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真意带着特警队,去解决两只鬼。
一个是租房里的长发冤魂,模样极惨,浑身流血,骨头散架,只能趴着走,前晚把新来的租客吓的跳楼了,还挺凶,真意与其一番打斗,解决掉了,经查,是凶杀案,有具女性的骨骸封在地板下。
另一桩,是户富裕人家,近些天家里频繁遭贼,许多物品被破坏,妻子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真意去查,发现是个衣着破烂的流浪汉的幽魂,赖在他家,她给赶跑了,在街头追了半刻钟,一剑刺穿。
任务完成,吃了夜宵,两姐妹结伴,往剧院走。
“如果特务局处理的,都是这种程度的鬼,那二姐能放下心了,做好防备,确实难伤到你,不过真意,时刻要当心。”真明目睹了全程,觉得局子的行动还算规范,笑道。
“如果是就好喽,鬼魂强弱全靠我们亲身来测,真怕某天撞了大雷。”特警只能做外围线索的搜集,估不准邪物的强度,这让真意有点不满。
“以后有机会,多跟姜南出任务吧,感觉安全性能提高不少。”真明说道。
“哼,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意会心笑道。
到时,正好有场昆剧在演,长明殿,看的人很多,快售空了。
人气旺,想来有鬼也不会来,买了两张票,她们进去。
传统剧厅在一楼侧边,规模较小,打理的古色古香。
来得晚,真意进来时,已经开幕了,雍容华贵的贵妃在跟皇上调 情了。
两人坐下,真明看到观众席坐满了人,不乏年轻面孔,惊奇道:“这市场不挺好嘛,没你们说的那般冷落。”
“城里人多,应该能,凑齐一堂戏曲爱好者。”真意狐疑道。
“咱山中人都不听了,哎呦,有点意思。”真明先吐槽,后笑道,她喜读史,见场上演着她欣赏的故事,戏班演技精湛,有感染力,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啊,这一唱三叹,我听的是真难受。”真意听不来,只觉得催眠。
靠着软椅,她想眯会儿,想起姜南的话,在这不能睡,于是掐了掐脸蛋。
这场戏演的是,军队哗变,逼贵妃自杀,她跟明皇生死离别,要唱煽情的好长一段戏,表情凄切,但吐的字,真意听不懂。
“欸小哥,你喜欢看戏嘛。”旁边有位拿着可乐的胖墩,她问道。
“啊,就,听着很舒服。”他惊了下,答道。
“好吧。”真意裹好围巾,无聊地盯着舞台。
终于,贵妃呜咽两声,拿着白绫转了两圈,以示自尽,接着退场了。
“好…”忽地,全场掌声雷动,夹杂着响亮的喝彩声,把真意吓的险些滑下来。
“至于吗。”她无语道,坐好,细思后,瞬间清醒。
掌声未落,却出奇的整齐,两三百号人,似乎只有两三个节奏。
真明也在拍掌,但幅度很小,真意喊她,拽下手。
她感到一阵头晕,捂起额头。
“咋回事。”沉浸在悲剧的场景里,忽地被拉到现实,真明感到不适,恶心。
“你被干扰了,果真有鬼,我们快离开。”真意说道,牵着她,往外小跑。
未到门,背后传来急促的琵琶声,好似玉珠落盘。
“咦,恶噷噷一场喽罗,乱匆匆一生结束…”细腻的戏腔,唱的伤感极了。
真意被感染了,竟一阵鼻酸,下意识转头看。
只见一盏聚光灯,照在台上,贵妃换了身白衣,抹着红白粉底,抱着琵琶游步,离远了看,真像轻飘飘的鬼魅。
被鬼附身了?当着这么多活人的面?前所未见,她流出冷汗,急忙往门冲。
走道黑暗,就十来米的距离,她俩跑了会儿,却没接近门,其依旧在前方。
“鬼打墙?!”真明惊颤道,她头次碰到,有些惶恐。
“别急,喊他们一起跑,大姐,这里有问题,我们快…”真意去推搡身旁座上的女士,想用人群冲破幻境。
但推了两把,只听她意识朦胧地嗯了声,活性很低,看着快睡着了。
无论真意如何呼喊,她懒洋洋的,不动。
全场的观众都这样,原先还有交谈的,这幕开演后,变的鸦雀无声,死寂的宛如空无一人。
“糟糕,跟唐岙村的类似,大半月了,剧院没察觉吗。”真意指责道,看向舞台,紧握住剑,思索破局之法。
“冷土荒堆树半颗,便是娉婷…”唱到此,其停了下,转头,磷火般的目光,朝向她,顿生凛意。
“看我干嘛。”真意感到威胁,拔剑喝道。
“落来的好巢窝!”蛾眉倒数,挥手,重挑弦,舒缓的节奏当即变的激烈。
真意猛地感到脑袋剧痛,那琵琶音像钢刀般拉锯,忙念定心诀。
真明大叫不好,用掌盖其额,也念法诀,助她抵抗。
随着弦音,真意的记忆像本书,被快速地往前翻。
眼前涌过无数画面,切换很快,让真意眼冒金星。
