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夙世之缘。
一晃七八年过去,赵明起所收的弟子李灵山都已经十六 岁了,可秦赵两国之间的战争还未结束。
俗话说得好,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战端一开,炮声如雷,子弹如雨,人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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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前线一处岗哨石亭内,两位少年正盘膝并肩而坐。
李灵山看了看秦军阵营所在的方向,轻舒右臂,从袖筒中顺出两枚色子,口中喃喃自语道,祖师爷开眼,祖师爷保佑啊!他嘴里念叨着右手一握一扬,向空中一掷,两枚色子划出一条弧线后落在两人面前的石板上,在骨碌碌转了几圈后才极不情愿地停了下来,两枚色子全是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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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全惊道,哎呀!李兄,好运气,好彩头啊!
李灵山却叹了口气道,方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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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全疑道,不是好兆头?这是为何?
李灵山拿起一枚色子说道,方兄你看,这种色子一点为阳爻,反之为阴爻,两枚色子全为六点阳爻,则是乾卦中的亢龙有悔,说明一件是已经发展到了完美极致就要发生变化了。
所谓月满则亏,看来这场战争就要分出胜负了,至于谁胜谁负,李灵山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小全眨了眨眼,拿起另一枚色子细细揣摩着,脸色也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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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此地不远一段比较平坦的山路上,廉颇将军正与赵明起等十几位军官打马前行。
对面远远走来一队骑兵,当中为首一人一身金盔金甲罩身,看上去是形神潇洒,威凛慑人,此人正是赵国平原君赵胜。
廉颇勒住战马,待看清楚来人后急忙迎上前去抱拳施礼道,公子。
平原君赵胜则回礼道,老将军辛苦了。
两人各自拨转马头并肩向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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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赵胜问道,老将军,秦军现在情况如何?咱们可否与之决战啊?
廉颇将军回道,公子,现在秦军兵锋正盛,咱们若冒然出击,只会突增伤亡动摇军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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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听后不再多言,两人骑行一路来到中军大帐内分宾主落座。
廉颇大约已经猜到了平原君赵胜此行的来意,他双眼眼窝深陷,面容木然,双手十指交叉耽在身前一张长桌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桌面上一盏油灯。
时光点滴过去,平原君赵胜见廉颇不发言,只得当先开言道:老将军,我听说在戴国有一种花名叫优昙花,这种花很有意思,花期到时纵然是狂风暴雨它也会昂然绽放,可花期一过即便是风和日丽,它也会立时凋零,毫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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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听后略一沉吟缓缓开言道,公子,谁来接替我?
赵胜道,王上有令,赵奢将军之子赵括再过两天就应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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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想了想说道,我自打从军以来就以阵前报效、马革裹尸为最终归宿,贪生怕死的匹夫行为我可做不来!上党一带虽是强敌环伺之地,可却易守难攻,在此地防守才是最善之策!
平原君赵胜道,老将军,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现在赵国北方战事吃紧,急需兵员补充。
王上需要在这里打一场胜仗,与秦国和谈。
廉颇将军听后悚然沉默,不再多言,只是望着桌面上那盏光焰如豆的油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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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赵胜离开后,赵明起从大帐外走了进来,“将军,您唤我?”
“明起,快坐。”廉颇见赵明起从帐外走进来便示意其坐下。
明起,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想个办法将你调离此地。
廉颇缓缓开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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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起苦笑一声,将军,现在这般情况我又怎能擅自离开?说着赵明起突然发现廉颇将军搓在一起的双手正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想想道,将军,王上的命令到了吗?
廉颇将军回道,再过两天赵括将军会来接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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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将军?赵明起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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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沉吟须臾开言道,我戎马一生,现已是迟暮之年,这把年纪若能够战死沙场倒也不错。
可现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十万弟兄血染沙场自己却置身事外,无能为力。
讲到此处廉颇将军叹了口气,那搓在一起的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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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赵明起问道,将军准备去哪里?
