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吕飞天在山洞口那边的密室里,得意洋洋地向薛玉的神像,讲述他当年在郑缨执掌南山掌门之后,他为谋夺掌门之位,故伎重演,牺牲他的表妹并爱侣孙秀秀,利用孙秀秀的美色去勾 引郑缨的经过。
洞口这边的吕如雪、吕雄听着父亲吕飞天的讲述则心情十分沉重。姐弟俩想到他们的父亲如此卑鄙无耻、凶残嗜血,那么他一旦生出恶念,首当其冲遭受残害的一定是他们的母亲薛玉、孙秀秀。
且听吕飞天继续讲述道:
“阿玉呀,我当时考虑的是如何用花言巧语去说服孙秀秀,让她把对我的爱转移到郑缨的身上去。
我一则是平时老在孙秀秀的耳边夸奖郑缨:我夸奖郑缨的外貌如何英峻儒雅,比先世的潘安帅气十分!
我夸奖郑缨如何的胸怀大志有才干,先是只身赶回郑国平叛,谈笑间即使叛逆土崩瓦解!
郑缨他后来又及时返回南山,化解南山祭神大会上我与夏毅争夺掌门的危机;
最后夸郑缨接任掌门来近一年,将南山管理得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
在我三寸不烂之舌的不断游说下,我发现后来孙秀秀对郑缨的态度果然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从一开始不经意地听我谈郑缨,到后来每当我来到小客栈与她相聚时,她就有意无意地向我打听郑缨。看来她心中已经有了郑缨的影子啊!
阿玉呀,孙秀秀这样的表现使我心中又喜又恨——
喜的是我这么多日子在她耳边的游说有了效果,我即可实行下一步计划;
恨的则是我从孙秀秀乃至阿玉你的身上悟出这样一个结论:男女之间何尝有真情?水性杨花乃是女人的天性!
因此阿玉呀,我觉得前段时间我利用你来对付夏毅完全没错,我即将利用孙秀秀来对付郑缨更是没错。
有人说女人像男人的衣服,穿旧了就换;而我则以为女人更是男人的工具,男人可用其来为自己达到目的而服务呢!”
吕飞天讲述至此处又暂歇片刻。
而洞口这边的吕如雪、吕雄听了父亲吕飞天的这一番关于男女爱情的悖论和对待他们姐弟俩的母亲的无耻手段都感到无比齿冷!
且说吕飞天继续讲述道:
“阿玉,我下一步就是极力接近郑缨、讨好郑缨,只要是他处置南山事务的一切决定,我都举双手赞同。
我与郑缨在南山同师门学艺多年,我十分了解郑缨的性格:他嫉恶如仇,为人正直爽快,没有心计,受人点滴恩惠即以涌泉相报。
所以我必须要充分利用他的性格特点,我要让他有如此的印象:我与他同门师兄弟为南山事业同心戮力、肝胆相照!
比如在如何处置夏毅这点上,若按我和绝大多数南山弟子的想法是将夏毅驱逐出师门、赶下南山!
因为夏毅以前做掌门时为非作歹,已失去了人心;再加上他在祭山神大会上曾口出狂言:他若败于我手即退出江湖、离开南山。
而夏毅他现在既已败于我手,且身负重伤,我和众师弟、师妹们完全可以将他逐下南山。
但是郑缨却不赞同我们的做法。他说道:
‘我南山师尊自创我南山剑派以来,秉承佛道仁善之意,摒弃血腥暴力,因此我们应该与夏毅为善,留他在山上。何况他已受到了惩戒呢!
如果我们将身受重伤的他驱逐下山,有违佛道教义,也会使江湖上的各门派笑我们心口不一,假仁假善,如此会丧失我南山之威信也!’
当时阿玉你也说道:
‘我十分赞同郑掌门大师哥的说法。夏毅现身受重伤,以后可能再难以为恶,几乎等同一个废人!我们就让他在南山上苟延残喘后半生吧。佛道皆倡导好生之德,咱们偌大的南山难道容不下区区一个夏毅么?’
阿玉,我听了你和郑缨所言,赶快见风使舵,迅速地改变了我先前的想法。我当即表示道:
‘郑掌门大师哥和薛玉之言颇具仁善之心,一扫我心中原有的暴戾之气,看来我还得跟着掌门大师哥和薛玉小师妹继续修行!因此我也赞同不驱逐夏毅下山,让他在南山颐养天年吧!’”
