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紫霞鼎
万松堡仁和老店,刘掌柜引领着四五位官差打扮的人,向铁化兴所租住的那所庭院走去。
铁化兴接到消息,率领几位镖师在院门口迎接,刘掌柜抢先几步向铁化兴招呼道:,铁总镖头,这是我们当地衙门口的几位捕快,这是大班头张统领,说着刘掌柜又冲张统领道:,大班头这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铁化兴。
铁化兴看着来人,心里盘算着,看来昨天夜里的事儿闹得挺大,这方圆几十里的迷雾都把官面儿上的人给惊动了,铁化兴看对面这位张统领年纪和他差不多,看样子也是老行伍出身了。
“张统领”。铁化兴抱拳招呼道。
对面来人也拱拱手道:,原来是玉面仙猿铁化兴铁总镖头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早年在江湖道上也混过那么几年,铁大侠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啊。
铁化兴回道:,张统领可不要抬举在下了,我不过是一戳杆子立场子的武夫而已。
两人寒暄几句,便来到正屋分主次落座,张统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后说道:,总镖头,贵镖局丢失货物一事我们已知晓。
在万松堡地界儿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实不愿意看到。
昨天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又自己做了一些调查,忙活到现在才来看望镖局子众位镖师们。
铁化兴回道:有劳众位班头们费心费力了。
我这档子事儿应该给大家伙儿添了不少麻烦吧,我本不想劳烦各位,因为这事儿挺扎手,倘若真有个办不下来,连带着众位班头们一起担责任,那我铁某人可是罪过不小啊。
张统领道:,何来劳烦?这本是我们分内之事,铁总镖头能够体谅我们这些当差的,足见尊下是一位宅心仁厚,尊尊可敬的君子,侠义道上叫得响的人物。
铁化兴见对面这位张统领的话风里多有奉承之意,想了想后说道:张统领过奖了,尊驾如有用得着我铁某人的地方只管明言。
张统领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昨天县太爷为了这事儿,拍着桌子闹了大半夜。
直到我们查出了些眉目,又立了军令状,定了结案的日期,这才消停下来。
这要是到了日子,真个办不下来,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兴许这号褂子也得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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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来我们想和铁镖头互相碰碰消息,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和铁镖头知道的信息合在一处,尽快把这些货物追回来,您说是不是?
铁化兴听后思索须臾答道:,说起来真是惭愧,这事发生在半夜,当时又有大雾,所以我们并没有和这伙贼人直接照面,我倒是和其中一人过了几招儿,这人自称是卢尚义,江湖倒上有些名气,可到底是不是此人,还是有人故意冒名顶替栽赃陷害,我们也没有证据,下不了定论啊,我方才听张统领说查到了些眉目,不知可否告知在下?
张统领道:,这个自然,铁老师坦诚相告,我们也不能含糊了,离此地百里有一处地界叫盘龙岭,那里盘踞着一伙强人,这一次我们在调查贵镖局货物失踪一事时,竟然在多个地方发现了他们的身影,这些人三五成群的不知道在运送些什么货物,因为有这件事抻着,我们并没有打草惊蛇,贵镖局丢失货物一事,极有可能是这伙强人干的。
铁化兴道:盘龙岭,这西南线上我也走过几次,没听说过那一带,有拉大帮的主儿啊。
张统领道:,这个倒不足为怪。
可能是因为这伙贼人近几年才来到盘龙岭的缘故。
铁化兴听罢,平静地说道:,“原来如此。”
他嘴上应付着,心中的念头可就飞速旋转起来。
张统领道:,据我了解,这伙贼人可不好斗,铁老师要想尽早圆回那批货物,咱们应该把这力量汇到一处,共同对付他们,铁老师,你说是不是?
铁化兴思索须臾回道:,张统领说的极是,别说盘龙岭这伙贼人劫了我的货物,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儿,我铁化兴本着侠义道的精神,也要出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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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统领闻言悻然道:好,铁老师不愧为江湖道上出了名的侠客,依我看铁老师明日到衙门里来,咱们好好计划一下,尽早拿出一个方案,以免日久生变啊。
铁化兴点了点头,即如此我明日即刻,话刚说一半儿,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位镖师来到铁化兴身旁,附耳说了几句,只见这铁化兴,脸色一变,眉头紧皱,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统领察言观色道:,铁老师,我看你似乎是有急事,而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咱们明日再详谈。
铁化兴回道:就依张统领所说。
随后镇远镖局又把这趟镖所用的批准文书,随行人员,丢失的货物等等各种公事,与这张统领交接完毕,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铁化兴送走了张统领,自己则火急火燎的去了另一间小客厅。
神机术士崔道远跟在铁化兴身旁插言道:,大哥,这位张统领分明是要把我们当枪使,这趟镖和盘龙岭到底有没有关系?咱们不查明白了可不能轻易出手。
铁化兴冷哼一声,任他如意算盘打得再好,咱们有一定之规。
若那批货物在盘龙岭,那讲不了说不清,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和他们拼一下子,倘若不在盘龙岭,咱们犯不上管这闲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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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来到了一间小客厅内,屋中圆桌旁坐有一人,这人不知道连续赶了多少天的路程,满身的尘土,一见到铁化兴,赶忙迎上前来说道:,总镖头你让我一路好找,我虽然连夜赶路,可还是来晚了,铁化兴听罢心里是直犯嘀咕。
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这才多长时间。
难道冯锦堂冯善人已经知道了?这不可能吧。
公子,我对不住冯大哥,那批货物已然在我手中遗失了,铁化兴长叹一声说道 ,还请转告我冯大哥,我铁化兴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包赔损失。
