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油污产生的灵感
江千佑先大致翻看了一下书册，整个内容要比谷回丹的复杂一些，内容的模块差不多，也是中间为炼丹流程，周围是注解。虽然都是邱小雪誊抄的，但不同的是这些注解明显被人精心整理过。行文风格一致，都是陈铺直叙；内容简明扼要，没有夹杂那些情感词汇；方法也切实可行，没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总的说来谷回丹的丹方就像一篇意识流小说，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而这本红石丹的丹方看起来就像是一本说明书和错题集的结合体。若数据再详实一点，再重新排个版都可以当成一套标准操作流程了，还是带偏差纠正的那种。
红石丹是由一种叫做红石矿的灵矿作为主药炼制而成的丹药，红石矿是一种朱红色的、片状的矿石，类似把云母片放大了10倍的样子。江千佑想到他来渔溪坊市第二天扛的麻袋里装的就是红石矿，看来邱小雪学炼红石丹有一阵子了。据说红石丹是最低最容易炼的修为丹药，很多炼丹师炼的第一种修为丹药就是红石丹，看来这红石丹的丹方应该是传播得比较广的。
红石丹必须是有土系灵根的修士才能吸收，可以提升练气1到4层的修士的修为。还有些副作用，长期不间断的服用皮肤会硬化，影响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和吸收，这些副作用的成分一般被称为毒副成分。但是因为比较便宜，还是有很多散修买来吃。
丹方里介绍的控火术也是焰分术，分丹术也是五刀十段术，只是灵力的运行轨迹有少量的变化，大同小异。但是红石矿的前处理方法是一种新的秘法：摘玉手。熟练的摘玉手取出的丹需成分如玉石般晶莹剔透故称摘玉手。
在用摘玉手处理原材料时，先选取矿石中灵气充溢的、丹需成分比例高的薄片，用夹子固定住，再对着矿石施展摘玉手，矿石中的丹需成分就会被吸取到手中。摘玉手是由控物术改进而来的秘法，只对含特定灵气的物质有吸取力，看起来很简单用起来却不容易。要求修士对秘法的力道大小、持续时间等有精准的控制。
力道轻了会吸取到丹毒成分；力道重了会吸取到毒副成分；时间短了矿石的丹需成分无法吸取干净，而且红石矿一般只能吸取一次，无法吸取第二次，因为吸取一次丹需成分后的红石矿会有孔洞，整体结构会被破坏，第二次再对其使用摘玉手其就会碎裂，无法再吸取出丹需成分；而吸取的时间长了会把其他杂质一起吸取出来，并且还会和丹需成分混合，这部分丹需成分就无法再使用了，用其炼出的丹药会淤塞经脉。这比静心定气掌可要难多了。
就如学习静心定气掌一般，他先用半字图进行辅助，把摘玉手炼熟。然后，他使用测灵盘对处理前后的红石矿进行测量对比，发现他自己使用摘玉手的收率只有4成左右，而一般的炼丹师估计会更低，怕是只有3成左右。此外，进一步分析还发现，他用的红石矿的品位只有10%-15%，邱帮主提供的红石矿果真和洪爷说的一样，非常垃圾。
江千佑在不动用半字图的情况下继续学炼红石丹。又用了一百份左右的材料后，下品红石丹的出丹率达到了三成，到达盈亏点。旁边的邱小雪还在练习摘玉手呢。
过了几天江千佑就练出了中品红石丹，拿到第一个中品红石丹后，他就用测灵盘仔细地测量其有效灵气、丹毒灵气、毒副灵气，惊喜的发现中品红石丹的灵气居然是下品红石丹的三倍，已经赶上下品引气丹的水平了。问了洪爷才知道，用动植物作为主药的修为丹药，品阶每提升一等，丹药含有的有效灵气就会翻一翻；但是用矿石作为主药的修为丹药品阶每提升一等，丹药含有的有效灵气就是低一品阶的丹药的三倍。也就是说上品红石丹的有效灵气是中品引气丹的1.5倍，上品引气丹的0.75倍。
江千佑之前一直要求邱帮主为他提供上品引气丹，但是邱帮主一直以上品引气丹是限购品买不到为由拒绝他，再把邱小雪吃的中品引气丹给他看后，他也只有作罢。如今知道了上品红石丹是上品引气丹的平替，就果断启动半字图迅速地把上品红石丹炼了出来。他先是把炼出的第一颗上品红石丹用测灵盘仔细的测量，然后就吃掉，美其名曰试吃一下看看炼出的上品红石丹有没有问题。