我的话得到了郑缨和阿玉你的称赞,尤其是阿玉你当时还飞了我一个温柔的眼波呢!
阿玉,我当时在你和郑缨的面前假作一副雍容大度,得到阿玉你和郑缨以及众师弟、师妹们的赞赏,其实我在心底十分痛恨你和郑缨,而且我对你与夏毅之间的关系更加怀疑。我在暗中咬牙切齿地说:
‘你们二人且给我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哼哼哼!’”
吕飞天讲述至此,停住话头似乎又在呷水。洞口这边的吕如雪、吕雄姐弟则听得心情十分沉重:
父亲吕飞天一直都疑心母亲薛玉与夏毅有私情,恨之入骨,他已有了杀母亲的动机,母亲后来乃是被父亲所害死已无疑!
姐弟俩心情沉重的还有:
父亲竟然如此疑心和仇恨母亲,这十几年来,父亲肯定是从肉体和精神上百般折磨母亲,可怜的母亲这十几年是如何度过来的啊,最终还死得那么凄惨!
姐弟俩此时不约而同地回忆十几年来母亲薛玉疼爱他们俩的一幕幕场景,尤其是吕雄,薛玉并不是他的生身母亲(根据吕飞天所述,孙秀秀是吕雄的亲生母亲),可十几年薛玉待他十分疼爱,视为己出,她是一位多么慈祥善良的母亲啊!
姐弟俩禁不住泪水涟涟。
洞口那边的吕飞天继续讲述道:
“阿玉,我的一连串表现果然博得了郑缨的好感和信任,后来南山的一切大事小事,他都会与我商议处置,以致许多师弟、师妹们在私下叫我‘二掌门’呢!
这是八月十五的中秋之夜,我放弃了与薛玉你、阿雪女儿的一家人团聚,也放弃了与孙秀秀、阿雄吾儿的一家人团聚,而是与郑缨在南山之巅相聚赏月。
我这样做一则是为了讨好郑缨,因为我知道郑缨在南山孤身一人,其父母远在郑国,郑缨肯定会在这中秋月圆之夜思念父母亲;二则我开始实行我反复谋划好的利用孙秀秀勾引郑缨的计划,重演利用阿玉你勾引夏毅的故伎。
阿玉,那个中秋之夜月朗,只见浩瀚净空无一丝云彩,一轮明月犹如玉盘,高挂在南山顶对面的群峰之上,将整座南山照耀得格外明亮!
我和郑缨在南山之巅的平地处放上一张小方桌,摆上酒和阿玉你精心烹饪的几样菜。
郑缨首先面对明月高擎满满一杯酒,声音略有哽咽地说道:
‘父王、母妃啊,请原谅孩儿的不孝,孩儿不能在中秋之夜与二老团圆,孩儿只有遥祝二老贵体无恙啊!’
这时我也满擎一杯酒,朗声附和道:
‘飞天不肖人,也恭祝郑王伯父、王妃伯母贵体康健、万寿无疆!’
郑缨于是回头深深地看我一眼,道一句:
‘谢谢师弟哦!’
我二人随即碰杯,各将满杯酒一饮而尽。
我二人饮罢,我又给郑缨酒杯中斟满酒,也给我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郑缨端起酒杯对我说道:
‘愚兄我也谢师弟放弃与阿玉弟妹、阿雪侄女团聚,专门来陪伴愚兄。来,愚兄敬你一杯酒!’
我连忙拦住郑缨道:
‘小弟实在愧不敢当也!还是让小弟敬掌门大师哥哦,小弟先干为敬啦!’
我说罢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郑缨随后也一饮而尽。
酒过数巡,我见郑缨酒兴正浓,我觉得此是说话的好机会,我于是问郑缨道:
‘大师哥呀,你年龄也不算小了,我记得你大小弟我一岁多是吧?’
郑缨自己饮下半杯酒,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放在小桌上,叹口气说道:
‘是,愚兄我痴长贤师弟你一岁多。唉,愚兄我正值弱冠年华,可现在还一事无成,既不能孝敬父母,又对社稷无尺寸之功,实在惭愧也!’
