城,以便我们随时传讯。”他虽然拿水出玉没办法,但还是要尽到捕快的职责,给对方留下话头。
水出玉温婉地一笑,平静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明白,这是捕快在给自己台阶下,同时也是公事公办的要求。
捕快无奈,只得摇头苦笑,喃喃道:“谁说不是呢,这贾家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干起这事儿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瞧着贾家姑娘还算知书达理,又为何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举动呢?
见水出玉娇滴滴的,说话轻声细语,却油盐不进,坚持自己的立场。捕快苦笑一声,连声道:“没办法,真没办法。”他无奈至极,对于此事真是束手无策。
他明白,面前这个水姑娘不是个能被他糊弄过去的角色,若是强迫,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只能先回去,将事情禀报给县令,看看县令如何发落。
另一边,贾母并不知道女儿偷偷出了门,更不知道孩子一夜未归。
在她的印象里,女儿一向乖巧懂事,做事也有分寸,所以她很是放心。只知道女儿与渔民约好了要去海堤见面,具体所为何事,她没有多问。女儿大了,有些事情自己便能料理妥当,这是贾母一惯的想法。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阳光洒满了屋子,都不见女儿的踪影。贾母原本在院子里悠闲地做着针线活,随着时辰的流逝,她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以往女儿就算出门,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她停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
此刻,贾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决定出门去问问那些与女儿相约的渔民,看看他们是否知晓女儿的下落。
贾母快步出了门,脚步匆匆地朝着海堤赶去。一路上,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儿的模样,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往日里女儿的一颦一笑此刻都无比清晰,可如今女儿却不知所踪,她的心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到了海堤,她奔向熟悉的木棚。那是女儿常与渔民相聚的地方,她满怀着期待与担忧望向木棚。
然而,当贾母冲进去后,小木棚里空空如也,别说孩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中涌上不安。
她不死心,在堤坝上焦急地寻找,海堤上人来人往,海浪拍打着堤岸,一声一声,仿佛敲在她的心尖,在海边逢人便问,声音颤抖:“有没有见过我家姑娘?一袭红衣,也许一身白衣,是很漂亮的姑娘……”
可是没有人见过。
她只好又跑到街上去打听。脚步匆忙,面带泪痕,几乎把街上所有人都问了一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告诉她,她的女儿被官府抓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贾母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但是一想到女儿还在官府,她咬咬牙,强撑着身体,朝着官府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海水里,冰凉沁骨。作为小老百姓,她和官府的人几乎没有接触。只听言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女儿深陷其中,要救她出来,谈何容易?
贾母心如刀绞,但一想到女儿还在里面,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既然官老爷要吃人,她就先从吃人的开始。
于是,贾母强颜欢笑,开始四处求人。
她打听到官府师爷在这方面有些话语权,便四处打听师爷的行踪。好不容易找到了师爷,她满脸谦卑,双手合十,眼中满是哀求:“师爷大人,您行行好,我女儿不懂事,犯了错,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她早点出来。”
可是师爷一脸为难地告诉她:“贾家姑娘傲气得很,不肯认错,而那苦主也是委屈得很,不肯放行,这事儿啊,办不了。”师爷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贾母一听这话,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浑浊的泪水沿着她面颊流下。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性子执拗又倔强,一旦认准的事情,轻易不肯改变。
她也知道这次女儿的做法,确实给许多人带来了麻烦。作为母亲,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受苦。
贾母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救女儿出来,她哽咽着哀求:“好,官爷,您行行好,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