当邱帮主知道了江千佑炼出上品红石丹后又来到了丹房，对于邱小雪在旁边打小报告说江千佑私自吃下了上品红石丹的事并不理睬。问江千佑道：“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想要一些画符的材料，我修习的是轻灵类功法，斗法能力太弱。我得学点护道的手段，以后出去后不至于被人欺负。你不会一直关着我吧？”江千佑说完后递了一张清单给邱帮主。
邱帮主用神识扫了一下清单，想道：“你还真不客气，什么贵就要什么。上次你要走了四百灵石的材料，做出来的灵器虽然很实用，但是成本要不了四块灵石，这次又来要灵石。真当我开善堂的吗？还想出去，下辈子吧你。”不过嘴上却说道：“自然不会一直关着你的。这些材料都不容易凑齐，得需要一些时间采买。这样吧，你炼出的上品红石丹每天都可以吃一颗，我再奖励你一颗中品灵石。这几天你有空就教教小雪炼制红石丹。等她凭借她自己的能力炼出中品红石丹时，我想这些材料就差不多准备好了。”说着递了一颗中品灵石到江千佑手上。
“谢帮主。”江千佑嘴上说着谢谢，但心里又把这邱帮主全家问候了个遍。他想道：“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上品红石丹我想吃就吃，还需要你来允许？这中品灵石也是个坑，我现在练气一层哪里用得到中品灵石，布置的阵法最多用到下品灵石。你肯定是不会让我出去兑换成下品灵石的，这中品灵石除了拿来欣赏没有任何作用。给的奖励全是没用的。至于教你女儿炼红石丹，那就更是一个坑，你也不看看你女儿的炼丹天赋有多差，她炼这红石丹至少半年了吧，现在连一个摘玉手都练不好，炼个屁的红石丹，还要炼出中品的红石丹。你不想给就直说吧。又当又立，真特么的不要脸。”
接下来的几天，江千佑还是认真地教了邱小雪炼红石丹，但她还是学不好摘玉手。炼丹的过程中，江千佑能够有效地指导，但是秘法的使用上更多的还是要靠各人的领悟能力，邱小雪明显在这方面差了一些。于是江千佑就跳过摘玉手，把他自己用摘玉手吸取的丹需成分给邱小雪炼丹，先教她炼出红石丹，增强她的信心看能不能让她学会摘玉手。
没几天，邱小雪成功地炼出了下品红石丹，但是还是没学会摘玉手。后来都能炼出中品红石丹了，还是没学会摘玉手，搞得江千佑很是郁闷。把这事告诉邱帮主，想让邱帮主提供一些品位高一些的红石矿，但是邱帮主不许，还说其他丹房的丹师也是用这种品位的红石矿炼的红石丹，让他想办法帮邱小雪学会摘玉手，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
倒是又给了他一本叫《凝血丹》的丹方当做奖励。虽然给了丹方，但却不准备提供相应的原材料。还是要邱小雪先学会摘玉手，再说其他事。江千佑被邱帮主的无耻恶心到了，于是叫来洪爷喝酒解闷。
这天晚上江千佑和洪爷喝着酒聊着天，杂役们从外面扛进一袋袋红石丹原材料，其中一袋材料江千佑很是熟悉，因为这是他来渔溪坊市第一天扛的第一袋麻袋。当时他扛麻袋时肩膀垫着孙大厨的围裙，第一袋药材上沾染了很多油污，冬瓜矮还想借此机会克扣下他的红头竹签，还是马老爹解围他才拿到人生中的第一袋灵米。他借着灯火认出了那袋麻袋。于是就和洪爷说起了此事。
洪爷笑道：“那时我和冬瓜矮哪里想得到那个瘦瘦弱弱的文弱书生会变成后来的江财神。”
“江财神什么的就别提了，现在是被软禁的金丹师了。”
“别这么说嘛，等小雪把你的丹术都学会了，我会给帮主求情的。”
“哎，到时是横着出去还是竖着出去还两说呢？不说这事了。冬瓜矮混得怎么样了？”
“现在冬瓜矮接手了你之前卖辟谷丹和醒神粉的生意，可是渔溪坊市炙手可热的人物。现在可没人再叫他冬瓜矮了。”
“哦，他混得不错嘛。你说他小子那时是不是故意刁难我。”
洪爷想道：“那肯定是啊。新人肯定会吃杀威棒的。”不过还是替冬瓜矮遮掩道：“那到不是有意刁难，是因为帮里有规定所有炼红石丹的东西都不能沾水，所以才会有那一说。”
“哦，丹方上只说了红石矿不能沾水，但是没说其他药材也不能沾水啊。再说就算红石矿沾了水又怎样，用清洁术把水吸取出来不就行了？”