我假作诚恳地说道:
‘大师哥切勿妄自菲薄也!谁不知道大师哥久有凌云之志,心怀天下苍生?且大师哥饱读诗书典籍,又通晓兵法战阵,大师哥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也是翘首者,不久的未来一定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阿玉,我的这番奉承当时正说至郑缨的心坎上了,他忽地抓起桌子上的铜酒壶,仰头‘咕咚咕咚’几大口饮尽,随即一抹嘴唇,朗声对我说道:
‘吕师弟说的甚是!大丈夫生于世当傲然立于世,建功立业、名彪青史,不枉来一世,否则当如此树!’
郑缨说罢,他忽运内力于手,将手中的铜酒壶随手掷出,正掷在距我二人百余米的一颗千年大柏树干上,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巨响,这棵千年柏树拦腰倒地,惊起树丫之鸟巢中的群鸟在草地上扑腾!
‘壮哉,大师哥乃当世之真大丈夫、真大英雄也!’
我随后又不忘奉承郑缨,伸出大拇指为他喝彩。
我随后又给郑缨斟满一杯酒,对他说道:
‘大师哥,师弟我有一表妹,名唤孙秀秀,我认为她也是一奇女子,我想介绍她与大师哥你认识,不知大师哥你意下如何?’
郑缨这时已微醺。他呷一口酒后说道:
‘师弟你且将该女子的奇妙之处说给我听听耶!’
我当即首先向郑缨极力夸赞孙秀秀的美貌绝世,即使昔日美女齐姜再世也比不上矣!
我然后夸赞孙秀秀从小就生长在王室内宫,饱读经典,知书达礼、聪慧机警;
我最后强调若假孙秀秀以时日,她一定能成为大师哥事业上的好帮手,也许能成为前世名噪一时的秦宣太后芈月或齐国太后君王后也未可知云云。
我告诉郑缨说道:
‘我表妹最重要的一点乃是:她婚嫁过但刚寡居,其夫不久前病亡,她虽曾有过一个孩子,不过也夭折了。’
阿玉呀,你知道我为何要如此对郑缨撒弥天大谎呢?
因为我料定我之所说,郑缨以后无从查证,孙秀秀的全家老小以及知其身世的我的父王、王妃两年多前皆在宫廷叛乱中被害了。
另外我说孙秀秀结过婚并生过孩子今后这郑缨这儿肯定是瞒不住的,说她结过婚,相反会博得郑缨的好感。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男人娶女人并不在乎女人是否婚配,即使女人带有孩子也无所谓。
相反,我们这个时代的男人认为结过婚的女人十分成熟,会照顾男人,更能主事(列位看官,后来西汉王朝也时兴娶离过婚的女子。比如汉景帝的正宫皇后王姪,她嫁给汉景帝前结过婚,还产下一女。她嫁给汉景帝后又生下三女一儿,而惟一的儿子即是后来名彪青史的汉武大帝刘彻!),所以结过婚的女人居然是一大优势,更受男人的宠爱呢。
阿玉,而我为何说孙秀秀的孩子夭折了呢?我是想一旦孙秀秀真的嫁给郑缨,她与郑缨正值青春年少、干柴烈火之时,我担心他们俩会亏待我的儿子阿雄,因为阿雄的身上可有我吕家的血脉,是我吕家的香火啊!
我已暗暗盘算好:一旦孙秀秀真的嫁给郑缨,我自己将儿子雄儿抚养长大。”
洞口这边的吕如雪听得父亲吕飞天如是说,抬头悄悄瞅一眼弟弟吕雄,却见吕雄俊脸上无一丝喜色。
是啊,这一对无辜的姐弟俩摊上这样一个心如蛇蝎、不知世间廉耻的父亲,知道了父亲干过的如此多的丧心病狂的恶事,他们如何会有欣喜之意耶?
且听吕飞天接下来讲述道:
‘阿玉呀,果然郑缨听说孙秀秀结过婚即甚有好感,连声说道:
‘哦,她结过婚,甚好甚好!’
他随后对我说道:
‘吕师弟呀,听你将你表妹夸得如稀世的花儿一般,那你安排何时让我见见她可否?’
‘可也!可也!师弟我一定尽快安排她来见大师哥!’
阿玉,郑缨当时闻我之言十分欣喜,连饮数杯酒,眼看他即将酩酊大醉;而我更禁不住喜出望外,我的“引诱”计划进展十分顺利啊!”
有分教:
撒下香饵,只等硕鱼来咬钩;
定下诡计,且送英雄赴九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