廉颇回道,也许是卫国,也许是楚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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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赵括将军接过了廉颇的指挥权,在更换了几名主要将领之后,命令全军出击与秦军决战。
赵明起所部接到的任务是掩护己方左翼,同时进攻秦军右翼。
他所率领的这一支部队有七成骑兵,可他却没什么令其列阵冲锋,而是将全军集合在一起缓缓向前推进,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他在等,等一个可以撤退的命令。
他心里很清楚,若这样冒然向前进攻,其结果只能是遭到秦军伏击而全军覆没。
赵明起只希望赵括将军能够及时察知秦军避实击虚,诱敌深入的策略。
可他最终没能等到撤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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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起引军一路缓缓前行,起初他们并没有遭遇到秦军大规模的阻击,很顺利地就攻陷了秦军两三处营地。
随着战线不断向前推移,秦军的阻击反而越来越微弱了。
赵明起骑在一匹白色战马上,脸色煞白,走在队伍的最中央,此时周围已经没有了一名敌军的踪影,他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自己部队的队列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全军上下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徐徐前行。
直到正午时分流星探马才发现了秦军主力的踪迹,可为时已晚,赵明起所部已深入秦军腹地,待探马发现秦军主力时他们已深陷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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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没多久,周围连绵不断的丘陵上就出现了第一批秦军身影。
与此同时,还传来一阵低沉悠扬的号角声,他们都是手拿弩箭的轻骑兵,打一出现就成群结队地不停袭扰赵明起所部两翼。
赵明起则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驻守。
同时唤过两名副官,指着周围的丘陵说了些什么。
少时赵军则派出了自己的骑兵与秦军对抗。
双方骑兵立时混战在一处,互有伤亡,一时间难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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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过一个钟头,第二波秦军就从四面八方围杀过来。
这些秦军都是步兵,前几排是金戈方盾,后几排是强弓硬弩,他们队列森严,配合默契,缓缓向前推进,不断挤压着赵明起这支军队所占有的区域。
这种阵型很是克制骑兵,两下里刚一接触,赵明起所派出的骑兵就出现了大量伤亡。
赵明起见状急忙撤离骑兵,派出步兵与之对抗,可赵明起所带来的步兵都是轻甲步兵,哪是秦军的对手?赵明起面容木然地回望身后,退路已被大量秦军切断。
此时一名副官冲赵明起说道,长官,请您速速撤离,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这里交给我们。
赵明起面容僵硬地看了看来人,并未作答,他并没有采纳此人的意见,只是默默站在原地观察着四周的战况。
周围阵阵浓重的血腥气迎面向他扑来。
秦军并没有把赵明起围死,而是留出了几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赵明起别无选择,选了一条山路指挥着已被秦军挤压在很小范围内的赵军突围而去。
山路两侧不断出现有装备强弓硬弩的秦军,一路齐射下来就有无数赵军中箭倒地。
赵军就在秦军的四面埋伏下又勉强向前突进了十几里地,赵明起眼见自己的军队就要崩溃,急忙指挥着部下占据了附近几座低矮的小山暂做修整。
此时天已擦黑,秦军也暂停了进攻,而把这几座小山团团围住,。
残阳西下,方小全百无聊赖的挥动着手中的青铜短剑在四周走来走去,他空自转了几圈后来到李灵山身旁坐下说道:李兄,你相信有轮回吗?李灵山看着手中已是血迹斑斑的青铜短剑回道,就算有,我可能也会去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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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全看着李灵山手中血红的青铜短剑说道,李兄,你消灭了多少敌军?
李灵山回道,不知道,也许三四个,也许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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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全想了想后说道,我可没杀死过一名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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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山听后望着方小全惊道,不会吧?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像畏刀避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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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全回道,不知道总之我下不了手,胡乱砍几下后就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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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天边泛起第一抹白光时,周围响起了极有节奏的战鼓声,李灵山闻声起身,手中紧握那把青铜短剑,方小全也咬了咬牙强自支撑着站了起来。
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战斗,约莫持续了一两个钟头,赵明起战死,李灵山和方小全则成了秦军的俘虏。
他们被关在一间很大的帐篷里,和很多赵军俘虏挤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突然被秦军从帐篷里赶了出来,就像驱赶牲口一样被推搡着一路向前。
李灵山只听见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渐行渐近,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一处小山丘跟前,被秦军薅着脖领子一个一个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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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半夜时分,李灵山来到山丘上借火光向前望去,结果他只望了一眼就张着嘴巴双眼一番被吓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平板马车上,这种马车颠簸得很厉害,直震得他想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前后还有不少这样的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或坐或躺有不少赵军俘虏。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滚吧,快滚吧!他们被秦军士兵尽数从马车上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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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山和方小全互相搀扶着,恍惚间顺着一条土路向前奔去,这条路直通向赵国的首都邯郸,刚开始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不少人,可后来人越来越少。
两三天下来方小全一直在发烧,原来他的左臂中了秦军的弩箭,伤口感染了。
李灵山见方小全实在走不动了,便扶他来到一棵大树旁躺下。
方小全刚一躺下就失去了意识,没过多久,没能消灭一名敌军的方小全就与世长辞,再入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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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山掩埋了方小全后,自己一人茫茫然向前走去。
正当他力尽神疲,就快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前方陡现一人,此人身法轻灵,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来至李灵山跟前。
李灵山望了望来人,不觉失声说道,林师叔!随后他眼睛模糊,一阵哽咽。
来人正是赵明起的师妹,李灵山的师叔,漫天花雨林思渺。
林思渺手拿拂尘,口诵法号,善哉善哉,你可让我一路好找啊。别哭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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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渺微抬左手袖头帮李灵山擦了擦泪水后,又递给了他一个装水的大葫芦。
李灵山一通大喝顿觉恢复了不少气力。
此时不远处又有十几名骑兵如飞而来,他们身披轻甲,背背长弓,几个呼吸间便已来至林思渺与李灵山跟前。
当中为首一人二十多岁年纪,一身红色轻甲,跨下一匹烈焰火神驹,手中提一杆金丝锁魂枪,背背一把金色长弓,白净面皮上箭眉朗目之间,不自觉透出一股慑人的威能。
他看了看李灵山后,又冲林思渺抱拳招呼道,此行就多多劳烦仙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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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渺回道,好说好说!