“这可不行，红石矿不能沾水，一息时间都不行，红石矿只要沾了水。其中的灵气就会迅速地跑到水中，而且跑到水中的灵气非常驳杂，也不能让修士饮用。这样一来整块红石矿就浪费了。本来帮里一开始只是规定红石矿不能沾水，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传达下去就变成所有药材都不能沾水了。”
江千佑想道：“看来修仙界也免不了层层加码的陋习。”于是说道：“那可以沾油吗？”
洪爷一时没反应过来江千佑问这话的意思，如实回答道：“可以，油脂不会吸收红石矿里的灵气。”
江千佑说道：“那冬瓜矮还是在针对我。”
洪爷在心里为冬瓜矮捏了一把汗，想道：“幸好江千佑被软禁起来了，要不然冬瓜矮就得倒霉了。”
这时旁边的修士扛完麻袋，把今天一天炼的丹药收集起来，放到中转库房去。中转库房有一个储物箱，这是邱帮主的一件法器，其他修士可以向里面放东西，但是不能取东西，只有邱帮主本人或持特制令牌的人才能取。邱帮主没空时一般都是邱小雪拿着令牌来取。储物箱被一个阵法固定在原地，阵法和金邱帮的护山大阵相连，除非是把整个金邱帮的护山大阵给破了，否则储物箱纹丝不动。可以说是一个镶嵌在墙里的保险箱，那是安全至极。以前邱帮主很久才来取一次储物箱里的丹药，现在来取的频率渐渐变多了，看来邱帮主用来周转的灵石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送走了洪爷，江千佑没有去睡觉，反而是一边围着丹炉转圈，一边口中喃喃的念叨着“遇水则溶”“遇油不溶”之类的话。
次日天色刚刚亮，江千佑就叫来杂役说道：“去，购买大量猛兽的肥肉，只要猛兽的，不要妖兽的。我炼丹要用。”杂役们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按要求执行了，买来肥肉后又叫杂役们架起大锅把肥肉里的油脂都熬出来。而他自己则取来一些红石矿，先是捣碎成小块，再用磨回灵谷的石磨磨成粉末。接着用一块木板刨平后刻上一条条平行的凹槽，就像搓衣板一样。
等动物油熬好后，他把动物油和磨细的红石矿粉末混合，从搓衣板上方缓慢往下倒。按照他的设想，红石矿粉末在随着油脂向下流的过程中会沉淀到搓衣板上，不同密度的颗粒沉淀位置不同，这样就能把密度不同的物质分开，而他早就注意到丹毒成分、丹需成分、毒副成分的密度都有明显的区别，所以这样就能把丹需成分分离出来。这是工业上常用的浮选法，但是浮选法一般都用水来浮选，而红石矿遇水则溶，所以以前没人用。现在他用油脂代替水来进行浮选，所以能用。
这一天，他不断的调整搓衣板的形状、放置角度、油脂和红石矿粉末的混合比例、油脂下流速度和流量等一系列参数，期间还要给油脂不断加热，防止其凝固。到了下午，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他满意的组合。他成功地把红石丹的品位提升到50%，收率更是达到了八九成，他很是开心，但是他没开心多久就傻眼了。
他只想到提升红石矿品位的事，没有去想红石矿磨成粉末如何用摘玉手。他用测量盘测了，丹需成分的灵气含量，超过总灵气量的80%，只有很少的丹毒成分和毒副成分，还有不到20%的是杂灵气，剩下的都是普通石子一类的。于是他就强行用这些未经摘玉手提纯的红石矿来炼丹。他心想既然丹毒成分和毒副成分都去掉了，应该可以用来炼丹了。至于石子的问题，有就有吧，反正修士都是一口吞的。结果炼出的丹药表面看着没问题，丹纹色泽什么的都没问题，但是给修士一试吃就出大问题了——经脉直接堵死，这和用摘玉手时间过长提取的不合格原料炼出的红石丹类似，只不过后者只会让经脉产生一些淤塞，而不会像现在一样直接堵死。
江千佑又想着用高温把这些矿石熔化了看能不能把它们熔在一起，再用摘玉手来提取丹需成分，结果矿石还没融化，灵气先跑光了。
江千佑躺在三个蒲团上，望着屋顶半透明的琉璃瓦，一边叹着气，一边在心里骂着邱帮主：“太特么的不是东西，不仅说话不算话，连弄点好材料来炼丹都舍不得。”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跳起来说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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