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
彭小雨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
今天周二,早上没课。
往常她会睡到中午,今天却被打搅了休息。
睁开惺忪的睡眼,她来到门后,透过猫眼想看外面的人是谁,刚凑上去,被一只通过凸透镜放大的眼珠子吓了一跳。
彭小雨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鞋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外面响起陈叙的声音:“开门。”
门被打开,陈叙站在外面,他迎上彭小雨慌乱的眼瞳,陈叙没有收敛起他的戾气,不耐烦的情绪在看见唯唯诺诺的女生时暴露无遗。
他大手推开彭小雨的家门,搂着她进到屋里去。
门关上,他脱掉自己的外衣。
彭小雨被陈叙用力推倒在床上。
她懵了。
想反抗,却遭到凶狠的一巴掌。
“我没多少时间了,臭婊 子。”男人骂女人的词,来来回回总那几个,即便本不属于你,但在他们眼中没有任何不同。
陈叙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呼吸困难,却又不足以留下淤痕。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了她的衣领,纽扣崩飞,在木地板上弹跳着滚远。
她拼命踢打,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却换来一记耳光。
啪!
耳膜嗡嗡作响,嘴里泛起铁锈味。
她的视线模糊了一瞬,看见陈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随意地架在书桌上。
摄像头正对着凌乱的床单,红灯闪烁,像一只嗜血的眼睛。
“到时候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他的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制服她徒劳的挣扎。
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冰冷的空气贴上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彭小雨的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眼泪糊了满脸。
为什么?
记忆里的陈叙,不该是这样子的!
而现在,他撕开所有伪装,眼底只剩下赤裸的、令人作呕的欲 望。
他的手掐住她大腿内侧的软肉,指甲陷进皮肉,留下血痕。
疼痛让她弓起腰,却被他趁机压得更紧。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陈叙汗湿的额发,也照亮他嘴角扭曲的笑意。
雷声轰隆炸响时,彭小雨猛地屈膝,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他的胯下。
陈叙闷哼一声,钳制稍有松懈。
她滚下床,手脚并用爬向门口,却被拽着脚踝拖回。
头皮传来剧痛——他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甩向床头柜。
“他妈的,想跑?”
额角撞上尖锐的柜角,温热的血立刻流进眼睛。
世界变成红色,陈叙的身影在血色中分裂成无数个重影。
他跨坐在她身上,单手解开皮带。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彭小雨的指尖摸到了什么——
那盏她每晚读书时用的黄铜台灯。
当陈叙俯身咬住她肩膀时,她抓住灯座,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
砰!
血珠飞溅到手机镜头上,画面顿时猩红一片。
*
尸体被人埋在土里。
警戒线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探照灯将泥泞的案发现场照得惨白。
吴琛跨过被雨水泡胀的警戒带,法医助理突然冲过来拦住他:“吴sir,您最好先……”
话未说完,腐臭味混着血腥气已经灌入鼻腔。
十米开外的泥坑里,一具呈跪姿的女性尸体被摆成忏悔的造型。
腐烂的双手被铁丝捆在身前,像在捧着什么——可本该是手掌的位置,只剩下三根森白的指骨插在烂肉里,其余手指不翼而飞。
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眼珠子被残忍刨除,不知所踪。
吴琛的瞳孔骤然紧缩。
尸体的姿势、残缺的手指、不见的眼珠——十五年前的噩梦,像一柄锈钝的刀,硬生生劈开了他的记忆。
他踉跄后退两步,突然弯腰干呕起来,胃里翻涌的酸水灼烧着喉咙。
同事惊愕地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吴sir?!你没事吧——”
吴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浮现出十五年前的画面:潮湿的地下室、六具跪伏的尸体、每一张青紫的脸上都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吴琛的手指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几乎要抠出血来。
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昏厥过去。
同事脸色骤变,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止住他自残的行为:“吴sir!冷静点!”
可你要他怎么冷静?
他回来了!
十五年前,犯下惨绝人寰罪行的变态,让世界都为之惊悚的杀人魔——
X,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