来人又看了看李灵山道,这位小兄弟是?林思渺回道,这是我门中的一位弟子。
来人应了一声看了看李灵山,接着又递给了李灵山一个食袋。
多谢将军。
李灵山接过食袋后随手拿出了几块肉干,连嚼也没嚼就硬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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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哈哈一笑,小兄弟,我可不是什么将军。
林思渺道,灵山,这是李军尉。
来人指着自己胸甲上的一个标志说道,小兄弟,我叫李牧,是一名军尉,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是迟早要当将军的。说完他咧嘴一笑。
李灵山这才仔细打量一番对面来人,看这些骑兵的装束分明就是隶属于赵国北方兵团所特有的一种弓骑兵。
李灵山双眼一亮,不觉失声说道,援兵到了?李牧微笑着点点头,又冲林思渺招呼道,那么仙长,我先走一步,咱们在前方集结点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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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渺回道,李军尉请便,我一查到白起的下落就立刻前往集结点与你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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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率领部下刚要走,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勒住战马看了看李灵山说道,这位小兄弟,你也是赵国的士兵吧?怎么样?敢不敢和我们一起去前线杀杀那秦军的锐气?说着他一摆手,命部下牵过来一匹枣红色战马。
李灵山看了看李牧,只见阳光从他背后散射下来,映衬得犹如金甲天神一般。
须臾之间李灵山把手中的水葫芦和食袋猛往地下一砸,说道,好,算我一个!漫天花雨林思渺其实并不想让李灵山再上战场了,可是她守着李牧也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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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所率领的这一支骑兵部队大约有三五千人左右,是赵王从北方调派过来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此地尽可能的拖住秦军,等待秦赵两国和谈。
李牧的策略就是把这支队伍化整为零渗透到秦军后方攻击其粮道。
由于其卓越的指挥能力,
他带领的这支为数不多的队伍竟然真个在此地拖住了秦军进攻的步伐。
几天后,赵国鹰游山方向,清晨时分泛起一层薄雾,把这片大山罩的是朦胧缥缈。
白起将军的指挥所就设在此地,这个时辰应该是埋锅做饭享用早餐的时间,可白起却独自坐在帐内愁眉不展地望着身前一张地图。
“看来赵王是派来了一位非常出色的指挥官啊。”他正低低自语,帐外却突然传来一片喊杀声,须臾之间一位副官急报,将军,赵国一支骑兵来袭,数量不明。
哦!白起应了一声,望向帐外。
约莫半个钟头以前,鹰游山外围一片密林,李牧引领着六七百名骑兵在林中严阵以待。
漫天花雨林思渺晃了晃拂尘指着秦军营地中一处账篷说道,李军尉,白起就在帐中,他大概要在此地驻留一到两天。
李牧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这一支约莫六七百人的骑兵立即分散开,向秦军营地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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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军哨兵听到马蹄声时,一排排的白羽箭已似雨点般向他们射来,赵国骑兵所使用的这种长弓射程非常远,但对使用者要求却非常高。
不但要求他们骑术精湛,还需要两膀之间至少有个两三百斤的力量才能将弓拉满。
李牧打了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很快就突破其防线攻入营地内部。
秦军营地立时喊杀声一片,火光冲天。
就连白起将军也不得不顶盔掼甲引领着一支近卫军小队,往鹰游山一侧暂退。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地会遭受到赵军的突然袭击。
李牧早已盯住白起动向,他晃了晃掌中金丝锁魂枪向前一指,引领着一支几十人的骑兵队伍向其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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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山紧跟在李牧一旁,此时他的眼睛全红了,他铆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喝道,我们是复仇军团。
这其实是一句挺没意思的话,对于李牧和白起双方这百十来号久经战阵的老兵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非但不会损伤对方士气,还极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也就是这么一句话!却把白起将军那颗好战之心给勾了出来。
他侧着脸望着李灵山方向,嘴角一阵抽搐,似乎是强忍住才没笑出来。
不走了,他决定活动活动筋骨,在此地与对方这支骑兵小队拼它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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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白起将军身穿一身黑色铠甲,胯下骑一匹黑色战马,周身上下弥漫着一种森然杀气,他点手唤过副官,接着过五藏夺龙锏,命令部下摆开阵势,刚待做完准备,李灵山等人就已杀至跟前。
李牧催动烈焰火神驹,越众当先,直奔白起而去。
他气沉丹田,蓄足了力量,举掌中金丝锁魂枪,一招力盖华山向白起额顶砸去。
白起将军不躲不闪,翻着眼皮,眼见对方大枪似到未到之时,提起真元内力,一招红云托日,举掌中五藏夺龙锏向上猛磕,耳轮中只听响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两人用的力量都很足,反震之力将两人向后震开。
白起则强行控制住战马,端五藏夺龙锏一招乌龙穿塔向李牧刺去。
李牧则向左拨转马头,一招乘龙引凤躲过对方杀招后向左前方猛冲。
两马一错镫,李牧收枪头现枪纂,回身一枪。
白起将军回身一招拨云见月,磕开对方枪纂,顺势又把战马圈回来。
