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昭阳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炫目的光彩。林池月身着贵妃朝服，头戴九凤金冠，端坐在正殿主位上，接受各宫嫔妃的请安。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的请安声回荡在殿内，林池月目光缓缓扫过跪了一地的嫔妃。三个月前，她还是那个要向别人行礼的贵人，如今却已成为这后宫一人之下的贵妃。 "诸位妹妹请起。"她抬了抬手，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 嫔妃们依次起身，林池月注意到站在最前排的淑妃眼中闪过一丝嫉恨。淑妃王氏，兵部尚书之女，本是郁贵妃倒台后最有希望晋位的人选，如今却被她这个"后来者"占了先机。 "贵妃娘娘气色真好。"淑妃假笑道，"到底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连这昭阳宫都赐给娘娘住了。" 话中有话。昭阳宫曾是郁贵妃的居所，淑妃这是在暗示她不祥。林池月微微一笑："淑妃妹妹有心了。本宫初掌凤印，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妹妹不吝指教。" 淑妃脸色微变，没想到林池月如此从容。其他嫔妃见状，更是不敢造次，纷纷献上精心准备的贺礼。 请安结束后，林池月换下朝服，准备去凤仪宫与谢云瑶商议宫务。刚出殿门，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贵妃娘娘，皇上请您去养心殿一趟。" 养心殿内，李霄正在批阅奏折，见林池月进来，放下朱笔："爱妃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林池月盈盈下拜，发现殿内还有一人——太医院院判周寻。 李霄示意她起身："朕今日唤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他看向周院判，"周卿，你来说。" 周寻躬身道："贵妃娘娘，微臣近日整理太医院旧档，发现先帝驾崩前的脉案有异。先帝本只是轻微风寒，却突然恶化，症状与...与郁贵妃临终前颇为相似。" 林池月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周院判的意思是？" "微臣怀疑，郁贵妃可能用了与当年毒杀先帝相同的毒药自尽。"周寻低声道，"而这种毒药，需长期服用才会见效。" 李霄接口道："朕怀疑，郁氏父女可能一直在给先帝下毒。"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朕想请爱妃回忆一下，郁氏生前可有异常举动？" 林池月心思电转。这是个机会，可以借机彻底钉死郁家，但若说得太多，又可能引火烧身。 "回皇上，臣妾与郁贵妃接触不多。"她谨慎回答，"只记得她似乎特别在意香料，昭阳宫内常年点着一种奇特的熏香。" "香料？"李霄眉头紧锁。 周寻眼睛一亮："皇上！毒药很可能就混在香料中！长期熏染，毒性入体，杀人于无形！" 李霄猛地拍案："查！给朕彻查郁家所有产业，看他们从何处得来的这种毒药！" 待周寻退下，李霄拉着林池月的手："爱妃立了大功。若非你提醒，朕还想不到香料这一层。" 林池月低头："臣妾只是如实相告。"她犹豫了一下，"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郁贵妃虽罪有应得，但昭阳宫上下宫人无辜。臣妾想请皇上开恩，赦免他们。"林池月轻声道。 李霄眼中闪过赞赏："爱妃仁厚。准了。" 离开养心殿，林池月长舒一口气。她刚才那番话，既巩固了皇帝对她的信任，又赢得了宽厚待人的名声，一箭双雕。 凤仪宫内，谢云瑶正在批阅宫务折子。见林池月进来，她放下朱笔："妹妹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林池月接过折子，是内务府上报的各宫用度。她细看之下，发现淑妃宫中的香料用量远超常例。 "这..." 谢云瑶轻笑："淑妃与郁氏交好，这香料怕是不简单。"她意味深长地说，"我已命人暗中取了些样本，交给可靠的大夫查验。" 林池月会意："娘娘是怀疑..." "郁氏已死，但她的同党还在。"谢云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特别是淑妃一党，必须连根拔起。" 林池月心头一凛。谢云瑶这是要借她的手，清除所有政敌。但眼下两人利益一致，她不得不配合。 "臣妾明白。只是淑妃父亲乃兵部尚书，恐怕..." "无妨。"谢云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父亲旧部从北疆送来的密信。王尚书与北疆叛军有暗中往来，证据确凿。" 林池月接过信细看，越看越心惊。原来北疆叛乱背后，竟有兵部尚书的影子。若此事坐实，王家必遭灭门之祸。 "娘娘打算何时动手？" 谢云瑶轻抚茶杯："不急。等你的香料查验结果出来，两罪并罚，才更有把握。"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不好了！淑妃娘娘带着人去搜昭阳宫了，说是要找什么证据！" 林池月和谢云瑶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淑妃这是狗急跳墙了！ 昭阳宫外，淑妃正指挥着一群太监翻箱倒柜。