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焉的母亲,把梳妆台丢出窗外后。王语焉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的四肢开始不规则地抽搐,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仿佛体内的骨骼在错位。她的头剧烈地摇晃着,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嘴巴张开,发出嘶哑的喘息声,嘴角渗出了白沫,混杂着一丝血迹。她的眼睛向上翻着,眼白充血,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很快又变成了青紫色,血液像是凝固了似的。像极家中阿猫阿狗老时年终撑脚一般。
我、英妹和王语嫣母亲(以下简称王母)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王母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抱着王语焉,用袖子给王语嫣试擦着嘴角的唾沫。王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落在女儿毫无生气的脸上。
“快,快送医院!”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要是王语嫣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在英妹眼中的大师形象就彻底毁了!
我们手忙脚乱地将王语焉抬上车,一路上,车厢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王母紧紧地握着王语焉冰冷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语焉,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王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我知道,王语焉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婶,语焉的情况非常棘手,你要如实回答我。”我沉声说道,打破了车厢里令人窒息的沉默。“真佛面前烧不了假香,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
王母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似乎在犹豫,在挣扎。最终,她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他们一家上个月去城郊拜见神婆的经历。
“我们……我们是去求神婆,想让她帮语焉提高成绩。”王母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愧。
“提高成绩?”我感到难以置信。难怪家长会上,那些家长会起疑心:“你们竟然相信这种事情?”
“语焉的成绩一直不理想,我们试了很多方法,都没用。”王母解释道,“后来,我们听说那个神婆很灵验,就想去试试。”
“那……结果怎么样?”我问道。
“一开始,神婆说她可以帮语焉进行模拟考试,如果效果好,就付2000元定金,高考后再付2万。”王母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到了付定金那天,她突然反悔了,要我们付5千,高考后付5万。我们觉得她是在敲诈,就拒绝了。”
“然后呢?”我追问道。
“然后……神婆就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她就要拆法,以后出了什么问题,都别找她。”王母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们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我看着后视镜里王母那张充满悔恨的脸,心中充满了不安。
我问:“巫婆既然都跟你们说了会出事情,难道当时你们就不怕吗?”
王母叹气道:“怕呀,可后来我们找到个阴阳先生,他说能化解,哎!没想到这先生的道行没巫婆的道行深!”
王母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的疲惫与无助。我紧接着问道:“所以……你们就又指望我来解决这事儿?”
王母默默地点点头,那眼神里,满是对我的恳求,又隐隐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我们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呀,听说你有本事。语焉这孩子打小就乖巧懂事,她成绩一直上不去,我们当父母的能不心急嘛,可压根儿没想到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现在啊,就盼着能找到个法子解决,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我看着王母那双写满绝望的眼睛,心里头一阵不是滋味。虽说我对超自然现象事件很多,但驾驭它的能力去很少,不过在英妹和王母跟前,我必须得稳住阵脚,给她们希望,让她们觉得有依靠。“婶,我肯定会拼尽全力帮语嫣的。不过呢,咱们得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这样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认真地说道。
就这样,在去往医院的途中,我们三人都没再吭声,车厢里被一种沉重又压抑的氛围彻底笼罩。
到了医院,天已黑透。昏黄的路灯在医院的林荫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医院大楼里透着的冷冷的白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诡异且压抑的氛围。医院的走廊寂静得有些可怕,只有我们匆忙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墙壁上的指示牌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影影绰绰,仿佛随时都会变换形状。
我们将王语嫣送到急诊室后,医生赶忙为她进行全身检查。经过漫长且煎熬的等待,医生终于从急诊室走了出来,告知我们王语嫣生命并无大碍,但具体有什么病,还须住院观察。听到这个消息,王母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弛了一些,可她的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忧。
医生叫我和英妹过去,问我们是不是王语嫣的姐姐和姐夫,我说是,害得英妹当时脸有些红;医生又问:“跟你们一同来的是不是还有个男孩来,先前你们去交费,我们送病人上急诊的道上,那个男孩一直紧跟我们身边,问他是病人的谁,他又不回答,就那么一直跟着。”
我和英妹的脸瞬间变白,同问道:“他长啥样?”
医生对我道:“跟你差不多一样高,就是比你瘦一点。当时我们以为是病人的男朋友,就不在多问。”
医生说完,我们回到病房。
英妹央求我同她呆到王语嫣苏醒后再回去,我想都不想,便答应了,毕竟医生说的那些话我也怕啊!呆在医院最起码活人多一些。
我们陪着王母来到病房,将王语嫣安顿好。病房里十分安静,白色的墙壁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刺眼,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似乎在诉说着这寂静夜晚的单调。
王语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睡梦中也遭受着什么痛苦。嘴唇干裂,毫无生气,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显得格外凌乱。她身体四周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仪器上闪烁的数字和光芒,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是她尚在人世的唯一证明。
我和英妹、王母坐在病房的角落,各自陷入沉思。时间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缓缓流逝,夜晚的医院更加安静,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护士匆忙的脚步声,或是其他病房传出的细微声响,每一丝声音都像是在我们紧绷的神经上轻轻拨动。
不知不觉,到了子夜时分。原本安静的病房突然被一阵微弱的哭声打破,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耳边。那哭声隐隐约约的,像是个男的在啼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我们三人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病床上的王语嫣。
那哭声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从王语嫣的腹腔传出!不是婴啼一般的啼哭,是大人往死里哭的那种。
英妹吓得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恐惧;王母更是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女儿的肚子,嘴里不停念叨着:“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靠近王语嫣仔细聆听。那哭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听得人心惊肉跳。为了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急忙叫来了医生。
医生赶来后,面对这诡异的情况也显得十分震惊。经过一番商议,决定给王语嫣拍X光片。X光室里,仪器发出的幽冷光芒映照在墙壁上,营造出一种肃穆而恐怖的气氛。王语嫣躺在检查床上,像是一座被诅咒的雕塑,一动不动。
当X光片冲洗出来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X光片上显示,王语嫣的子宫内有一团黑影,那黑影形状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黑影的轮廓像是一个蜷缩着的婴儿,可又有着一些不规则的凸起和扭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那团黑影在片子上显得异常突兀,像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好在此时男人啼哭声消失了,但腹部依旧散发着一种神秘而邪恶的气息。医生们看着片子,满脸的疑惑与不安,他们低声讨论着,却始终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际,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重老花镜的老男医生缓缓走了过来。他仔细地端详着X光片,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仿佛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仿佛能透过那团模糊的黑影,窥见隐藏在其背后的秘密。
“这姑娘的病理,超乎了想象...”老医生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地底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光芒,“我建议你们...去城郊找那位吴婆婆看看...前几年,我们医院也有过这样的病人,好像后来是她治好的!”
“吴婆婆?”王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老医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王母。
“照这地址而去,就能找到。”
纸条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王母接过纸条,手指颤抖地展开,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差点瘫坐在地上。
后来王母对我们说,那纸条上的地址,就是巫婆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