很快,定格到了唐岙村,阴天荒野,她解决两戏鬼的场景。
“你杀了他们!”陶玉玲见状,尖叫道,演员面露狰狞。
“呵,祸害乡里,不死有余辜吗。”真意摇头醒神,反诘道。
“快走。”鬼在思索,暂歇琵琶,真明赶忙拉着她跑。
鬼魂再弹,真明赶在幻境显现前的那刹那,握住了把手,开门。
闭眼将真意推出,自个转身关门,用把手当参照物,两人成功脱身。
走廊上,灯光闪烁不定,保洁阿姨检查着灯,寻思要维修了。
幻觉没延伸到室外,两人慌不迭地出了剧院。
约莫十点,她俩坐上公交车,才松了口气,但心有余悸。
“什么妖孽,能直接搜我的记忆吗。”颅内酸痛,真意悚然道。
“还好嘛,这是迷术吧,诱导人回想,没想到有鬼会。”真明关切道。
“怕是留下了印痕,得找姜南消掉,它不会追来吧。”喉咙干痒,她摸了摸,担忧道,不时往窗后望。
印痕是能定位的,真意担忧它半夜寻来,于是两姐妹打算去特务局过夜。
到时,海冬下班了,林局长跟人谈话,似乎在聊官场的事,门外听不清。
等谈完,两人进去,讲述情况,把他吓了跳。
“没搞错吧,剧院闹了鬼?这人流量大的,不能马虎。”林局长严肃道。
“绝对存在,只是它可能未有伤人的表现。”真意说明清楚。
“哎,早有耳闻,剧院潜规则盛行,报应来了呀,局子没住宿,你们到萧的房间休息吧,那安全。”林灭明点起雪茄,拿出纸笔,想着安排工作了。
“萧姐在吗。”真意问道。
“不在,去北边,也不知跑哪了。”他微笑道。
两人谢过局长,去办公楼,绕楼梯,到了顶层。
“哇!”真明被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只见房门前,走道上,赫然杵着位浑身血光的厉鬼,气息很强。
穿着破烂的军服,大半张脸焦糊破损,面容刚毅,看着四五十岁。
“方叔,你站这干嘛。”真意认出了它,小心问道。
它转身看她俩,一字一顿地沙哑答道:“保护你们。”
“呃…谢谢大叔。”两人抱拳谢道,忐忑地进入房间。
虽说可能会影响睡眠,但好意得领。
萧有攒食物的习惯,现在放的更多了,不仅有各类干肉,还有名贵茶酒。
床上竟有台游戏机,让两人很惊奇。
打开,发现她常玩,种田小游戏。
不能捣乱,两人看后,谨慎地放好物件,洗漱完便躺进被窝了。
夜已深,困乏的真意,很快入睡了,打算明天跟姜南说。
那边,局长觉得要跟院长说下,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知道了,会尽量配合你们的。”阮富河回道,脸色阴沉的能捏出水来。
陶玉玲,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午夜,练完功,姜南洗了个澡,心情烦躁,睡不着,去窗台看夜空。
湿地水面上暗波流动,天上两三颗疏星,远处城区仍亮着霓虹灯。
爸,妈,你们究竟怎么了,真的是出事故了吗。
走的过早,关于他俩,姜南想不起任何的记忆。
爷爷每年都会烧纸钱,但极少提及他们,顶多说些老爸童年的趣事,而老妈,则是一点没提,他去问,爷爷总是敷衍。
有不能说的秘密吗,跟那准神级的蜘蛛有关?
信息太少,事太大,姜南非常苦恼。
其他先不管了,抓紧变强,想累了,最后说服自己,他昏然睡去。
翌日,姜南早起,去医院,素梅还在睡,真明跟医生谈话,真意在吃面。
打过招呼,真意讲了昨晚的事。
“都不藏了嘛,那些观众,没事吧。”姜南皱眉道。
“不清楚,老秦带人去查了,观众和戏班,我等会儿去跟。”真意说道。
“玩精神这么厉害,我去,岂不是飞蛾扑火。”他苦笑道。
因为带伤,并忌惮它的能力,这些天他没去剧院看。
“你好生养伤吧,我们想办法干掉它。”真意笑道。
“需要用花的话,跟我说,别客气。”姜南说道。
“有提高神抗的嘛。”真意好奇道。
“呃,没有。”姜南尴尬道。
“哈哈好吧。”
电话打来,研究所来接人了,护士将病床推往楼下,姜南道别后,跟随。
一辆方舱银皮车停在院外,有两位白衣研究员,帮忙将她装上车。
“你就是姜南。”有位胡子拉碴,戴着厚眼镜,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走来问他。
“对,请问你是。”姜南想跟他握手,问道。
“龚守荆,化验组的组长,你好,别磨叽了,上车。”他握了下手,进车,坐到驾驶位,招呼他上来。
“郢州人嘛,听口音,挺像。”姜南坐上车,问道。
“大差不差。”他笑道,开启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