李牧收枪纂现枪头勒住战马,也把烈焰火神驹圈回来,两马一个盘旋双方就战在一处,各自杀招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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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砸、点、打、封、拦、砍、架,两人这种换命绝杀的招数一旦播撒开来,方圆几丈之内全近不了旁人。
一转眼十几个回合过去,两个人竟斗了个平分秋色,难解难分。
高手过招一两个回合便知对方底细,对方这员小将绝非善类。
白起将军心中一沉暗忖道。
此时秦军营地内已是一片火海,两军激战正酣时,鹰游山外围响起了一片高亢嘹亮的号角声,秦军的援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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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号角声同时也是李牧早先计划好的撤退信号。
两人又斗了几个回合后,李牧磕开对方五藏夺龙锏,虚晃一招,拨转马头退出圈外。
“将军。咱们有缘再会了。”
李牧留下一句话后便取鹰游山一条小路绝尘而去。
白起将军并没有追赶,而是立在原地望着其远去的身影心中思虑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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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过后不足月余,秦赵两国就开启和谈,缔结了停战条约。双方将士遂各自罢兵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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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山没有再回到军队,他与林思渺先设法找到了赵明起的遗体,将其安葬后便一同去了开云观,成为了一名修士。
这座开云观规模很小,坐落于赵国东北方崇山峻岭之间,是林思渺修行的道场。
李灵山随从漫天花雨林思渺刚一进开云观,对面厅堂内就如风而来一位素衣女子,她看了看林思渺,又看了看李灵山后说道,师傅,您回来了?这位是?林思渺回道,他是你的师兄李灵山,你不记得了吗?对面素衣女子听后看了看李灵山先是一怔,随后脸一红说道,李师兄。
林思渺又冲李灵山说道,灵山,这是你师妹斐依然。
李灵山看着对方忽然想起了若干年前那个一手拿着青蛇,一手拿着蚯蚓的女魔头,随即尴尬一笑,说道,师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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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李灵山忽觉背后一阵飓风袭来,紧跟着是一声巨响,他回头一看只被吓得是跌坐在地,但见他背后站着一只约莫有七尺多高的白色巨猿,正冲着他疵牙咧嘴。
斐依然见状急忙闪身过去,举手拍着那只白色巨猿的肩膀说道,努努,你别吓唬他,他是我的师兄。
说完又冲李灵山说道,李师兄,你别怕,它叫努努,刚才它是跟你开个玩笑,它是不会伤人的。
李灵山看着那只叫努努的白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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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渺冲斐依然说道,徒儿,你带灵山四处熟悉一下环境,你们两人要好好相处,不可私下比武械斗,否则让我知道了绝不轻饶你们。
说完林思渺一甩拂尘便去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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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依然听后拍了拍李灵山的肩膀说道,李师兄走吧,我带你四处看看。
至此李灵山就在开云观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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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生活很简单,每天除了修习内家外家功法之外,就是砍柴烧水做饭。
因为漫天花雨林思渺已经辟谷,吃的用的都很少。
所以做出来的食物主要是由李灵山和斐依然两人吃用。
除此之外,两人还要经常去深山里采集仙草灵药,这些药草除了他们自己炼丹使用以外,林思渺还会用来给周围村庄里的乡民们治疗一些疾病,疑难杂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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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兄,快看!鱼儿上钩了。
斐依然指着扎在河边抖动的鱼竿说道。
两人坐在一棵大树下,李灵山正讲着秦赵两军对战的事情,听斐依然一提醒李灵山急忙闪身过去,抓起鱼竿,有模有样的溜了几圈后,才把鱼给提了上来。
师妹,一会儿咱们吃烤鱼,我在当兵的时候可是学了一种制作烤鱼的方法,做出来可好吃了。
斐依然点了点头,双眼放光地看着竹篓里活蹦乱跳的三四尾大鱼。
两人分工明确,李灵山收拾好了鱼以后就架起了一个木架子烤了起来,斐依然则跑去林中摘了许多新鲜的蘑菇放在火上也烤了起来。
不大工夫烤鱼和蘑菇的香味就夹杂在一起向四周围飘散开来,蹲在一旁的努努紧盯着李灵山手里的烤鱼出神,李灵山看着努努眼珠一转说道,过来,努努,你只要把对面那些悬崖上的药草采下来,这只烤鱼就给你吃。
那只叫努努的白猿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看了看远处的悬崖,却突然一把把李灵山手中的烤鱼抢了过来,然后几个闪身就跳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上,再几个闪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别说它巨大的身躯在密林之中闪转腾挪,穿纵跳跃,身法还真是轻灵巧快。
斐依然看到这一幕不仅捧腹大笑,哈哈哈,李师兄,你可别小看了努努,它可聪明了,你想用这一只烤鱼骗它帮我们采药,它可不会上当。
李灵山不觉尴尬地笑问道,师妹,努努它一直生活在这片大山里吗?斐依然点了点头道,几年以前师傅把它从山里抱回来时它还很小,还受了伤,可没想到短短几年它竟长成这幅模样。
师傅怕它伤人,所以只允许它在这一片山区内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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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山和斐依然两人进山采药经常要攀爬一些悬崖峭壁,非常危险。
