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贾瓣有些懊恼。下一次再来,不知水出玉又会设下怎样的陷阱。她如今是进退两难。向前冲,面对献君和水出玉的联手,几乎没有胜算;向后退,又觉得心有不甘,堂堂训鸟师,怎可败在区区一个店铺凡子手中。
水出玉自然不理会贾瓣内心的千回百转,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她静静站在那里,神色从容,仿佛眼前的争斗只是游戏。之所以让献君将贾瓣逼出阁门前,她自有计较。
她太了解贾瓣的难缠,若在店内交手,必定会弄坏店里的一些珍贵物件。而在这里,既可以让献君施展身手,消耗贾瓣的体力,又可以让自己占据上风,可谓一举两得。她倒是不多担心店铺里的东西被毁,也根本不在意贾瓣的输赢。
贾瓣看着水出玉悠然自得的模样,心中更是窝火。她紧紧抿着唇,几乎将牙齿嵌入唇内,双手下意识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她在心里发誓,找到鸥鸟后,她一定要让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好看!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让水出玉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水出玉显然并不在意贾瓣的想法,她一早就打定主意,要给贾瓣点颜色瞧瞧,在她看来,贾瓣这种没头没脑的女人,不给她点厉害,怕是不行了。
她轻轻挥了挥手,神色淡然中带着一丝决然,示意献君继续攻击。那手势像是开启了战场的信号,预示着一场新的争斗即将开始。
献君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他明白,一场酣畅淋漓的屠杀即将到来。他脚下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贾瓣袭去,瞬间展开了攻势。
双掌挥舞,虎虎生风,每一掌都蕴含了无比的力量,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时而如蛟龙出海,直逼贾瓣面门;时而如猛虎扑食,攻向贾瓣的要害。那攻势如潮水般涌来,让人应接不暇。
贾瓣虽然向来以勇武著称,闯荡江湖多年,练就了一身本领。
此刻,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的情况下,面对献君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渐渐有些不支了。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每一抬手都仿佛耗费了全身的气力。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尽管她全力应战,咬牙坚持,努力躲避着献君的攻击,可依然渐渐处于下风,身上也挂了一些彩。
这场争斗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则,以盏敲为号,水出玉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之时,就是献君停止缠斗的时机,这是水出玉与献君之间的默契,也是水出玉掌控全局的诀窍,她不能让自己的臣子之间陷入无休止的争斗。
水出玉站在一侧,静静欣赏着这场争斗,看到贾瓣渐渐露出疲态,她忍不住掩唇微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明艳而俏皮,她笑着道:“好了,贾姑娘,咱们有话好说。”说着,她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冲着献君微微颔首。
虽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献君却看懂了她的意思,他收了攻势,动作干净利落,没有拖泥带水,他平静地退至一侧,目光平和,静静地站在那,像一尊雕像,等待新的指令。
水出玉则施施然走到自己特意搬来看戏的椅子旁,优雅地坐下,坐姿端庄,神色悠然,仿佛刚才那场争斗只是一场助兴节目。
她微微仰起脸,目光淡淡扫过贾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贾姑娘这半夜‘破门而入’‘盛情相邀’,可不是赏月吧?毕竟这月黑风高,乌云压顶,连月光都照不亮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她的语气讥诮,隐隐带着讽刺。
贾瓣站在她对面,脸上带着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她冷冷地回了一句:“你想得美。”声音中如同结了一层冰,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不满。
“哦,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好吧,我赔你道歉就是了。”水出玉挑了挑眉,对于贾瓣的恶劣态度不以为意,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她接着说道:“那你究竟有何贵干呢?总不会是大半夜跑来找我聊天的吧?我想你应该不会有这么闲情逸致。”
“你还我鸥鸟。”贾瓣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焦急。
她向前跨出一步,双眼紧紧盯着水出玉,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与急切:“你把它怎么样了?”此刻,贾瓣所有的愤怒和焦急都集中在了这一句话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急切想要答案的气场。
水出玉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脸上带着几分无辜的神情。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清澈地看着贾瓣,说道:“贾姑娘,我确实没有对你的鸥鸟做什么,那天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把它放生了,从那以后,它便已经是自由的鸟儿了,也许,它现在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归宿呢,想想看,那鸟儿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空,无拘无束,岂不是比只待在你手里要强得多?”
她的语气轻柔,打算用这样的话语安抚贾瓣的情绪。
“不可能!”贾瓣几乎是怒吼着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水出玉的话,她的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信,仿佛水出玉刚刚说的是天底下最荒谬的谎言,“我的鸥鸟认主又认路,它对我极为忠诚,绝对不会被放生就不会回来了,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她向前踏出一步,气势汹汹,大有不得到满意答复誓不罢休的架势。
献君此时也在慢悠悠的喝完一杯茶水后开口:“是吗?谁知道它是不是被你欺负够了,也可能它看透了你两幅面孔,索性就不回来了呢?”
水出玉一边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泛出浅淡的涟漪,一边听着献君清浅的声音在贾瓣耳边响起,含着几分玩笑,几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