对面来人说道:“总镖头,我正为此事而来。”
这件事情全由我那不懂事的兄弟一手策划,并不能都怪你呀。
公子这要怎么讲?铁化兴疑道。
三人团团围坐。
“总镖头请听我详细说来。”这人沉声道。
原来这位满身尘土赶路而来的人名叫冯文,他是冯锦堂冯善仁的长子,冯文还有一个小他七八岁的兄弟,名叫冯武,这位冯武有一个赌博的毛病,就为了这个事儿,冯善人没少用家法照顾他,一回生两回熟,冯武头两次挨打还挺管用。
再以后就打疲了,屡教不改,冯善人也不禁喟然长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一个坑家败产的货,这种情况又怎么能再把家产分给他?于是冯善人早早的就把自己打点的生意,家里的资产等都交给了长子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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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冯武可不干了,常言道明枪易躲,家贼难防。
这冯武可就动起了歪心思,机会说来就来,这一次冯善人所托运的货物全是价值不菲的古玩珍宝,冯武当然不会错过,他通过赌博时认识的江湖道上的所谓的朋友介绍,几经辗转才结识了盘龙岭上几位当家的。
希望借助这伙人的力量,把这批货物搞到手。
盘龙岭大当家的,幽冥判官孟婆婆。起初没理他这个茬,因为这水买卖就是武松卖刺猬,人强货扎手,玉面仙猿铁化兴那是正枝正叶的三清门下,江湖名家。可不好惹。
本来想把这冯武乱棍打出,此事就此作罢。
直到他又说出了一个秘密,在这批货物里有一尊将近一尺多高的方鼎,虽然此鼎看上去很是寻常普通,可是据说拥有此鼎的人,行商可发家致富,做官可高官厚禄,是一种风水宝物。
每当中秋圆月夜时,将此物置于月光下一两个钟头,就会显现出一尊半人多高的紫色方鼎,邪性的很。
幽冥判官孟婆婆,现已七旬有余,久历江湖,多经风雨。
他从冯五对这尊紫色虚影方鼎的描述中得到了一则重要信息。
这紫色虚影方鼎名叫紫霞鼎。
相传这是泸州大路一位得道地仙所留在此地的一件宝物。
这紫霞鼎记录了进入紫府仙境八景宫的方法。
孟婆婆可动心了,她现已年近七旬,人生能有几个七旬年纪。不过铁化兴他一人对付不了,于是他把这事又告诉了几位好朋友,这才有了深夜劫镖这档子事儿。
当然冯家人并不知道紫霞鼎这些事儿,这尊不太起眼的小鼎,只是冯善人众多收藏品中的一件,冯文也只是把冯武如何与盘龙岭的贼人沆瀣一气,策划夺镖的事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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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叹了口气又道:,总镖头,这趟镖打一出来,咱们的行走路线,人员安排,人家都早已知晓,这种情况下,任什么再有本事的人也得栽在人家手里。
铁化兴和冯锦堂冯善人两人早已相识多年,彼此经常走动,所以这里边的事儿冯武自然是非常清楚,铁化兴听罢,心里寻思着,没想到我镇远镖局这块招牌竟然砸在了冯武手里。
“公子,听你这一说,冯武这件事应该做得很隐秘,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铁化兴问道。
冯文说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那兄弟冯五结交的酒肉朋友里有一个吃了人命官司,这人刚好参与了盘龙岭这档子事儿的策划,在过堂时附带着全都招了,家父早年曾在衙门口里当过差,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他老人家耳朵里。
还好,我那兄弟跑得快,要不然唉,冯文讲到此处叹了口气。
铁化兴思索片刻说道:,冯公子,这冯武的事儿是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可这趟镖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圆回来,如果实在做不到,就像我刚才说的,砸锅卖铁也一定会照单赔偿,请把这番话如实转告给我冯大哥。
冯文听后,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的说道:“好吧?现在也只能暂时如此了,我先回去把这里的事禀告家父,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商量。”
冯文并没有在这里留宿,而是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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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化兴唤过展鹏飞道:鹏飞,快去清风山青竹堂找你师叔,把这里的事情给他说一说,这次的事儿还得请他出山,咱们才有把握。
铁化兴早年间拜入西北太清宗灵虚道长门下,是正枝正叶的三清弟子。
展鹏飞先是一怔,随后应了一声是,便来到院中拿出那把淬火琉璃口诵法诀,往空中一抛,这把剑迎风变长,转眼间已至一丈有余,展鹏飞闪身立于剑刃之上,微一矮身,箭身符文频闪,化作一道白光,向天边飞掠而去。
李德山、伍良玉等人乘坐了小帆船,载沉载浮,行了大半天的功夫,来到了一处港岔子,小船向右打了一个旋儿,缓缓靠在码头边上,岸边立着几位虎背熊腰身高七尺的大汉,他们身穿青衣,手中握着一杆不足尺许长的小旗子。
伍良玉、李德山以及另外两名伙计陆续登岸,这片渔港停泊的基本上都是小渔船,唯独在渔港紧东边前后停靠着10艘大型运输船。
李德山看了看后说道:,伍总管,那就是你说的冰晶运输船吗?
伍良玉也正面现喜色地向东边张望着,不错,正是此船,李兄这个船可有大用处。
这是码头上的一位大汉向伍良玉抱拳招呼道:,伍总管,欢迎欢迎,快随我里边请,另一位大汉则向伍良玉众人每人发了一个袖章,众人戴好后,随同着引领向前方一座水寨走去。
这种水寨一般规模都不小,一半建在陆地上,一半建在水面上。
水寨辕门之上刻有4个大字四水船帮。
伍良玉边走边说道:,李兄这四水船帮在这片江面上算是规模最大的,老帮主金刀笑无常,为人忠肝义胆,很受大家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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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其他三家船方都自愿以他为尊,这每一季的船帮会议都在这四水船帮举行。
李德山点了点头,他因为受伤失忆的缘故,暂时没有可去的地方,所以他已经答应了伍良玉留在岭南船帮,几个人便来到了一所宽敞明亮的木屋前,应该是会议厅之类的地方,屋内迎出来两位女子,当先一位,一身素衣,柳眉凤目。
后面一位身穿淡黄色工装,这两个人的年纪和伍良玉相仿,头前素衣女子抱拳冲伍良玉招呼道:,伍总管路上遇上什么事了吗?船帮会议可就要开始了。
伍良玉拱拱手道:,多谢笑总管关心,都是些许小事。
这位笑总管目光一扫,停留在了李德山的身上,伍总管这位兄弟面生得很,大约应该是第一次来四水船帮吧。是新招募了水手吗?