所以有时候他们会哄骗努努去帮他们采集这些药草。
两人采集完药草回到开云观时已是掌灯时分,林思渺点手把他们唤入厅堂内,分主次落座。
这修行虽说是要循序渐进,不能急功近利,但也不能偷懒懈怠,前几日我教的经文你们背过了吗?灵山,你背一遍我听听。
李灵山听后略一犹豫,便朗声背诵起来。
可他只背诵了一半就卡了壳,后面的经文他全忘了。
林思渺听后柳眉微蹙,又冲斐依然道,徒儿,你接着背下去。
斐依然听后脸一红,接着背了几句后也卡了壳,后面的经文她也忘了。
漫天花雨林思渺见状脸就沉了下来,正待她要发怒时,斐依然却一个闪身来到其跟前摇着她的胳膊说道,师傅您猜,今天我们采集到了什么?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几株非常珍贵的药草放在桌子上,林思渺看了看桌上的药草又看了看斐依然,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人这么个修炼法,何时才能修成地仙之体啊?明天我要下山一趟,最近周围几个村庄发生了瘟疫,我要去查看查看情况,这一去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就能回来。
我出去时你们要认真练功,我回来后要考核。
时光如箭,李灵山在开云观修行,一转眼就是五年时间,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懈怠懒惰的人,现如今的他修为大增,他已经可以调动天地灵力施展一些道法仙术了。
随着时间缓缓向前推移,李灵山却发现了很多诡异之处,首先漫天花雨林思渺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经常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次,他还发现在林思渺所居住的房屋周围经常萦绕着一层层黑色杀气,这让他内心十分恐惧。
李灵山天然生就一副纯净之眼,这让他可以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例如秦国坑杀赵国俘虏时,以及在白起将军身上他都看见过这种黑色杀气,知道此事的只有他与他的师傅赵明起,赵明起曾明确告诉他,这种能力绝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莫不是林师叔练了某种魔功不成?李灵山寻思着可就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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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再一次看到这种黑色杀气时,好奇心促使着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林思渺所居住的屋外窗边,顺着窗户之间的缝隙往里看去,这一看可把他给吓了个半死,只见屋内黑气弥漫,屋里坐的哪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林师叔,她双眼已变成了血红色,眉心也已变成黑色,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时过一刻这种情形才逐渐消失,漫天花雨林思渺把手边的一本功法拿起了翻了翻,又藏在一张桌子的暗格内。
李灵山赶忙又轻手轻脚地退回了自己所居住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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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林思渺有事外出,李灵山终于等到了机会,他偷偷地来到林思渺所居住的屋内,翻出了那本修炼功法。
这竟是一本名叫血魔大法的修炼秘笈。
修炼这种功法需要不断吸食活人的鲜血,尤其以吸食有一定修为的修士为最佳。
功法练成之时不但修为大增,还可以强行打开通往紫府仙境八景宫的时空隧道。
早年李灵山曾经听师傅赵明起提到过这种功法,练习这种急功近利的魔功极容易走火入魔,失去人性,变成一只嗜杀嗜血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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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李灵山不觉冷汗直流,灵山,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为师的秘密,那就没有办法了。
本来还想等着你们两个修为再高一些,再取你们的性命。
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内情,那就拿命来吧。
哈哈哈!。
李灵山闻声回头望去,漫天花雨林思渺正站在房门口冲他一阵狂笑。
这位林师叔现在双眼通红,印堂发黑,显然已经是堕入魔道。
李灵山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跟随师傅赵明起常年在秦赵两国前线判命厮杀,也见了不少大阵仗。
他稳住心神,一抖腕子把手中功法向林思渺丢了过去,自己则一个拧身穿窗而出。
可他的身法哪有林思渺快,李灵山刚来到院中林思渺就已追至身后,一掌开出向其后心打去。
李灵山则向左勉强一闪身躲开了要害部位,即便如此他也被林思渺这一掌打出了一丈开外,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立时晕了过去。
斐依然听到动静来到院内,看到这一幕傻了眼,手足无措地立在当场,林思渺看见斐依然冲其喝道,你也去死吧。
说着她晃身冲斐依然扑的过去,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此时那只叫努努的白猿却突然从房顶上窜了下来,在身后紧紧抱住了林思渺,林思渺则急运真元内力,一瞬间就把努努给震开。
紧接着一个转身,快如鹰隼般来到努努身后一掌将其打翻在地,随后又向斐依然扑去。
可努努又抱住了林思渺的左腿,冲斐依然叽里呱啦的乱叫。
林思渺低头冲努努喝道,你也去死吧。
说着一掌击在白猿的头上,又提了起来,竟把这只白猿的灵魂都给抽了出来。
努努立时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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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渺晃双掌再次向斐依然扑去,师妹,快跑!林师叔她已经走火入魔了,她要杀了我们!李灵山已经苏醒过来,他冲斐依然招呼道。
斐依然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她就这么看着林思渺站在原地,茫茫然不知所措。
林思渺转瞬间已扑至斐依然跟前,抬右掌向其头顶泥丸宫击去,斐依然看着林思渺不觉失声道,师傅,是我啊!
