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去告诉若妃娘娘,明日去御德池侍驾!”幻焰合上奏折,看向路公公。
“奴才遵旨!”路公公领旨退下,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心里暗暗想着,王上如此厚待若妃娘娘,王后宝座怕是非她莫属,以后一定要与她多些来往,日后自己在宫中扶摇直上就全仰仗她了。
“娘娘,这是王上派人给娘娘送来的茶叶,听说是离国属地昨日进贡的碧螺春,娘娘要不要尝一尝?”
“是离国进贡的新茶吗?”离若激动地站起来,“我要尝!我要尝……”说实话,她对茶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这碧螺春来自她思念已久的故国,她又怎么能不好好品尝一下呢!
“娘娘!”青鸟动作非常麻利,不一会儿,就给她沏了一杯茶,“王上外表看上去冷漠,其实心里还是挺关心娘娘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派人送来离国的茶叶,抚慰娘娘思念故乡之心!”
“咳……”离若呛了一口茶水,脸蛋浮起一层红色。
“奴婢该死!害娘娘被茶水呛着!”青鸟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边自责。
“青鸟 ,我没事!只是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他是好是坏,跟我离若一点关系都没有!”
青鸟偷偷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青鸟记住了!”
原来,补偿并不能抚平曾经施加给对方的伤害,尽管伤口愈合了,伤疤却永远留在那里,见证着曾经屈辱的历史,就像一个打碎的陶瓷,即使再怎么粘补,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因为陶瓷上的裂痕是永远也粘补不好的。
“娘娘,路公公求见!”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宣他进来!”
“奴才给若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路子走到桌前,向离若行礼。
“路公公请起!”离若放下茶杯,看向小路子,“不知公公来此有何要事?”
“奴才奉王上的旨意,前来知会娘娘一声,明日去御德池侍驾!”小路子恭敬地说,“娘娘如果没有别的事了,那奴才就告辞了!”
“公公一路走好!”
路公公刚踏出房门,离若就跌坐到凳子上,呆若木鸡。
先是高兴的青鸟看到娘娘这副模样,笑容僵在脸角,连忙走过去,“娘娘,您怎么了?”
“青鸟,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奴婢先行告退!”青鸟带上门出去。
明日我该如何逃过这一劫?
她心里默默念着,恐惧充斥着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你心里住着一个恶魔的时候,他每一个细微的举止在你看来都是威胁和噩梦!
“孤王跟你做个交易,你心甘情愿做孤的女人,孤可以饶他们不死!”
“你不是很想走吗,那么孤王偏不让你如意,孤要把你永远囚禁在孤的身边,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孤王可没有逼你,是你自己硬要扑进孤王的怀里,孤王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不过,孤王对你昨晚的表现真的很满意!”
“孤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这才只是开始……”
“当一个男人深深地吻着她的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回应她的男人!既然你心甘情愿做孤的女人,就要做好一个女人的本分,不要像一条死鱼一样,孤不……”
离若,再痛苦再艰辛的日子你都熬过来了,还在乎陪他沐浴一次吗?就当是被一头疯狗咬了一口!离若,你一定可以的!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慌乱的心绪逐渐恢复平静。
下了龙辇,离若被太监领着走进御德池,乍一看,幻焰还没到,不知怎么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来人!给若妃娘娘宽衣!”李公公老气横秋地下着命令。
“不用了!”离若着急地打断他,“你们先出去吧,本宫自己会宽衣!”
听她这么说,李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领着宫女们退下。
离若没有过多的观看这御德池的环境,很快卸下身上的衣物,走入御池中,她只知道幻焰即将到了,她必须抢在他到达之前,躲进这池水的屏障之中。
她一进入水中,就像一条鱼一样,无忧无虑地游动起来,她轻轻地闭上眼睛,享受温泉的滋润,心情难得平静下来。
她往中间游去,意外撞上一堵肉墙,慢慢张开眼睛,看到幻焰不着片缕地站在她面前,无可挑剔的性感身材散着巨大的诱惑,水珠顺着他的头发、脸颊、上身滑下来,更添几分男性魅力。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几秒钟,离若的脸蛋先泛起红晕,她难为情地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充满诱惑的男体。
“怎么!还会脸红?孤王记得你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孤王的身体吧?”幻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戏谑地说。
她的脸蛋羞得更红了,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脸红,应该是那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就跌进他的怀里,肌肤碰撞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身体明显燥热起来,他觉得喉咙干燥到不行,俯身封住她的唇,极其渴望地掠夺起来,她感到呼吸有些困难,求生的意志驱使她拼命地回应着他,四块唇瓣火热地纠缠着,两具身体慢慢倾斜,伴随着“扑通”一声进入水下。
幻国边境隐蔽的山林之间,凸现出一座木屋,隐匿得天衣无缝,似乎没有人知道它的踪迹。
倚靠在横栏上,独孤霆迎风站立,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长发随风逸动,双手别在身后,更添几分翩跹之感。
离若,你过得可好?此时此刻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念我?