伍良玉答道:,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笑总管还真说对了,是新上跳板的兄弟姓李,说着伍良玉又冲李德山招呼道:,李兄,这是四水船帮的笑总管,李德山抱拳施礼道:,哦。原来是笑总管。
这位笑总管向前迈了两步,打量了一番李德山后说道:,好人,咱都是江湖道上的朋友,请说个腕儿吧。
李德山虽然失忆了,这江湖道上的规矩可全没忘,见对面这位素衣女子说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江湖话,差点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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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总管,我,”。李德山本想说我受伤失忆了,只记得好像是姓李,结果下意识地回忆起了以前的事,脑海中一阵疼痛,结果说成了我大概好像是姓李,笑总管听后,柳眉微蹙,略带气恼的说道:,大概是姓李,你这个人好没有规矩。
伍良玉见状急忙打圆场道:,笑总管不要误会,这里面还有些事情现在不方便说,等以后有时间我一给你解释,你就明白了。
笑总管点了点头好吧,既如此伍总管请随我来吧。
会议室内4张长桌首尾相连,围成一圈,正对门的长桌后面坐一位七旬老者,正是金刀笑无常,两侧方桌右边坐一虬髯大汉,左边坐一红衣妇人,三人身后七七八八坐着约莫二三十人的样子,伍良玉抱拳招呼到三位前辈实在抱歉,路上有些小事耽搁了。
金刀笑无常起身回礼道:,伍总管请坐,会议还没开始呢。
待众人落座,金刀笑无常开言道:,诸位首先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咱们预定的那10艘冰晶运输船今天已经送到了,就停在港岔子东面,大家应该都看到了,从此咱们再也不用受那漕帮欺辱了。
话音刚落,众人鼓掌的鼓掌,叫好的叫好。
坐于金刀笑无常旁边的那虬髯大汉说道:,有了这冰晶运输船,咱们就可以自己把这江面上的鲜鱼虾蟹运出去,再也不用靠那漕帮了。
对面的红衣妇人道:,不错,而且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近几年那漕帮收鱼的价格是一年比一年低,实在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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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笑无常点了点头道:,订购这10艘冰晶运输船,虽然耗费了咱们全部资金,但以后咱们的水产就可以自己运出去销售了,能够卖上个好价钱不说,还可以把其他地方的特产顺便着运回来再销售,可谓一举两得啊。
他们所说的冰晶运输船其实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就是在运输舱加了一种特制的符文,它可以把舱内的温度控制在零度左右,这样就非常适合运输一些生鲜类的食材。
这种运输船造价可不便宜,一般的小船帮是负担不起的。
伍良玉道:依我看,咱们不仅要自己运输,还要在各个目的地建设冷库,把我们这片江面上的特产给储藏起来。
即便是到了炎炎夏季,我们也可以随时拿到当地市场上销售,还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
金刀笑无常,哈哈一笑道:,伍老弟所言极是,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漕帮势力再大,我们也不怕他们。
没错儿,金老英雄说的在理,众人又是一阵鼓噪,这4家船帮的会议足足开了一个多时辰,李德山听得是头晕脑胀。
直到外面一位侍者进来向金刀笑无常说道:,启禀帮主,祭奠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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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笑无常点了点头道:,好,诸位吉时已到,请随我来。
祭典仪式就是生活在江边上的人们,对于其所信奉江河神灵的一种礼拜活动。
金刀笑无常引领众人来到水寨西边宽阔平坦的江滩,这里法台香岸,鲜花供果,纸马牛羊皆已齐备。
这种礼拜的仪式并不复杂,在宣读了一篇祭文之后,众人拜服行礼,燃香散花。
前后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候天可就不早了。
笑无常,伍良玉,红衣妇人和那虬髯大汉4人又返回到了会议厅,余者则被四水船帮的人安置到了1排4人间的客房里。
不一会儿晚饭开上来,李德山最近可没少吃鱼,正寻思着今天又吃什么鱼呢?果然一人一条糖醋鱼,这是把鱼先切成小块儿,撒上配料,然后用面粉铺上一层,再用油炸至金黄色,做好后外焦里嫩,味道鲜美。
晚饭过后,李德山自觉无聊,想着要出去转转,刚没走几步,就碰上那位素衣女子笑总管迎面而来,好人,你的事情我听伍总管说了,是我误会了。笑总管笑盈盈冲李德山说道。
李德山暗自思忖着,刚一来四水船帮,就和人家的总管闹了不痛快,唉身居客位,还是想法子找补找补,缓和一下子才好。
“是笑总管啊,这事儿可不能怪你,是我没说清楚啊。”
两人一照面儿后并肩向前而行。
笑总管悠然道:,好人,你的记忆恢复的如何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李德山答道:,记起了不少事,我大约应该是从西北过来的,不是这片江面上的人,记忆里总是在押镖护镖,应该是镖师出身吧。
笑总管道:那可真不错,看来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了。
我听伍总管说你们很谈得来啊,他说漕帮的事了吗?
李德山点了点头道:,略略的谈过一些,听说这漕帮在大江中下游的势力很大,特别是河运、海运,就拿这片江面上来说,这里的运输船几乎都是他们的,而且最近势力扩张的也很厉害。
笑总管说道:,不错,近些年他们明里暗里的使用手段,要把势力发展到大江中上游,还想把这一带打鱼的船帮都归为己有。
我们这4家船帮不愿意受他们摆置,团结在一起苦苦支撑,才得以为继,岭南船帮那片疆域,离着他们最近受冲击最大,多亏了伍总管领导有方殚精竭虑,才能坚持到今天。
对了,岭南船帮的老帮主可能就是因为这漕帮的事,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噢这个我倒是不大清楚,没想到伍总管也是苦海中人啊。”李德山叹了口气回道。
两人又走了几步,笑总管沉声说道:,哦对了,你还是快去救救你们家伍总管吧。
他们在会议厅推杯换盏已经喝了好一阵子了,刚才我来时他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现在这会儿可能都不认识你了。
那位孙帮主,就是一脸胡子那位,酒量可大着了。
说着她用手向前指了指会议厅方向,复又说道:,伍总管要是喝坏了身子,你们岭南船帮可咋办啊。
李德山脚步一顿,看了看会议厅方向说道:,我看那位老哥也不是善茬,多谢笑总管提醒,我先走一步了。
笑总管则站在原地,背着手,乐呵呵地望着李德山远去的身影。
摆置一个酩酊大醉的人,其实挺费劲的。
李德山把伍良玉弄回来时,可是累得不轻。
好在屋里还有伍良玉带来的两位伙计,三个人才把这位伍总管给料理好了。
李德山拿了一壶茶水,斜靠在屋前喝水休息,此时已是明月高悬,他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在江湖道上摸爬滚打已有几年的光景,这些年早已把他训练成为一个极为警觉的人。
李德山坐在屋前就感觉江面上吹来的夜风里隐含着一种透骨的寒意,确切的说是一种杀意。
他放下茶壶,下意识地伸手拔刀,这可真糟,没有应手的家伙,他的武器早在坠崖时就已经遗失了,私下里看了看,找了一根烧火的铁棍,寻着这股子杀意就隐身躲入了沉沉夜色之中。
他的这套动作倒是挺熟练,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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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泊在水寨东边上的那10艘冰晶运输船,接连传出几声炸响后,一股股火苗子就从各个运输船的船舱里冒了出来。
木质结构的船体再加上夜风呼呼一吹,这一下子,江面上的10艘船可就变成了一条火龙。
“救火,快救火。”
四水船帮的水手们一面呼喊着,一面冲出水寨,奔向江边。
李德山测夺了一下周围的形势,来到水寨西边一栋比较高的竹楼附近,气运丹田,一哈腰,再一起身便已跃至楼顶。
这里地势很高,水寨内外的状况尽览无余,他神识散开,四下张望,十几息功夫后,只见几道黑影,正自紧捡着阴影处往南逃奔下去。
这座水寨南边是一大片竹林,非常适合潜伏隐藏,在这几个黑衣人身后,紧跟着还有两人正是船帮会议上的那虬髯大汉和红衣妇人。
“小辈,你们往哪里逃?“
那大汉手持钢刀呼喝着一路匆匆追赶。
岭南船帮总管伍良玉对李德山有救命之恩,他已打定主意要管这篇闲账,待这一行人过去后又略沉了半刻,见再也没有可疑之人。
李德山这才翻身跃下竹楼,向南边那片竹林如飞而去,功夫不大,就已深入林中。
这片密林中间有一处开阔地他隐身过去驻足而望,眼前一幕却让他吃了一惊,两名黑衣人各吃一口钢刀,分左右而立,那虬髯大汉跌坐在地呼呼带喘,左臂已被人砍掉。
红衣妇人则倚剑杵地,立于其身旁,似乎也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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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情势危急,李德山呼喝一声,闪身来至两人跟前,对面的黑衣杀手因贼人胆虚,闻声向后退去。
红衣妇人见是自己这边的人,随面现喜色地问道:,这位兄弟,我看你很有些面熟,是岭南船帮伍总管带来的人吗?
