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庄作为几千人的大村子,族长陈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等级森严,族长甚至有着生杀大权。
陈旺须发斑白,老态龙钟,年龄已经超过七十了,拄着一根龙头拐杖。
族中大小事务,他并不需要亲力亲为,自有几个庄里德高望重的族老共同打理。
只有那些事关全族荣辱的大事才需要陈旺决断。
而作为陈家庄第一高手,陈彪一直就是超然的存在,族中一些大事多会征求他的意见。
此刻,陈家庄宗祠,那个空间颇大的议事大厅内,陈旺高坐上位。
两旁则是几个族老端坐,而其中陈彪也是在列。
陈彪个头不高,样貌普通,坐在众人当中并不起眼,但是谁也不敢无视他。
自从陈家先祖定居此地三百多年来,陈家庄人遵守祖训一直尚武,每代都有多人练出内劲,而能够成为武道宗师的只有陈彪一人。
“陈彪,如今庄里情况如何?你且和大伙说说!”
陈旺虽然老迈,说话却沉稳有力,透露出族长的威严。
“是,族长!”
陈彪立即恭敬起身,道:“族长、各位族老,如今我们陈家庄面临的最大威胁除了日本人,就是那恶龙山山匪!”
“啊?”
众人闻言都是大惊。
恶龙山距此不过十数里,山匪有着三千余人,兵强马壮,无恶不作。
周边村子没少遭恶龙山祸害。
整村被屠的都有。
若非陈家庄实力强大,出了陈彪、罗四海这样的武道宗师坐镇,陈家庄也免不了遭殃。
“陈彪,恶龙山山匪来我陈家庄所为何事?”
虽说日本人更不能得罪,但这里毕竟不是东三省,日本人尽管狼子野心,爪子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
大家更加担心的乃是恶龙山山匪。
恶龙山山匪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说一句恶龙山山匪来了,能止小儿夜啼。
陈家庄虽强,却也不敢得罪恶龙山山匪。
毕竟武道宗师也是血肉之躯,对方人多枪多,宗师对上也悬。
而且传闻恶龙山大当家的张大麻子距离武道宗师之境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距离,随时可能突破。
“族长、各位族老放心,恶龙山再强也是不敢明目张胆进犯我陈家庄。此番前来庄内打探的乃是他们三当家的铁扇书生崔一平,种种迹象表明,不管是恶龙山匪还是日本人,都是为了那传闻中的《推背图》而来!”
“这些王八羔子,老子身为族长,都不知陈家庄有没有《推背图》,他们就凭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就认为我陈家庄有《推背图》,真是气煞老夫!”
陈旺族长吹胡子瞪眼。
“族长,无风不起浪,依我愚见,不管咱们有没有《推背图》,让他们找就是。只要他们不杀人伤人,随他们探查,为了全庄三千多人的性命,我们以和为贵,不用和他们发生冲突!”
“同意!”
“我赞成!”
一位族老表示了自己的意见,而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各位族老,非常时期,还望各位叮嘱家中子弟,万万不可生事!”
“遵令!”
待到众人退去后,陈旺发现陈彪还未离去,就拄着拐杖走至他身边,道:“陈彪你还有话说?”
“族长,你可认得此物?”
陈彪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草纸,展开只见一只黑色丑鸟站在一座光秃秃的石山上。
那石山山腰海平面处,一轮旭日缓缓升起……
陈旺不由得目光一凛,惊呼道:“这是江碧华遗物?如何在你这里?”
“正是!”
陈彪缓缓地道:“当年江碧华一案,疑云重重。江碧华一介女流,却能够带着女儿平安抵达此处。千里之遥,若说没人护送,于理不合!”
“说的有理,陈彪你继续说!”
“若是江碧华有这等高手护送,为何在到了我们陈家庄又被人玷污了身子,而且她女儿也坠井而死,那个护送她们前来的高手呢?”
“高手送完人后也许就离开了。”陈旺猜测道。
“未必。我几次发现驿馆当中有人入住并且打扫每个房间,可是等我想要截住他时,他又立即逃得无影无踪!”
“哦?居然还有你留不住的人!”
陈旺皱眉,陈彪不仅是武道宗师,他的强处就在于身法速度,就连他都留不住的人这也太恐怖了。
“我虽然没有留住这个人,却能够确定他是来自庄子里。最令人奇怪的是,他为何要打扫每个房间,是装神弄鬼还是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愫?”
“会不会是罗四海?”
“不是!”
陈旺看向陈彪道:“除了你和罗四海之外,我们庄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武道宗师,他所为何来?”
“自然是《推背图》!从江碧华死到现在,四年多来,我们这个庄子就被各路人马监视、窥探,如今他们快要按捺不住了,一个一个都要跳出来了!”
陈彪沉吟道:“当年安平城警察局要将江碧华遗物带走,我有意留下了此物,参透多年也看不出其中玄机,现在交给族长处置。”
“陈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张草图如果无关紧要,毁了也就毁了。可如果是至宝,我陈家庄处于风口浪尖,必将因此带来无妄之灾。我的意思是就此毁去,你看如何?”
“当年我擅自作主,已是不智,现在全凭族长定夺!”
“那好!”
陈旺手持草纸,步履蹒跚地走近墙角的烛台,就着火光点燃。
顿时,草纸燃着,不消片刻,便化为灰烬。
“陈彪,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已年老体弱,陈家庄三千多口人的安危系于你一身,你是否考虑接任族长一职?”
“族长,陈彪尚有家事难以决断,没有资格接任族长一职,还请族长另请高明!陈彪这就告退!”
“哎,也罢,这族长一职我就再坐几日,但我毕竟老了,早晚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偌大的议事厅内,只剩下衰老的族长陈旺看着渐渐远去的陈彪,眼神复杂。
“出来吧。”
陈旺突然看向墙角一团阴影。
那团阴影立即蠕动起来,并发出“咯咯咯”的娇笑声。
笑声销魂蚀骨,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阴影此刻也是站了起来,阴影敛去,光线照入,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那水蛇腰扭啊扭啊,好像要扭断来。
美人来到陈旺身前,双手搭在他肩上,扬起俏脸,嗔怪道:“冤家,有没有想我呀!”
“你这个调皮鬼,该打!”
陈旺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还真就在大美人的翘臀上轻拍了一下。
“哎哟!”
大美人很是来事地摸了摸屁股。
“哈哈哈!”
陈旺苍老的笑声在议事厅久久回荡。
陈家庄的男人,大多认识此女,她就是红袖招的老鸨翠姐。
没人知道,差不多从翠姐来到此地,就和陈旺搭上了关系。
翠姐说,人生地不熟的,需要族长大人关照关照。
而她一介女流,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