见两位后宫之主联袂而来，她不但不慌，反而冷笑一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来得正好。臣妾接到举报，说昭阳宫内藏有禁药！" 林池月面不改色："淑妃妹妹这是何意？本宫入住昭阳宫以来，日日清扫，何来禁药一说？" "贵妃娘娘别急。"淑妃得意道，"举报人说得很清楚，禁药就藏在寝殿的暗格里。"她转向谢云瑶，"皇后娘娘，为了后宫安宁，您不会阻拦吧？" 谢云瑶淡淡一笑："既然淑妃妹妹言之凿凿，那便搜吧。只是..."她语气突然转冷，"若搜不出什么，妹妹该当何罪？" 淑妃脸色微变，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搜不出，臣妾甘愿受罚！" 林池月冷眼旁观，心中已有计较。淑妃敢如此大胆，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而知道龙血竭一事的，除了谢云瑶，就只有... 她的目光扫过身后跪着的宫女太监，最终停留在青柳身上。青柳低着头，但脖颈处却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搜宫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太监们空手而归时，淑妃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不可能...明明说在..."她喃喃自语。 谢云瑶厉声道："淑妃王氏，诬陷贵妃，扰乱宫闱，该当何罪？" 淑妃跪地求饶："皇后娘娘开恩！臣妾也是受人蒙蔽..." "哦？受何人蒙蔽？"林池月突然开口。 淑妃眼神闪烁，似在挣扎要不要供出同谋。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皇上驾到！" 李霄面色阴沉地走来，身后跟着太医院的几位御医。原来谢云瑶早已派人去请了皇帝。 "朕都听说了。"李霄冷冷看着淑妃，"王氏，你可知罪？" 淑妃瘫软在地："皇上...臣妾..." 李霄不再看她，转向御医："去查查淑妃宫中的香料。" 这一查，果然发现了与当年毒杀先帝相同的毒药。再加上北疆通敌的证据，淑妃当场被废，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尘埃落定后，李霄留下林池月单独说话："爱妃受惊了。" 林池月摇头："臣妾无碍。只是..."她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臣妾怀疑，昭阳宫内有内奸。"林池月低声道，"否则淑妃怎会知道禁药一事？" 李霄眉头紧锁："爱妃可有怀疑之人？" 林池月故作犹豫："臣妾的贴身宫女青柳...近日行为有些异常。" "既如此，朕命人彻查。"李霄沉声道，"这后宫之中，绝不能再有第二个郁氏！" 当夜，青柳被秘密带走审问。林池月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青柳跟了她这么久，若非证据确凿，她实在不愿相信这丫头会背叛自己。 "娘娘不必伤感。"谢云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在这深宫之中，信任本就是奢侈之物。" 林池月转身："娘娘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谢云瑶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青柳招了。她本是淑妃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从你入宫起就奉命监视你。" 林池月接过供词细看，越看越心惊。原来从她入宫第一天起，就活在别人的算计中。 "多谢娘娘查明真相。" 谢云瑶摇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她忽然压低声音，"三日后是皇上的万寿节，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贺礼。" "娘娘是指..." "北疆捷报。"谢云瑶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父亲旧部已经掌握了王尚书通敌的确凿证据，届时将一并呈上。" 林池月心头一震。这是要彻底铲除王家啊！ "娘娘深谋远虑，臣妾佩服。" 谢云瑶轻笑："这后宫之中，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池月，"妹妹如今已是贵妃，下一步...可想好了吗？" 林池月心头一跳。下一步？那自然是后位！但她不敢直言，只是低头道："臣妾全凭娘娘差遣。" 谢云瑶拍拍她的手："好好准备万寿节吧。我听说，皇上打算在那日宣布一件大事。" 送走谢云瑶，林池月独自站在殿中，思绪万千。谢云瑶今日的言行，处处透着试探。这位皇后娘娘，究竟是在培养接班人，还是在为自己铺后路？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林池月忽然想起冷宫中那些望月的夜晚。那时的她，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今的她，却在谋划着如何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后位。 权力，果然是这世上最诱人的毒药。而她，早已中毒至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