李德山答道:,正是,两位前辈请先行疗伤,他们先由我抵挡一阵子。
红衣妇人点了点头道:,好。
虬髯大汉插言道:,朋友,我看你没有应手的家伙,我这把钢刀借你一用,说着,他把右手掌中的钢刀扔给了李德山。
“多谢前辈了。”
李德山接过钢刀,右手持刀,左手握铁棍,这就亮开了门户。
虬髯大汉又道:,朋友,你可得多留神这两个人邪性的很。
方才我们过招时明明是我先砍下对方的一只手臂,可不知什么原因,最后受伤的却是换成了我啊,李德山应了一声,详细打量了一番对面两个黑衣人不觉心中一凛,只见对面两人戴有一尊似笑非笑的青铜面具,在这竹林之中显得格外阴森诡异,此时他才想起来这种青铜面具正是当日将他打下悬崖的那两人所戴的面具。
正当他踌躇疑惑时,红衣妇人开言道:,方才我们追过来时有5个人,另外三人散开了,应该没走远,就隐藏在周围竹林中。
我看他们所带的青铜面具应该是最近在东南一带才出现的拜火教弟子,这拜火教神秘的很,极善阵法道术,很有些手段,也许我们是中了什么道法。
对面那两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哪会等他们把话说完,略略定神后就各自手持钢刀,一左一右向李德山扑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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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火教,李德山心里寻思着已来不及再细谈,见对方杀来晃手中钢刀昂然迎战,三人插招换式就斗在一处,李德山可不白给,他自出道江湖就一直跟随在玉面仙猿铁化兴身边习武,基本功打得很扎实,内家外家功夫学得非常纯正。
对面这两名拜火教弟子则属魔教中人,没有名师指点,功夫修为学得很杂,又不得法教,早早就把功夫给练左了,再难精进。
所以此消彼长之间,李德山可就占据了上风。
十几回合下来,两名黑衣人已有些封不住门户,递不进招来。
李德山见此情形又哪会给敌人喘息机会,急扑向前,挥左手铁棍横扫其中一人,将其逼退后,右手钢刀一招分两式一剁一砍,向另一人猛劈过去。
那人见这招,刀沉力猛,也不敢硬接硬架,急急收刀向后退身。
李德山再次起身向前虚点一刀,对方则举刀相砍,电光火石之间,李德山虚实变幻,收刀又向另一人扑去,这番拼命厮杀,让正在止血疗伤的虬髯大汉也不禁点头叹声道:,这位朋友好厉害的身手。
红衣妇人惊呼道:,兄弟,不要和他们硬拼,他们可能有阵法护身,咱们不易取胜,我们只要拖住对方就行。
过不了多久,笑老英雄就会带人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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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番话,一则是提醒李德山有后援,这里是四水船帮的地界,让他能够沉着应战,不要冲动用险招。
二是让那两名黑衣人也有所畏惧,可是这三个人已然玩了命,眼全红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这时李德山已扑身至位于自己左侧的黑衣人跟前,挥刀横扫。
对方向左侧身起右手钢刀拆挡,在双方刀锋刚一接碰时,李德山收到又用左手铁棍趁势向其后背打去,那人却不躲不闪再为变招。
结果李德山的左手铁棍正中对方后背,这名黑衣人则用手中钢刀压住李德山还未待撤回的刀锋,顺势向左前冲,两人稍一错身,此人又抬右手钢刀平端着向身后抹去,这招就是对方败中拼死反击了。
李德山虽已向后退闪,可也被对方横削过来的刀尖子划伤了右臂,他急退之间正要运用玄功疗伤时,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赶忙跳出圈外,封住门户,默察伤情。
还好只是受了外伤,没有震伤心脉。
李德山刚才已从那虬髯大汉和红衣妇人的口中得知,对方似乎是布置了什么阵法可以转移伤害,所以他早有提防。
那一铁棍也只是试探,并未用出全力。
对面的两名黑衣人也收招撤身未再进攻,只是紧盯着李德山。
奇怪的是被李德山铁棍打伤的那人看上去却是毫发无伤,反而冷笑着冲自己招呼道:,哈哈哈哈小辈,烦恼皆因多出口,灾祸多因强出头,你自不量力,胆敢暗中跟踪我们,这可是你自找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拿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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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黑衣人接言道:,如果你给本大爷磕个头,道个歉,说句软话,我们倒是可以网开一面,让你死得痛快些,哈哈哈。
李德山也是血气方刚,正值壮年,听了这么一番话,血脉中的武者战意整个给激发了出来。
刚才红衣妇人的善言提醒这会儿可全忘了,他长吁一口气,冷哼一声道:,不见得吧就凭你们那点儿小伎俩,还欠点火候。
刚才我听说有个什么拜火教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是那教中弟子吗?我看也不过如此,两名黑衣人立于原地,略微一瞻顾,其中被李德山铁棍打伤的那人,活动了活动筋骨,开言道:,大哥,这小子是中了咱们的阵法被打糊涂了,都说起浑话来了,我看咱们这就送他上路吧。
另一名黑衣人道:也好,耽搁太久了,回去也不好交差。
说着这两人就分散开,从左右夹击过来,李德山微微一笑,随后急运真元,注于左手铁棍和右手钢刀之上,他先起左手将铁棍掷出,再抬右手把那把钢刀也给扔了出去。
两件武器分别冲对方飞去,这一招他们可真没想到,忽见铁棍和钢刀分别冲自己袭来,急忙各自闪避。
那虬髯大汉和红衣妇人见状也是一惊,就趁这么个工夫,李德山深吸一口气,凝神屏息,神思内敛,真气外宣。
左手中指十指并拢立于胸前,右手指天,同时口诵法决,“三魂九链,形残影灭,魂真魄神合形生飞,鳌戏北盖,变化一千。”
伴随着一段法诀送出,整个竹林瞬间被一种强劲的灵力所覆盖,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李德山双眼已成黑色,周身上下也被一丝丝黑色烟雾所包围,看着很是阴森恐怖。
对面两名黑衣人见状,也不自觉向后退去。
那虬髯大汉和红衣妇人看的也是瞠目结舌,李德山微一探手,刚才被他扔出去的那把钢刀,竟然旋转着自己飞了回来。
兵刃在手,李德山挥刀向一名黑衣人扑了过去,对面两人互望一眼,只得咬牙还击,三人再次站在一处。
接下来的战斗非常血腥,三人之间你一刀我一刀,除了避开致命部位外,刀刀见血。
李德山瞅准机会,直接用手接住对方劈过来的一刀,右手顺势挥刀将那人胸口砍出一道血口子,那人惨叫一声,手捂胸口向后退去,另一名黑衣人则抵住李德山,抓住破绽,一刀刺入其右腹。
