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幻焰已不在身边,离若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是浑身上下蚀骨的疼痛清楚地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青鸟和飞鱼端着洗漱物品进来的时候,瞥见落了一地的稠衣碎片,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移步至榻前,看见娘娘用锦被把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知何故,再仔细一看,娘娘的脖颈间落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
猛然想起昨夜大王留宿在娘娘的寝宫,两人顿时明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于是相视一笑,为娘娘得到大王的宠幸而高兴。
但看娘娘脸色苍白,眼角布满泪痕,心中不禁感叹,这大王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娘娘真是受苦了!
“娘娘,您醒了!该起床洗漱了!”青鸟柔声道。
“青鸟,能为我准备热水和衣物吗?”离若无力地望着她,脸色苍白。
青鸟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离若命青鸟和飞鱼退下,用木块将房门紧闭,她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水漫过她的香肩,她闭上睫羽,然后整个身子慢慢沉入水中,伴随着一个个气泡冒出水面,她的发丝在水中起起伏伏。
幻焰看了几个时辰的奏折,两眼酸胀起来,便再无批阅的兴致。想着外出散散步,好好舒舒筋骨,回来再接着审批奏折。
他漫无目的地溜达,不知不觉便走到惜梅殿前。
“娘娘!娘娘……”青鸟和飞鱼二人站在门外,反复敲着门,神情严肃而紧张。
看到眼前这一幕,幻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
“怎么回事?”那双黑眸狠狠地瞪着面前两人,话刚问出口,幻焰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是出事了么?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一见是王上,青鸟和飞鱼吓得跪在地上,青鸟已经语无伦次,飞鱼接过她的话头,战战兢兢地说:“先前娘娘吩咐奴婢准备热水,说要沐浴,可娘娘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出来!奴婢怎么敲门,也不见娘娘答应!”说着,飞鱼竟害怕得哭了起来,身为娘娘的贴身侍女,娘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指定也活不成了。
“让开!”猛地推开她们,幻焰抬腿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他一个箭步走入房里,阵阵芳香迎面扑来,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撩起珠帘,望向那个偌大的浴缸。水面上只有热气在上升,仔细一看,她的整个身躯都浸没在水中。
他的第一想法便是她为了给那个叫独孤霆的男子守身如玉不惜溺水而亡。她就这么厌恶他碰她吗?厌恶到了要以死谢罪的地步吗?
待他还未走到浴缸前,离若就从水底冒了出来,手抚着湿润的发丝,美如出水的芙蓉,教人移不开目光。
幻焰定住脚步,视线一直停留在她雪白的凝脂上。离若大惊,双臂交叉,护住自己的身躯,“你别过来!”
幻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快步走了出去。她并没有要自寻短见,看来是他多虑了!
潮湿闷热的牢房里,由于终年不见日光的缘故,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恶臭的味道。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蜷缩在墙角。她拾起脚下的一块小石子,手颤颤巍巍地在墙壁上刻着别人看不懂的记号。她便是离后雁凝脂。自从抵达幻国以后,她被押送至天牢,与她的王儿分开关押。此刻她非常思念她的若儿,也为她的安危担忧。
铁门沉重地响了一下,一束亮光照射进昏暗的牢房里。听见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慌忙将石头放下,随手抓了把干草遮住这些奇怪的记号。
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幻焰威风八面地走向牢房。狱卒小心翼翼地开了锁。幻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厉声喝道:“全都退下!”
他缓步踏进牢里。
“想不到高贵端庄的离国王后也会落魄到今日这种地步!”阴冷的笑中透着深深的羞辱和嘲讽。
雁凝脂瘦弱的身躯蜷缩成很小的一团,她面无表情,仿佛这些羞辱都跟她没有关系。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看到你今天沦为了我幻国的阶下囚,父王在九泉之下也会会心一笑吧。孤王猜你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本宫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雁凝脂终于抬起头看了幻焰一眼,目光清冷却透着果敢。
“是吗?哦,孤王看你一定是忘了你的宝贝女儿吧!”幻焰阴冷地笑着,“孤王一定会对她非常非常好的,孤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后悔你当初的决定!”