他抬头,看向松树上两只嬉戏的鸟,廖若星辰的眸子布满淡淡的忧伤。
“霆,走!你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离若以死相逼的情景,在他脑海中回放了无数遍,每一遍都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吸了一口冷气,在心里暗念着,若,我让你不顾你母后和王兄的死活,我是不是很自私?
“公子!”丞相府的管家从后面走上来,朝他福了福身。
“管家,事情办得怎么样?”独孤霆背对着他,怔怔地问,视线一直落在那双嬉戏的鸟儿上面。
管家迟疑了片刻,缓缓地说:“朝中大臣大多臣服幻国国君,不肯与我丞相府合作……”
“本公子早料定如此!良禽择木而栖,幻国一统天下,国力如日中天,这群老家伙又怎么不会明白个中道理,明哲保身呢?”
管家看着他的背部,问道:“公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仅凭我独孤家势力来对抗幻焰统治的天下,无异于以卵击石!”独孤霆怔怔地说着,像是在说给管家听,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当今之计,唯有等待时机,等时机一到,我们就东山再起!”
独孤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幻焰的暗势力已经出动,难道他独孤霆一辈子都要躲在这片荒野之中么?
“这边!这边……小心!放下……”青鸟指挥着侍卫把一架精致的玉琴搬进离若的房间。
“青鸟,你们这是?”离若走过来,看着青鸟,困惑不解地问。
青鸟恭敬地看了她一眼,轻声说:“王怕娘娘在宫里闷得慌,特意赐了这架琴给娘娘!”说话间,青鸟还指着琴给她看。
当看清这琴的面目后,离若慌乱地倒退了几步,神情变得严肃而紧张。
竟然是如意琴!幻焰竟然派人将如意琴从离国属地运到了幻国?
如意琴是离国历代流传下来的稀世珍宝,传说只有有缘人才能弹响它,父王只有她一个女儿,因此偏宠她,她十四岁那年,父王带她进入地下仓库,说要向她展示一件尊贵的宝物。
当父王掀开堆满灰尘的白布后,一架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的玉琴暴露在她眼前,如此精妙绝伦的琴,立即吸引住她的目光。
芊芊玉手渐渐抚上琴弦,手指轻轻地拨动,飘出一个优美的音符。
父王龙颜大悦,当即将琴赏赐给她,告诉她两个秘密,并嘱咐她不能说出去。
从此,她对这架琴爱不释手,珍惜如命,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发生那件事……
“若,你手里这把琴好漂亮啊!”独孤霆对她说,“这把琴叫什么名字?”
“如意琴!这是父王赏给我的!”
“若,我可以弹一下这把琴吗?”
“可以!不过,父王说这把琴有灵性,只有有缘人才能弹响它……”
“咦,奇怪!我怎么弹不响它?看来我不是它的有缘人!”
“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传说大多是骗人的,没有必要当真!”
虽然她努力安慰他不要当真,但这件事就像在她心里扎了一个洞,血液一滴一滴漏掉。
于是,她逐渐疏远这架琴,以至于忘记了它的存在……
“娘娘,您没事吧?”青鸟看着娘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担忧起来。
离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心里却在想,他精心将它的琴从离国运回,放到她房间里,究竟有什么用意呢?
奈何,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深夜,香帐内,她辗转反侧,冷汗渗出细腻光滑的皮肤,噩梦像鬼魅一般,纠缠着她,耳畔传来幻焰拨动琴弦的节奏,一遍接一遍地响起,挥之不去。
“不……”她惊出一身冷汗,从床上坐起来,口里念叨着,“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弹响这架琴!不可能……”
掀开被褥,她借着月色,挪到如意琴面前。一头秀发随意地散落在香肩上,一袭淡白色的绸衣在寒夜里显得如此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