李德山毫不退缩,举刀再剁,干脆卸掉那人一臂,对方疼痛难忍,向后闪退。
这时先被砍伤胸口的那名黑衣人身上的伤势却逐渐愈合起来,而李德山胸口上却出现了一道血口子,可没过几息时间,李德山胸口和右腹所受之伤已恢复完好,而被卸掉臂膀的那名黑衣人则没能恢复如初,看来他们的这套阵法也是有一定的限制。
那默衣人也真生猛,默运内功,封住自己右肩穴位后,再次挥刀进击,就这样十几招走下去,这片范围不大的竹林空地已然被鲜血覆盖,充满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人闻之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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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大汉脸色苍白,红衣妇人则以手掩口看情形就快要吐了,照这么样打下去,三人决定是要失血过多而亡。
此时耳轮中只听见有人断喝一声,小辈安敢在此地耀武扬威,声到人到,一侧竹林之中冲出一位七旬老者,一身灰衣,手握一口金背砍山刀,此人正是金刀笑无常,李德山闻声退出战斗。
此时他已然成了一个血人,金刀笑无常,环顾四周也不觉脖梗子是直冒凉气。
竹林之外,已隐隐传来阵阵呼喊声,四水船帮的水手们正赶过来支援金刀笑无常等人。
竹林内那虬髯大汉和红衣妇人的伤势也已好转,正一左一右分立于笑无常左右,李德山也恢复了本来模样,执刀立于竹林空地西侧。
贼子你们是受何人指使,胆敢趁夜行凶,毁我船帮运输船,还不从实招来。笑无常晃了晃掌中金背砍山刀厉声喝道。
红衣妇人接言道:现在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你们可掂量着,如果能够据实回答,还可以饶尔等一命,否则可是要性命不保。
其中一名黑衣人狂笑道:,凭你们这几块料就想要留下我们弟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着又用刀尖子指着李德山道:,小子,今天你坏了我等大事,这个仇口咱们算是结下了。
将来江湖道上你等着我们的,早晚要把你大卸8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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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李德山答言,竹林中却先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好个狂妄的宵小之徒竟敢口出大言,莫非是以为这西南线上正道无人吗?你们有什么本事我倒要领教领教呢。
众人循声望去,从竹林外冉冉走来一位形神潇洒,英凛慑人的紫衣女子,她左手提一个小包袱,右手掌中则握有一柄海蓝色长剑。
金刀笑无常惊疑道:,陆姑娘你怎会来到此地。
那紫衣女子微微颔首回道:,笑前辈,我奉家师之命去送几封书信,差事办完寻思着顺路过来看看我家小师妹,可刚到此地就碰上这等恶事。
笑无常道:原来如此,我那孙女也十分想念陆姑娘你啊,等老夫收拾了这两个恶徒,咱们再详谈。
这位紫衣女子名叫烟花剑客陆幻真,是南海慈云庵清尘师太座下弟子。
笑无常的孙女则是那位四水船帮的笑总管,名叫笑小玲。
多年前清尘师太因一些琐事暂居此地,机缘巧合与笑家人结识。
这笑小玲体质根骨殊胜,是练武的好苗子。
清尘师太就暂时收为记名弟子教了两年功夫,在这段时间里,陆幻真和笑小玲之间相处的还真不错,常以姐妹相称。
再之后,清尘师太便回转慈云庵去了。
这个时候竹林外面四水船帮的水手们也陆陆续续冲了进来,可就把这两名黑衣人围在当中,这两人眼见形势越发的对自己不利,再耽搁久了恐难以脱身,所以各自晃掌中鬼头刀就要拼死一搏,可还未待他们发招,却突然钢刀坠地,手捂咽喉面现痛苦之色。
烟花剑客陆幻真喝道,不好大家快退,金刀笑无常等人闻声而退,就这么个工夫,耳轮中只听见轰轰两声巨响,这两名黑衣人竟化作两团血雾自爆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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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众人看在眼内无不悚然惊骇,那虬髯大汉当先开言道:,笑帮主这分明是他们同党看其难以脱身,怕泄露机密,用了自相残杀的手段,这些人应该还在附近,咱们可不能把他们给放跑了。
一句话提醒了笑无常,随后大家又散在四处各自搜索了一阵子,可哪还有那些黑衣人的踪影?此时可就到了后半夜,笑无常见再没有贼人的踪迹,只得引领着众人先回到四水船帮水寨内。停靠在水寨边上的10艘冰晶运输船,已被烧毁了七七八八。
陆师姐你怎么来了?笑小玲看到陆幻真急急扑身向前握住其双手,含泪说道。
“师妹,我来看看你,有些日子不见了,你可是憔悴了不少啊。”陆幻真回道。
“李兄,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这是受了什么伤?”伍良玉看着李德山惊道。
现在这些人里最扎眼的可就属浑身是血的李德山了。
伍总管一言难尽啊,李德山叹了口气又道:,伤势倒是不打紧,只是受了些外伤而已。
虬髯大汉和红衣夫人凑过来冲伍良玉招呼道:,伍总管,方才多亏了你带来的这位兄弟出手相助,否则我们两人恐早已横尸沟壑了。
红衣妇人又冲李德山道:,这位兄弟,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咱们可就没有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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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山回道:两位前辈不要客气,说来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啊。
陆幻真看了看已是血人的李德山说道:,朋友,我看你内功损耗不少,这是一种恢复真力的丹药,对你可有大用,说着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李德山接过瓷瓶看了看后说道:,多谢这位姑娘了,我正需此物疗伤呢。
金刀笑无常见众人皆已心焦力疲,遂吩咐大家先各自回屋歇息休整一切事情等明早再行商议。
一场大火烧灭了四水,岭南等4家船帮的希望,订购这10艘冰晶运输船不仅耗费了他们的全部资产,还背上了大量债务。