“不!”女人突然吼了起来,声音虚弱无力,却透着坚定,“放过她,她是无辜的!”女人一步一步爬过来,紧紧抱住幻焰的裤管,央求着。
放过她?谁又曾放过他?想当初他不知忍受多少痛苦与折磨,才能取得今日的一番成就!永远忘不了父王临终前的告诫——灭掉离国和云国,替他报仇雪恨!放过她?不可能!他要把她永远囚禁在他的身边,让她生不如死!
幻焰用力甩掉她的脏手,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放过她,除非她死!不过你放心,孤王绝对不会让她轻易死去,这辈子,孤王还要慢慢慢慢地折磨她!”幻焰阴冷地咆哮着。
“你真不是人!你禽兽不如!”雁凝脂冷眼瞪着他。“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报应?孤王就等着报应降临的那一天!报应,哈哈哈……”幻焰仰天狂笑,缓步离开这间散发着恶臭的牢房。阴冷嗜血的笑声,在牢间传荡。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雁凝脂瞬间扑倒在地上,喃喃道:“若儿,母后对不起你!母后对不起你……”
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可她也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御花园的桃花开得婀娜多姿,像仙女的裙摆,美得令人心醉。微风掠过,吹起朵朵桃花,形成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离若伸出双手,接住那一片片美丽的桃花,凑到鼻前闻了闻,芳香扑鼻。
随手把它们往空中一抛,她情不自禁地跳起舞来。或许舞蹈能让她暂时忘记悲伤和烦恼。
腰带在风中飘摇,她的身姿轻盈如燕,脚尖抵住地面,不停地旋转,桃花亦成了她的陪衬,她的舞姿甚美,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幻烈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倘若他向王兄请求将她赐给他,王兄是否会答应?会不会给她带来伤害?
舞停,离若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掌声,转过身,看到幻烈站在那里,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着不曾察觉的凛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你跳得极好,我们来合作一曲吧!”幻烈手握一根玉箫,来到她面前,笑靥如花。
离若微微颔首,竟没有半分犹豫。悠扬的箫声响起,离若的舞也随之而起。
腰带划出一个个唯美的弧度,离若随着节奏翩然起舞,耳边仿佛只听见乐器的声音,一心只想舞出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她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让人不禁产生错觉,她是误落尘世的仙女。
“大王驾到!”尖锐刺耳的传令陡然响起,打破了这园间的平静。
箫声戛然而止。离若也立即停住了舞步,惊慌失措。
只见幻焰款款走来,他方才隔着很远便看到她的舞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王弟见过王兄!”幻烈连忙低头作揖。
幻焰稍微点了点头,越过他径直走到离若面前,声音透着冰冷:“离若,孤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离若不敢!”离若立刻跪下。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阴冷嗜血的声音在桃花花瓣间传荡,“你是孤王的女人,竟敢背着孤王的面勾引烈王!”
“我没有!”黯淡的眼眸与他的鹰隼对视,毫不示弱。
果然,王兄不可能把她让给他的!果然,他只会给她带来灾难!
“王弟想王兄定是误会了!离……娘娘只是一时兴起,才与王弟合作一曲!”幻烈忙解释道。
“是吗?这么说来倒是孤王误会你了!”幻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半眯着眼,幽深地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大拇指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眼神意味深长。
离若想起昨晚他残忍嗜血的模样,脸色立即变得惨白,娇躯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遇见他,是她毕生的噩梦。噩梦总有惊醒的时候,但唯独她的噩梦却永远不会醒来。
幻焰横抱起她,一步步走出幻烈的视线。幻烈迎风伫立,幻烈的身影显得非常落寞和悲伤……
幻焰抱着离若回到了惜梅殿,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快步走进去,把她摔到床上,像野兽一样扑上去,她惊恐地往床角挪,嘴里央求着:“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他压住她的身躯,高挑的鼻梁靠在她的鼻梁上,阴冷地说:“昨天的教训,看来你还是没有记住,那么孤王就再给你重复一遍!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说罢,咬住她的红唇,疯狂地肆掠起来。
她拼命挣扎,可嘴唇却被他死死封住,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一遍又一遍地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