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心瞪着这个便宜爹,所以他除了一个妻子,和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个姨娘外,还有别的女人?而且收了这么多女人的目的,就是为了生一个儿子?怪不得慕容骜说他魔怔了,怪不得他会被柳妃骗得团团转。
要不是他的恋爱脑直接牵连了自己,方谨心都想狠狠啐上一口,骂一声“活该”!可是现在,无论方守正是不是活该,自己都得先请他帮忙解决隐患。
方谨心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次问道:“你还没有说呢,方家老宅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人黑衣人潜入杀人?”
方守正也有些困惑,低头想了多时,才下定决心一般开口:“是柳妃递来的一些纸条,还有送来的一些帕子络子一类的小物件。难道说,她是想拿回……也不对啊,这些东西就算落到了外人手里,对他们母子的影响也不大,犯不着因此杀人啊。”
“你将柳妃的东西放在老宅了?”方谨心马上联想到了什么,“所以方夫人的死,极可能也与这件事有关系?”
一瞬间,方谨心有些后悔让人去方家老宅搜查了。这要是查到些什么,方家就不是仅仅流放拍卖,而是满门抄斩了。敢给皇帝戴绿帽子,还真是老寿星吃砒霜,这是嫌命长啊。
方守正也有些脸色发白,喃喃道:“不会的,倘若事情要败露的话,那我传递过去的东西岂不是……杀人会惊动官府,他们母子两个又有什么好处?”
慕容骜也有些无奈:“所以,他们要偷偷杀人。倘若东西拿到了,恐怕就是明目张胆先来将你杀了。对了,大人可知道前来掳你的人是谁?”
其实慕容骜更想问的是,这些人会是四皇子的手下吗?如果是四皇子的,那么方守正这边只有跟柳妃的纠葛,虽然事情棘手,却不难处理。毕竟这种风流韵事,又是牵涉到帝皇的,谁都不愿意泄露的。即便柳妃想灭口,也不过是针对方家。
但倘若另有原因,譬如因为楚家,或者是方谨心拿出来的那些东西,那事情就大了。如今的方守正,本身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对于四皇子来说,他是威胁,但是对于方谨心来说,他就是软肋。抓住他用来控制方谨心,是一个好手段。
果不其然,方守正摇摇头:“我不认识那两个人,他们一直蒙着面,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将我带来此处,布置好就走人了。”
“那你有没有看他们的言行举止,有什么异常。”慕容骜说着,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了起来,“譬如他们对万山郡熟悉吗?行走的步履怎么样?随身携带了什么,有响箭吗?随身武器又是什么?”
慕容骜希望通过这些判断出掳人者的身份,由此缩小范围。不想方守正一句话让他无言以对:“我在田间喝了一口水就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那也就是说,你没见过掳走你的人?”慕容骜颇为失望。
“那倒是见过了,我中途醒来喝了一点水,瞄过他们一眼。”方守正怎么说也是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人,不说见多识广,却也不至于全然不懂。因此他沉吟着说道:“这两人身上的佩刀,是官制的。他们脚上的靴子,虽然做工粗糙,但是纹理也是军中常用的那种。”
果然不愧是户部官员,一双眼睛就盯在了物件上。慕容骜追问道:“那大人觉得,他们的举止动作,更倾向于哪一种人?军中将士?京城侍卫,还是江湖人士?”
“肯定不是江湖人士。”方守正果断道,“我本人更倾向于他们是京中侍卫。”
能够指挥得动侍卫的,四皇子和席东煦都可以,所以说了等于没说。
因此慕容骜又试探地问道:“上个月京中出了一件大事,天降神火烧了席府。席大人因此被贬官,如今就在半山郡。”
“你是怀疑掳走我的人是席东煦?”方守正马上就听出了慕容骜的言外之意,笑着摇头,“怎么可能?席东煦掳我做什么?用来威胁四皇子么?”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这么做,风险太大了。不管四皇子跟我有没有关系,事情牵连到皇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席东煦没必要这么做,他要扳倒四皇子,有的是办法。倒是四皇子母子,你们不是说他们在找东西吗?找不到就来找我,这是情理之中啊。”
“大人忘了吗?我刚才说了,四皇子想要令千金,是为了什么?”
“那柳氏原本就只是一个民间女子,不懂这种事情。以为十一跟楚家有点关系,人家就会投靠他,这才做了蠢事。可那席东煦是三朝老臣了,他想要楚家,有的是办法,可用不着从我这里下手,更别说用我去威胁十一了。”
说着,他看了方谨心一眼,叹息道,“也是为父连累了你,不然,就冲着你这样的胆识和聪明劲儿,是该有个好姻缘的。如今乔家既然已经娶了五丫头,你跟他们牵扯不清,也不是一回事儿。”
方谨心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跟乔家牵扯不清了?”
方守正一指慕容骜,说道:“这难道不是乔家请的侍卫,护着你来这里找我的?”
方谨心诧异地看了慕容骜一眼,正要解释,慕容骜先接过话头笑道:“方大人以为我是乔家的人?”
“难道……不是?”
“方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怎么?那天被我指着鼻子骂,忘记了?”
“指着鼻子?你骂我?什么时候的事情?”
“启盛五年九月十一日,重阳过后的那一天。”慕容骜淡然说道。虽然对于今生来说,这件事仅仅过去了一年多,不算遥远。但是对于两世为人的他来说,那就是隔了一世了。要不是跟方守正聊了这么久,他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那是他从晴川郡回来,从楚管家那里知道了朝廷让富豪乡绅捐赠粮饷一事。以为朝廷有了这些捐赠,总要将拖欠将士的军饷发放一些下去了。哪怕不是全部,一部分也好;哪怕没有新谷稻米,陈米谷糠也行。
没想到他来到户部,却听说这批捐赠,优先支付了皇陵的修建费用。气得他当时就把户部的官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然后还玩了一回心机,直接跑去找皇帝,说是户部如此轻重缓急不分,这是觉得皇帝天寿不长吗?甚至还谄媚地表示,依着皇上的身体,皇陵建上三四十年都没事儿,何必急在一时?
或者是这次马屁拍得好了,皇帝不仅没有降罪,还意外地批了五千石的粮草,让他押运去了丹阳郡,解了丹阳郡的燃眉之急。
方守正怔怔看着他,努力回忆着,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你是简王府三公子?那你跟小女……这是……”
慕容骜这才起身,恭敬一揖:“此番前来,也有跟大人提亲的意思。我心悦阿谨,欲娶之为妻。但是阿谨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敢自主,故此特意前来,请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