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出玉随即又叹了口气:“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只要她不闹事,就随她去吧,不过,你们也要小心防备着,万一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来报。”
吩咐下去后,水出玉便又投身到繁忙的事务当中。毕竟这两天为了赶工一批极为重要的订单,她可谓是身心俱疲。
这次的客人身份尊贵,对货品的要求极高。从挑选原材料,到监督工匠制作,再到最后的成品检验,水出玉都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
长时间的操劳,让她的双眼布满血丝,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但她深知责任重大,只能咬牙坚持着。
她向店里的伙计们下了个特别的吩咐,无论客人如何,若不开口要求,就只需在旁静候,不得擅自上前打扰。
这个决定,是为了应对贾瓣这种特殊的客人。但却也给伙计们的日常工作带来不小的影响。
伙计们平日里习惯了主动招呼客人,介绍商品。如今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其他潜在的客人进店又离去,却不能上前招揽。
这无疑使得他们耽误了不少接待的工夫。
但水出玉向来是个体谅下属的老板。她知道伙计们为了配合自己的安排,牺牲了很多可以促成交易的机会。
于是,她出手大方,直接给伙计们算了当日双倍的工钱。
这一举动让伙计们喜出望外,原本心中那点因为工作受限而产生的怨言,瞬间烟消云散。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多一些耐心等待,就能获得双倍的收入,实在是划算。
贾瓣还是坐在雅间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时间从指尖悄然溜走。
窗外的阳光逐渐偏移,光影在屋内缓缓移动,可她心心念念的水出玉却迟迟不见踪影。想到自己此行肩负的重要目的,却被这样无端耽搁,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她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向站在一旁的伙计询问:“你们的东家呢?怎么这么久还不见人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紧紧盯着伙计,仿佛想要从他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伙计瞥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他明白贾瓣焦急,但自己确实也不清楚东家的具体情况。
于是,他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东家在忙,还请客官稍等片刻。”他的语气尽量温和,希望能安抚贾瓣的情绪。
“忙?她在忙什么?要忙到什么时候?”贾瓣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满和疑惑。她觉得自己已经等得够久了,这一早上的大好时光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耗着,实在是浪费。可她又有求于人,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等待,心中的烦闷也越来越浓。
伙计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道:“这我们也不清楚,东家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伙计的也不好过问太多,东家平日里事务繁忙,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听从安排,还请客官您多多包涵。”
说完,伙计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回原位,继续当起了“护法”。他心里明白,东家既然有交代,就不能随意与客人过多交流,更何况他也不想因为多说几句话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贾瓣此刻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的话,担心错过见到水出玉的机会,之前的等待就白费了;留着吧,又实在受不了这沉闷的氛围。
怎一个难字了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有力。贾瓣猛地抬起头望去,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终于,她看到了上回在海边的那张熟面孔——水出玉。
水出玉款款走进雅间,莲步轻移,裙摆微动,似是一朵莲花在水中摇曳。她脸上立即扬起一个迷茫而又带着几分好奇的浅笑,桃花眼微眯,透着一股子纯真,又透着一股子探究。
“阿刚,你就说有贵客寻我,不必言明身份,也不说何事,到底为何?”声音婉转悠长,如黄莺出谷,带着一股子做作姿态。她面上却是一个乖巧的、含着几分顺从的、带着几分探究的微笑。
“是我。”贾瓣带着几分怯懦与紧张说。
水出玉微愣,这说话人的声音肯定熟悉。她面上依然挂着浅笑,目光缓缓落到站在房间一隅的贾瓣身上。她面上带着几分思索,仔细打量着她。
贾瓣双手交叠在腹前,略感局促。见水出玉打量着她,脸颊微微泛红,垂下眼帘,不敢与她对视。
“这位姑娘看着文静清秀,好生熟悉,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水出玉微微笑道,带着几分疑惑。
“我……我是训鸟师贾瓣,我们在海岸边的土围见过。”贾瓣声音带着几分结巴,急急地说。
水出玉看起来好像微微一愣,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陷入沉思,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场景。
片刻后,她想起了那个在海堤边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训鸟师。当时海边的风轻轻吹过,海浪拍打着岸边,那个年轻的训鸟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鸟儿,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好像也在努力回想的样子,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那笑容愈发灿烂,如同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整个雅间。
她的声音也变得亲切起来,犹如春风拂面:“哦,原来是在那海堤边呀,贾姑娘此次怎么有空过来?可是为了订制首饰吗?看中了哪件尽管说,我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说着,她热情地朝贾瓣示意,眼神中满是友好。
“非也非也。”贾瓣连忙摆摆手,动作有些急切,生怕水出玉误解自己的来意,东家误会了,我此番前来,不是为了买首饰,而是有一事要详询东家。”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忧虑,眉宇微微皱起,足见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