次日,四水船帮会议厅内金刀笑无常,虬髯大汉,红衣妇人,伍良玉以及自家船帮内的大小管事,团团围坐,各抒己见,以商燃眉之急,笑无常干咳了几声后,沉声道:,各位这次我们的损失不小,运输船被毁,江面之上的水产运不出去,无法销售,买船的资金可就挣不回来了。
这笔资金里有一大部分是向洪五爷借的,眼看着第一次的还款日期就要到了,倘若到期还不上,我们不但信誉扫地,船帮恐怕也经营不下去了。
届时就算我们把渔船全部卖掉,也堵不上这个窟窿啊,所以当务之急应当先行筹措资金还款才是。
一夜之间,笑无常看上去好似又苍老了许多。
虬髯大汉说道:,笑帮主,听你的话,是想咱们自己来承担这次的损失。
这怎么行?我看咱们应当找到这事儿的正主,让他来赔偿。
昨夜失火,分明就是漕帮买通了拜火教的那伙儿恶徒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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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们不讲生意口上的规矩,使出这等下作手段,咱们也别含糊了,干脆现在抄家伙去找他们拼一下子,要么赔偿损失,要么就斗个鱼死网破,倒也痛快。
红衣夫人听后摇了摇头道:,孙帮主莫要逞一时的义气,妄动无名之火。
你说这事儿是漕帮干的,有证据吗?我们无凭无据,倘若就这么贸贸然去找他们,岂不是落得个聚众私斗的罪名。
虬髯大汉摸了摸已经失去一条膀臂的左肩伤口怒道:,漕帮能使出这等手段,自然会做得滴水不漏。
我们又怎么会找到证据?这次他们是摆明了不让我们船帮再经营下去,咱们还顾及什么?
红衣妇人斥道:不是我顾及什么,而是你这等鲁莽行为只能徒增祸端,火上浇油,对解决当前的劫难毫无益处。
虬髯大汉一拍桌子刚要还口,笑无常道:,好了好了,各位不要吵了,此事和那漕帮一定脱不了干系,只是咱们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轻举妄动啊。
伍良玉开言道:,各位前辈,我同意笑帮主的看法,依我看咱们应当先报官,协助官府追查凶手。
其次这事儿洪五爷迟早是要知道的,我们应当主动向他说明情况,并告知他一定如约还款。
再者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想法子尽量筹措资金,争取在第一次还款日期到期前还款,我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致,还是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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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夫人摆弄着手中一盏茶杯回道:,伍总管说的倒是在理,可是这么一大笔资金,我们要去哪里找补啊?众人正在争论不休时,外面有人来报。
启禀帮主,漕帮总管许灿求见。
这一下子可炸了锅,会议厅内一阵鼓噪,虬髯大汉怒道:,竟找上门来了。我正想去找那姓许的说道说道呢。
金刀笑无常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请冷静,我们先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漕帮总管闹海神龙许灿,正率众等候在四水船帮水寨码头,这人一件油绸子蓝衣罩身,面如冠玉目若寒星,看这副尊容就不是个善茬。
两方人马刚一照面,正待笑无常等人要兴师问罪时,却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尽皆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只见在许灿身旁另有一人格外扎眼。此人正是洪五爷。
原来自打笑无常等人向洪五爷借贷资金购买冰晶运输船时,就已然被漕帮给算计上了。
漕帮总管许灿狂笑道:哈哈哈哈,我听说贵帮最近买了十几艘冰晶运输船,本想过来一瞻风采,可刚到此处,就听说贵帮昨夜失火,船只尽毁。
唉,碰上这等逆头事,我许灿深表同情啊,不知有人受伤没有,需不需要漕帮相助?啊哈哈哈哈。
笑无常干脆没理许灿这茬,而是冲洪五爷招呼道:,洪五爷,你当初肯借给我们资金。就是为了今天吗?。
洪五爷轻描淡写地说道:,笑老英雄可不要想多了,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此番前来只是想看看那十几艘冰晶运输船,半路碰上许总管,顺便搭个伴儿,如此而已。
洪五爷一片鬼言讲完,笑无常回道:“洪五爷你放心,我们4家船帮一定会如约还款,我们的信誉想必你也心中有数。”
未待洪五爷作答,漕帮总管许灿插言道:,笑帮主不要说大话了,这么一大笔资金你们要拿什么还?这片江面上的事儿已全由我们漕帮控制,只要我一句话,这一带就没人再敢收你们打上来的水产。
你们没有了现钱收入,莫非是要拿鱼虾龟蟹去还吗?许灿说罢冷笑几声后又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要你们4家船帮肯加入我们漕帮,不仅这债务一笔勾销,你们还是一帮之主,如何啊?
这一番话,笑无常众人听后,一阵议论纷纷,漕帮总管闹海神龙许灿突访四水船帮开出了收购条件。
虬髯大汉勃然大怒道:,姓许的你少要在这里硬充善人,想要我们加入你漕帮,简直是痴心妄想。
昨夜大火是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早晚会水落石出,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漕帮总管许灿淡淡一笑答道:,孙帮主不要动肝火嘛,我也是为各位着想,半年以后还款期限已到,你们拿不出现钱来,渔船就要被拍卖,船帮可就要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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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这片水域在陈大人的主持下,又要重新成立新的船帮,以我们漕帮的实力,这新成立的船帮,还不是要由我们一手操办。
伍良玉插言道:,许总管,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高明。
我们几家船帮在这片江面上不敢说根基有多深,但也有近百年历史。
现如今你们漕帮初来乍到,如果就硬摘硬拿,把船帮经营权夺走,大约应该也是怕众人不服吧,万一要是真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你们与陈大人那里也不好交待吧。所以短时期内你们还得倚仗着我们帮你把路给铺平了。等在这片江面上站稳脚步后,再做那过河拆桥的事,岂不美哉?