也许是这一句话唤醒了林思渺那仅存的一丝人性,她的那一掌并没有打下去,而是停在半空中。
就这么个工夫,李灵山却突然出现在林思渺身后,他蓄足力量一掌打在林思渺后心上,将其击出一丈开外,这一掌打的可不轻,林思渺手捂胸口半倚在一侧院墙边上,口吐鲜血,一时间竟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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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依然站在原地看了看身旁的李灵山,又看了看已经双眼血红的林思渺,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她哽咽着说道。
这时漫天花雨林思渺好像是恢复了理智,她看了看斐依然、李灵山和早已死去多时的努努,惨笑了几声,右臂轻舒一抖手拿出了那本功法,再略微一用力那本功法便化作一团火球燃成灰烬。
徒儿,为师急功近利,如今已堕入魔道,再无挽回可能。
没想到这血魔大法魔功练成之时就是失去人性之日。
徒儿,为师再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今天就送你一场造化。
说着林思渺突然双手抱头,似乎非常痛苦。
少顷,她强压住魔功的反噬冲斐依然说道,徒儿,为师就帮你打开紫府仙境八景宫的入口。
只见漫天花雨林思渺口诵一段法诀后,整个身体立时变为一团蓝色火焰,转瞬之间就已形神俱灭。
而在她前方一处空间入口却缓缓显现出来,斐依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失声惊呼道,师傅!随后跌坐在地大哭起来。
李灵山望了望空间隧道入口,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斐依然拉了起来拖到那处入口旁边说道,师妹,我活不成了,你快走,这是唯一的机会!说着他向斐依然晃了晃自己已经变成纯黑色的左臂。
林思渺的那一掌带有剧毒,此时他已毒发攻心。
斐依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灵山在他面前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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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师兄!斐依然这才缓过神来,她蹲下身子使劲晃着李灵山。
可李灵山哪还有反应,早已绝气而亡。
一连串的打击让斐依然几欲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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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她强忍住悲痛蘸了蘸泪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站起身来,此时那处空间入口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斐依然强压住纷乱的心神一个闪身回到自己的屋内,再出来时右手拖着一个紫色炉鼎,这尊炉鼎位列仙宝,名叫养魂炉。
斐依然来到李灵山身旁单膝跪地,左手扶在他的额头上,右手把那尊养魂炉放在地上,急运真元,口宣法决而作歌曰,
三三相许,七星幻幻,
五行相推,固从九变。
……
从九反一,乃入道真。
随着一段法诀诵出,这尊养魂炉立时明光大放,瑞彩千条,几息时间过后光芒逐渐敛去,李灵山的残魂被收入其中。
斐依然收起养魂炉,又看了看这个她生活过的道观,左手掏出几张符咒向空中一抛,这几张红色符咒立时化为几个火球向四周击去。
须臾之间这座道观便燃起熊熊大火。
斐依然紧咬银牙便进入了时空隧道之中。至此一篇故事讲完。
李德山听后不觉叹道,哎呀,少师傅,这篇故事好曲折啊,不知道有没有后续?陆幻真想了想沉声道,后来嘛,李老师觉得这个故事应当如何续写下去呢?
