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墙壁上冒出来的恐怖大口,就这么慢慢消散了,跟一缕轻烟似的,没了影踪。还好,除了把吴越的魂魄给吞了,倒没对我和阿紫姑娘动手。
阿紫姑娘眉头紧皱,目光如电,飞速在房间各个角落扫了一圈,紧接着扭头看向我,语气焦急却又透着几分冷静:“咱当下是赶紧从这房间逃出去,还是接着在屋里找找线索?”
我摸了摸脑袋,迟疑片刻后说道:“依我看呐,还是接着在房间里找找线索。出了这屋,我还真不知道能上哪儿睡去,今晚我都跟婉清把房间换好了。”
阿紫姑娘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透着股别样的意味,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戏谑的笑,说道:“嘿!你这人,要不就来我房间睡呗!又不会让你睡地上。”
“拉倒吧!”我摆了摆手,一脸无奈,“我还是留在这屋,跟这些邪乎事儿耗着算了!我可不想咱俩哥们的关系一夜之间变成情侣,那样的话我可受不了。”
阿紫姑娘听我这么说,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啧……你还真把自己当圣人啦。”她调侃完,眼神突然一紧,好像察觉到啥,说道:“等等,你瞧那边!”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张破旧得摇摇欲坠的桌子上,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冷不丁地闯入了我俩的视线。
阿紫姑娘眼尖,先瞧见了那书,她伸手指向桌子,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还带着明显的惊恐,轻声说:“你……你瞅瞅那是啥?我记得咱俩刚进来的时候,可没这书啊?”
“不会吧?”我应道:“应该本来就有,你莫不是记错了?”
“咋会记错!你在房间四角点香烛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圈,当时根本就没这本书。”
“噢”我惊讶了下,赶忙快步走过去。只见那书平摊在桌上,书页竟像是用人皮做的,翻开的页面上,布满了殷红如凝固已久鲜血般的字迹,写满了各种内容。密密麻麻的英文里头,好多都是专业医学术语,像“anatomy(解剖学)”“physiology(生理学)”之类的;中间还夹杂着中文注释,写着人体结构、器官位置啥的说明。旁边配的插图,更是看得人心里直发毛:一幅图把人体从皮肤到肌肉一层一层地剥离展示出来,线条精准得很,肌肉纤维都画得跟真的似的;另一幅画着打开的胸腔,心脏、肺啥的器官位置和形态都详细呈现,心脏上的血管错综复杂,瞅着就像马上要往外冒血;还有脑袋被纵切的图,大脑各个区域从灰质到白质都标得清清楚楚,看得人头皮发麻。这些插图本来解剖学研究也常见,可拿这诡异的血红色画出来,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每处细节都好像沾着邪恶气息。
看着这本书,我心里“咯噔”一下。书的最后一页,还用章印,印着一行字一一702局赠,(这不就是哀牢山里的那个生物基地吗?)
我想:婉清不过是个初中生,按说咋会看这种专业性强还这么血腥的人体解剖书呢?再说了,这书咋就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啥邪恶玩意儿故意留下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是吴越带回来的?”
就在我绞尽脑汁寻思下一步咋整的时候,房间里冷不丁传来一阵细微却格外清晰的“咔咔”声。
阿紫姑娘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里全是极度的恐惧和惊慌,她惊恐地看向房门,声音抖得都快听不清说啥了:“你……你听听,这是啥声儿?”
我也早听见那声音了——门锁开始莫名其妙地转动。
那转动声在这寂静得跟死寂坟场似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每“咔嗒”一下,都跟一把锋利冰刀直插我们心脏似的。一下又一下,就像恶魔的倒计时钟声,又像一把重锤,毫不留情地狠敲着我们本就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感觉每根神经都快被敲断了。
每转动一下,都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未知的恐惧,就好像有个恐怖到能把人吓破胆的东西,马上要破门而入,把我们的世界彻底碾碎。我和阿紫姑娘下意识紧紧贴在一起,好像彼此的体温能带来那么一丝微弱的安全感。我俩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正缓缓转动把手的门,大气都不敢出,嗓子眼儿像被恐惧哽住,心脏“砰砰”狂跳,根本不知道门后头藏着啥恐怖到能把我们心智都摧毁的玩意儿......
我紧张到了极点,双手抖着慢慢握住门把手,缓缓用力推开眼前这扇满是未知恐怖的门。伴随着“吱呀”一声,那声音听得人牙酸,门被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我眯着眼,透过门缝往外瞅,心“砰砰”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
门外黑咕隆咚一片,屋里微弱的光线溢出去,却压根儿驱散不了那无尽的黑暗。我壮着胆子,把门彻底打开,这才发现门外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就一条寂静阴森的黑暗走廊。
也不知为啥,这看似没啥危险的景象,并没让我安心多少,反而心底涌起一股更强烈的不安。我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点儿,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准备跟阿紫姑娘说外面啥都没有。
可当我的目光落到阿紫姑娘身上时,一股寒意“嗖”地一下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阿紫姑娘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双眼紧闭,跟丢了魂儿似的。我愣在那儿,一时间大脑都不会思考了,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呼噜声传进我耳朵。
那呼噜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诡异。阿紫姑娘居然一声不吭就站着睡着了,我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她身体微微摇晃着,好像随时会倒,却又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安静得只能听见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噜声。灯光这会儿也格外昏暗,还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感觉随时都会灭掉。墙壁上的影子随着灯光晃来晃去,就像有无数藏在黑暗里的怪物正盯着我们。
我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不敢出一点声,也不敢上前碰阿紫姑娘。房间的四周又开始浮现水波纹光线的痕迹,我怕但凡有个啥动作,就会触发啥可怕的东西,把我俩彻底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