漕帮总管许灿眯缝着眼睛看着伍良玉冷然道:,伍总管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许某人今天是一片赤诚之心而来,只希望与大家一起合作经营这份江面上的事业,别无他意。
虬髯大汉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口钢刀,握在手里晃了晃说道:,伍总管,咱们不要和这种人再废话了。
姓许的,我今天就要闹出点动静来,让你们漕帮也瞧瞧,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说着就要招呼大家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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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妇人见情形不对,赶忙拦着说道:,孙帮主你可要冷静,金刀笑无常立于一侧,面色苍白,看来是被这许灿找上门来给气得不轻。
他看了看许灿,又看了看孙帮主,又用手指着许灿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忽觉胸口憋闷,干咳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向后栽倒下去。
“阿公,阿公,”。笑小铃急忙扑身过去,扶住笑无常,再看笑无常已人事不省,这老头可是4家船帮的主心骨,他一出毛病,众人可就乱了。
有的人递过凉毛巾,有的人则去搬担架,有的人则招呼大家散开,不要全围上来,一阵忙活,笑无常才悠悠醒转,漕帮总管许灿似乎是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此刻他已率领部下登上了一艘小艇,在笑无常等人的怒目逼视下,悠然驾船而去。
临走时他还不忘补上一句,各位我的建议还请大家考虑考虑。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凡是想投靠我们漕帮的,我许灿随时恭迎大驾。
一间宽敞的卧室内,笑无常斜靠在一张竹床上,看上去似乎更加苍老。
笑小玲、虬髯大汉、红衣妇人、伍良玉等十几个人围在四周。
“笑帮主你怎么样?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金刀笑无常叹了口气,看了看大家沉吟半晌后开言道:,事情做到今天这步田地,皆因我疏忽大意中了漕帮诡计,我笑某人为一帮首领,实在无颜再面对大家,愧对各位的信任。
说到此处,笑无常,喝了几口汤药后又道:,那漕帮势力太大,加上又发生了昨晚的事,如此一来我们就很难再维持下去了。
漕帮总管许灿开出的条件也并非不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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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说法,我们私家船帮还可以保留下来,帮里的众位兄弟届时还能有口饭吃,总比解散了要强得多啊。
笑无常这个说法,众人听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尽皆默然,良久伍良玉开言道:,笑帮主切莫自谦,这怎能怪你一人?今日许灿开出了条件,不过就是缓兵之计罢了。
等他站稳了脚步,我们几家船帮还是脱不了要解散的下场啊。?“
笑无常叹了口气半睁着眼说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各位是否加入漕帮我自然无权干涉,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四水船帮现在就这么解散。
红衣妇人道:,我愿意追随笑老英雄一起加入漕帮,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现在靠咱们自己,借洪五爷的那笔银子恐怕很难清账了。
伍良玉听罢,慨然道:,人各有路,各位的决定,我无话可说。
我伍良玉不揣庸愚,承蒙岭南船帮老帮主的栽培与信任,才把这片事业托付于我,所以船帮绝对不能就这么毁在我手里。
漕帮虽然势力强大,可也并非铁板一块,不可战胜,我们船帮不会坐以待毙。
说着伍良玉向众人抱拳道:,既如此在下这就告辞了。
虬髯大汉道:,”伍总管慢走,我与你同行。“
伍总管、虬髯大汉两人便退出了这间卧室。
笑小玲看着两人离去,赶忙追出屋外,冲伍良玉招呼道:,伍总管我阿公做出这个决定,也有他的苦衷,你可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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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良玉微微一笑道:,笑老英雄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船帮着想,我还是可以理解的,红衣妇人也追出来,冲伍良玉和虬髯大汉道:,二位我们船帮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实在是折腾不起了,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很抱歉了。
伍良玉道:前辈无需客气,生意上的事本就是这样,无可厚非,道不同不相为谋。
几人又讲了几句闲文,伍良玉、虬髯大汉便各自领着人离开了四水船帮。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玉面仙猿铁化兴与张统领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由铁化兴前往盘龙岭拜山,张统领率领大队人马随后包围盘龙岭,伺机而动。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铁化兴、崔道远等人自打进入盘龙岭地界,就发现此地已是空山寂寂,人迹渺然,一路过来,畅通无阻,浮桩暗卡全无。
一行人边走边搜寻,上了盘山道,又路过几道寨门,来到山腰处一座大寨内,这座山寨规模不小,铁化兴指挥着带来的二十几人,把此地前前后后搜索了一遍。
这一下子收获可不小,他们在不少地方都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和斑斑血污,又在后山一处偏寨内找到了他们丢失的货物。
铁化兴对货物清点后发现只短了一尊小鼎,这才算松了口气。
大哥,莫不是这伙贼人起了内讧吧,神机术士崔道远开言道。
铁化兴答道:,我看也可能是另有高人先于我们来到此地,挑了这盘龙岭上的买卖。
崔道远沉声道:这恐怕很难吧,什么人能够在短短几天内把这伙贼人给打散了,而且做得还如此干净利落,不动声色。
铁化兴看着眼前的货物说道:,内讧也好,另有高人也罢,咱们能顺利的把货物圆回来就很可以了。
神机术士崔道远说道:,大哥,这次冯善人所托运的货物中有几尊小方鼎,可为什么单就短了其中一尊?这件事颇有可疑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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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化兴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看来这冯善人应该是对咱们有所隐瞒啊,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咱们走江湖保镖的终是不能问的太过详细,师弟这次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则传闻。
你可还记得在庐州大陆曾经出现过一尊紫霞鼎的说法吗?崔道远听后答道:,大哥,我所疑者也正是此事。
虽然说这紫霞鼎只是一则古时传说,是真是假亦未可知,江湖道上也只是口耳相传,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机缘巧合之下,就让这冯善人给得了去也未可知啊。
铁化兴道:当日出发时,某观那几尊小鼎十分普通,古玩集市上也多有售卖,所以才没有起疑心。
可现在想想,这几尊小鼎能和冯善人那些奇珍异宝放在一起托运,确实有些扎眼啊,铁化兴讲到此处,略一沉吟后又道:,此事只能待咱们以后慢慢追查了。
他冯锦堂非江湖中人,只是一个做生意的,未必就知道这些内情,不管他隐藏的是什么,这事儿他不挑明了,咱们也没必要说破。
两人说着话,耳轮中只听见这座后山偏寨外传来一阵人声喧哗,步履杂踏的声音,远远望去正是张统领带人赶来。
细看今日这位张统领,真可谓是满面春风,自鸣得意,眉峰眼眸之间已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大老远就冲铁化兴抱拳招呼道:,哈哈哈,铁总镖头这里的事我刚得到消息,看来是盘龙岭这伙贼人见事已败露,惧怕铁大侠您的威名,自知不及,已尽皆望风而逃了。哈哈哈哈。
铁化兴拱拱手道:,张统领不要折路我铁某人了,这里面恐怕是另有隐情啊。
几人寒暄几句后,张统领命令部下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搜山,结果却再没有什么发现,最后一把大火将这座山寨付之一炬。
相距盘龙岭以西几百里开外,在山川绿水之间有四道人影,正前后相随紧自追赶,当先两人距离很近,头前一位正是展翅神鹰卢尚义。
他看上去似乎是受了伤,十分狼狈,后面紧跟一位黑黑袍老者,此人的黑衣上镶有一丝丝金线,在阳光下很是显眼,在他们身后远远的还坠着两人,其中一位一身道士装束,神采奕奕,此人名叫奇门剑客叶明清。
是铁化兴的三师弟,他们师兄弟三人中以这位叶明清的修为最高,如今仅差一步即可修成地仙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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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自然就是乱点飞黄展鹏飞了,他奉铁化兴之命去请奇门剑客叶明清。
路上无话,展鹏飞到达青竹堂后把事情讲述一遍,两人才急急下山,赶往盘龙岭,无巧不成书,行至半路途中,刚好撞上已堪堪垂毙的卢尚义,遂暗中跟缀在后面。
展翅神鹰卢尚义,连日来被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实在有些跑不动了,他自知此番恐已是劫运难逃,便找了一块平坦的开阔地把身形稳住。
几个呼吸间,金丝黑袍老者就已栖身而至。
卢尚义稳了稳心神后说道:,老前辈紫霞鼎我们已双手奉上,你又何必要背信弃义,斩尽诛绝呢?出尔反尔,不讲江湖信义,你就不怕现实遭报吗?