正当李德山若有所思时,陆幻真却大大方方地收起了那些金银珠宝,又拿出了笔和纸,刷刷点点,不大工夫爆破灵符的使用和制作方法就已跃然纸上。
李老师,这种灵符爆炸威力巨大,使用时可得注意。
说着陆幻真又指着使用方法细细讲了起来。
时过一刻,李德山收好这些灵符的使用方法,抱拳正色说道,多谢少师傅传我技艺,开我疑云,在下以后一定涌泉相报。
烟花剑客陆幻真苦笑一声说道,李老师不必客气,你我皆属同道之人,互相之间学习切磋技艺,并不足为怪。
两人又略微寒喧几句以后,李德山则一溜烟回到了伍良玉的房内,伍良玉打眼一看李德山就知道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
李兄,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李德山微笑着点了点头,拿出了那几张灵符和使用方法,两人逐句分抛,字字研磨,一通研究到后半夜才各自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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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时分,李德山在一阵头痛中惊醒,他缓了缓精神终于恢复了过往记忆,想来这应该是那些芬芳之恋香料的作用吧。
李德山深吸几口气,望着窗外的几棵龙爪槐沉思良久才起身来到屋外,是时候要离开了,不知道师傅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心里寻思着一路来到伍良玉的屋外,刚待要敲门背后却传来一位老者的说话声,李老师,你要找伍总管吗?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
李德山回身一看说道,哦,是秦老伯,那我晚上再过来好了。
对面这名姓秦的老者是岭南船帮的老人了,李德山当日受伤落水被救上来时,跟在伍良玉身旁的那位老者就是此人。
说完李德山便去镇上采购物资去了,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心里悬系着师傅,已是归心似箭。
他需要买两匹快马和一些食物,准备日夜兼程长途跋涉先回镇远镖局。
购买物资马匹,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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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李德山找了一间酒馆,要了一壶酒几碟菜自斟自饮起来。
他回想着最近所发生的事,如梦亦如幻,不觉感慨万千,结果多喝了几杯,他半醉半醒的回到岭南船帮内倒头便睡。
再次醒来时已是入夜时分,他起身来到屋外打眼一看,伍良玉书房的窗户是敞开的,此刻他正坐在窗前挑灯夜读。
李德山迈步向前走去,伍良玉此刻也看到了李德山,向其招呼道,李兄,快请进,我正有事想找你商量呢。
李德山走进屋内看伍良玉披着一件毛毯,疑道,伍总管,您这是?伍良玉咳嗽了几声回道,有点着凉了,不打紧。
李兄,快请坐。
李德山坐下后,看着满桌子上的书籍想了想后说道,伍总管,我观你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挑灯夜读,似乎是乐在其中啊,读这些书能给你带来什么乐趣吗?
伍良玉含笑回道,初读时茫然不知所云,再读时才别有一番滋味啊。
李德山听后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略略翻看起来。
伍良玉道,李兄平时也爱看些书吗?李德山听后苦笑着说道,我自幼就靠贩卖些零散东西为生,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拜入铁老师门下习武。
只盼望着能够以武入道,成为一名修士,不曾尝过这八股文章的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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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山讲到此处略一沉吟后又到,伍总管,你为何不习武啊?伍良玉叹了口气说道,李兄,你有所不知,我根骨资质粗劣,没有仙骨灵脉,与武道无缘啊。
李德山道,伍总管,我听师傅说凭借文思也可以入道成为一名修士啊。上古时好像有位管子说什么,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通之。
你如此喜欢看书,将来必然会有一番成就啊。
伍良玉听后哈哈大笑,李兄,你可太抬举我了,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些古代的圣贤,我不过是一个生意人而已啊。哈哈哈!。
伍良玉正自哈哈大笑时却突然顿住了,李兄你,你恢复记忆了?李德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把自己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伍良玉听后长吁一口气,原来如此啊!李兄原来是太清宗门下的俗家弟子。
李德山道,伍总管,我可能不能留下来再帮助你了。
伍良玉略显失望地说道,李兄,近些时日你对我们船帮的舍命相助,我已经十分感激了,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李德山道,我以前只认为走镖的镖师是个危险的行当,可完没想到你们以打鱼为业也是在刀尖子上走啊。
那漕帮不好惹,伍总管,将来如果你遇到什么十不可解之事,就到镇远镖局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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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良玉哈哈一笑道,李兄,以后兴许还真有事要麻烦你。
哈哈哈。
对了,李兄,明天我摆一桌为你送行,咱们是无醉不欢。
李德山答道,好!。
然而到了第二天又发生了变化,次日凌晨李德山被老烟袋叫醒,李老师,李老师,快去看看吧!伍总管出事了!
“哦?出了什么事”李德山应了一声,和老烟袋一路来到伍良玉的房间内,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伍良玉,今天早上已经是人事不省,而且高烧不退。
李德山看了看伍良玉,又冲老烟袋说道,伍总管昨天就有些着凉,这应该是得了什么严重的风寒感冒吧?老烟袋不亏纵横江湖几十年,经验丰富。
李老师,以小老儿看这可不是什么风寒感冒,这分明是中了某种邪术。
说着老烟袋便上前使劲推了推伍良玉,再看这位伍总管毫无反应。
此时屠三娘,那位身材高大的保镖,还有秦老伯,烟花剑客陆幻真等都都闻讯赶了过来。
那位秦老伯此时却扑了过去,伍总管,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出事,我们岭南船帮可全靠你啊!说着说着他徐徐流下泪来。
陆幻真也凑过去看了看说道,伍总管莫不是中了某种妖术吧?李德山道,少师傅,可有法子化解?陆幻真摇摇头道,我们门派不擅此术,帮不上忙。
李德山又看了看老烟袋、屠三娘等几位保镖,见他们也尽皆沉默,李德山眼珠一转想了想却突然说道,哎呀!我怎么把我师叔给忘了,我师叔神机术士崔道远可是什么法术都懂,此事看来只有请他老人家出山解决了。
讲到此处李德山却面现苦色又说道,从此地到西北镇远镖局我师父师叔那里,最快也得一个来月,看伍总管这边情况不知能不能等到我回来?。
烟花剑客陆幻真道,无妨,李老师,我带你去,一来一回也就四五天左右。
陆幻真在众人的疑惑中来到院内,只见她轻拍乾坤袋,一把海蓝色长剑立时现于掌中,这把长剑位列仙宝,名曰掩月秋风。
他口诵一段法诀,往空中一抛,这把长剑迎风便长至一丈左右,随后他飞身形跃至剑身之上,又回身向李德山一伸手说道,李老师,咱们走吧!院内众人见状无不啧啧羡慕。
李德山脸一红说道,好,那就有劳少师傅了。
他说着一个闪身也落在掩月秋风剑身上,随后一道白光射入云层,两人刹那之间就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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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飞行李德山是经历过的,他的大师兄乱点飞蝗展鹏飞也有一把仙宝淬火琉璃,所以他并不陌生。
两人手拉手立于仙剑之上穿梭于云层之中,阳光不时飘撒在他们身上。李德山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卢洲大地。又俏首望了望远方天际。顿觉心旷神怡。
“少师傅啊。能有这么一柄仙剑带在身边。平时御剑飞行浏览一番还真不错哩。”李德山道。
烟花剑客陆幻真回谋一笑说道:以后有机会我载你到东昆仑去看一看。那里才真是仙境啊。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两天后终于来到了镇远镖局。
早些时候,铁化兴把追回的货物送到冯善人的家里后,曾旁敲侧击地向冯善人打听紫霞鼎的事,果然这位冯善人并不知内情,并且再三表示丢失这只小鼎对他来说并无大碍。
铁化兴自然也再三表示将来一定替他追回这尊小鼎。
之后玉面仙猿铁化兴就率领着一众镖师回到了镇远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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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师兄,你没死啊?方大全见李德山归来从门口噌的一下就窜了出来将其紧紧抱住。
“方师弟。”李德山回道。
两人不自觉都落下泪来。
铁化兴、崔道远,叶明清等人也都迎了出来。
师傅、师叔!李德山抱拳施礼道。
铁化兴手捻须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方大全歪着头看了看陆幻真说道,哎呀,师兄,几天不见你这是在外面找了一位相好的回来吗?李德山道,不要乱说,师弟,这是陆师傅。
烟花剑客陆幻真走上前来抱拳冲铁化兴道,老前辈,在下是南海慈云庵清尘师太门下弟子陆幻真。
哦,原来如此,我铁某人早有耳闻,快里边请!。
一行人来到屋内分宾主落座,李德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诉说一遍,方大全则把他们这边的事情告诉了李德山。
铁化兴手捻需髯沉浸良久后开言道,德山,俗话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既然这位伍总管救过你一命,那么此事咱们就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铁化兴又冲神机术士崔道远说道,道远,要不你走一趟?神机术士崔道远说道,这种妖术极为恶毒,想来一定是魔道中人所为。
既如此,我就和德山走一趟。
李德山道,崔师叔,这是一种什么妖术?崔道远说道,现在还不清楚,但是这种妖法邪术一般都有施法的范围距离限制,我料定那名凶手现在就在伍总管周围方圆三百里范围之内。
铁化兴道,鹏飞,时间仓促,你与崔师叔一起去吧。
你们二人同往我也比较放心。
这时方大全也站了起来,师傅,我也去!铁化兴一皱眉,胡闹!你去干什么?坐在一旁的奇门剑客叶明清说道,师兄,年轻人都好热闹,你就让他去吧。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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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院内,陆幻真拿出掩月秋风和李德山腾空而去。
乱点飞蝗展鹏飞则拿出淬火琉璃,本来载着神机术士崔道远两个人正好,可方大全往上一跳,这把剑却在空中晃了起来。
展鹏飞略微一皱眉,集起真元内力把剑身稳住以后,也化作一道虹光向天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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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大陆灵气稀薄,御剑飞行其实挺费劲的。
玉面仙猿铁化兴和奇门剑客叶明清则回到了屋内。
师兄,这紫霞鼎被那乾坤剑客辜鸿飞得了去,以我看可就不易再夺回来了。
辜鸿飞、辜鸿明他们兄弟二人就算咱们师傅灵虚道长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啊。
奇门剑客叶明清说道。
铁化兴回道,师弟,我想把此事禀明师傅,你看如何啊?
“哦,师兄,你要惊动师傅他老人家?这个嘛。”叶明清迟疑着说道。
铁化兴道,不错,我正有此意,如果紫霞鼎的说法是真的,我想师傅他老人家也会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