黑袍老者桀桀怪笑几声,哈哈哈哈,江湖信义,那玩意能卖几斤几两?姓卢的今天咱们是贼贱贼一哈腰,盘龙岭上知道这事的,摸摸头皮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活了,哈哈哈。
奇门剑客叶明清和乱点飞黄展鹏飞,不敢靠得太近,远远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各自施法隐去神识气息,摘耳细听。
卢尚义盯着对面老者决然恨声说道,老贼,你真够好朋友,我卢某人自出道以来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既然你这么照顾我姓卢的,我也不能失了礼数,话音未落,展翅神鹰卢尚义便亮出门户,气沉丹田,抱元守一,周围顿起一阵飓风,把两人裹挟于其内。
黑袍老者翻手一把青铜色古剑握于手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好,我就喜欢这么干脆利落。
姓卢的我老头子今天就慈悲你一场姻缘,痛快些送你上路,哈哈哈。“
卢尚义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啸,晃双掌,向对面老者扑身而去,他练的是一种鹰爪力的功夫,双臂展开幻化出两道蓝色鹰爪虚影,直击对方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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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老者双眼微合,待蓝色鹰爪虚影似到未到之时,向左微移闪动,身形快似狸猫一般,已至卢尚义右侧,起右手青铜色古剑横薛过去。
卢尚义似乎不敢与这人靠得太近,急急向左退身,同时两道蓝色鹰爪虚影已紧扣住这把青铜色古剑剑身,两人相互一较内力,青铜色古剑符文频闪,卢尚义的鹰爪力握不住剑身被反震开。
黑袍老者顺势进击,接连几招盘旋追打,逼得卢尚义节节后退,此时周围的飓风也越加猛烈,不断发出阵阵轰鸣之声,这种力量无形中阻碍了金丝黑袍老者的出招速度,让他的身法慢了下来。
趁此时机,卢尚义向前虚空一抓,飓风中产生数道五阴雷,化作利闪向老者打去,黑袍老者不慌不忙,左手摊开,掌心雷幻化而出,瞬间弥漫周身上下,挡住了闪击而来的五音雷电。
卢尚义抓住空隙起身向前,右手蓝色鹰爪虚影从上而下猛扣对方额顶泥丸宫,左手蓝色虚影则抓住那把青铜色古剑,对面老者向后退闪,同时左手一抖腕子,几点寒星激射而出。
这几只暗青子竟然丝毫不受周围飓风的影响,向其身上几处要穴打去,卢尚义急运真元内力,跃起近丈许高才躲开这些暗器。
两人拆招换式,一眨眼工夫就走过十几回合,卢尚义可就有些盯不住了,连日来的遁走逃杀,真元内力本就消耗殆尽。
现在面对强者,又使出了极为消耗真元的鹰爪力功夫,眼见着就要油尽灯枯,行将就木。
此时此刻他自知已到了最后关头,眼神中不觉闪出一丝决然厉色,又拆过几招,他瞅准时机,双手紧握住对方刺过来的长剑,只见展翅神鹰卢尚义周身上下可见的皮肤突然裂开,现出一道道血痕。
原来他是要自戗自爆,与对方同归于尽,电光火石之剑,轰的一声炸响,一团血雾散开,无形气浪向四周震荡,剑客级别的武者自爆威力巨大,黑袍老者若正面硬抗,就算不死,也是要落个重伤。
生死呼吸间,黑袍老者口中默诵法诀,手中青铜色古剑符文强光大放,方圆一丈之内突然像静止了一样,刚刚炸开的血雾竟在瞬间逆转,又恢复成了自曝之前的卢尚义,只见他就像被点了穴位一样,一动不动立于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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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老者怪笑一声,轻挥长剑,在卢尚义惊悚目光的注视下将其头颅斩下,周遭也立时寂静下来。
这位黑袍老者名叫乾坤剑客辜鸿飞,方才使用的是他的成名绝技,乾坤逆转逆转乾坤。
铁化兴和崔道远都没有猜错,盘龙岭上确实发生了内讧,因此才有人通风报信,把这只魔头给招了来。
乾坤剑客辜鸿飞翻手收回长剑,环顾四周,忽然开口喝道:,相好的藏得这么严实,有意思吗?还请出来现身一见吧。
他讲完立身略待片刻,见四下里依然安静无声,复又说道:莫不是要老夫亲自去掏你不成。
辜鸿飞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掏出几个红色符咒向空中一抛,曲指微弹几个符咒向四周不同方向飞去,随后几声炸响传来,不远处的几块山石应声被夷为平地,辜鸿飞咂了咂嘴,略作观察后,便转身朝一个方向悠然而去,几个兔起狐落间,身影就已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