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太后玺
书名:冯太后本纪 作者:江南闲人 本章字数:7001字 发布时间:2025-04-03

拓跋弘伸手摸腰刀,他的腰刀没有带,便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库婉短剑,王睿早已抽刀上前,抵住了那个内侍。

达奚买奴已经到了拓跋弘的身边,张臂护卫,苻承祖则和一众羽林护住了院门外。

拓跋弘细看了那内侍,奇怪道:“王质,怎么是你?你到中宫来做什么?”

王质神情惊惶,眼珠四下搜索着,口中只是道:“奴,奴婢是来接,接太上皇的。”

拓跋弘奇怪:“你来接我?”

王质道:“是,是是贲太妃命奴婢来接您的。”

冯后笑道:“哦,是这样啊,那你们就回去吧,都散了吧,不要都堵在院门口。”挥手叫散,自己也牵着拓跋宏便朝宫门走去。

却听得王睿道:“你这怀里有什么东西?”

冯后奇怪,便转望王质。

只见王睿还是手执腰刀,在问王质,却眼望拓跋弘。

拓跋弘便用短剑指着王质,让他把怀中所藏之物取出来。

王质哆哆嗦嗦地不敢取,李丰一个箭步上前,强行自他的怀中取出了所藏之物,却是收藏太后玺印的那只锦盒。李丰一见大惊,急忙便回到冯后的跟前,给冯后细看。

冯后打开锦盒看了,是太后玺印,完好安在。冯后盖上锦盒,笑道:“你来偷盗这个玺印做什么?把他带下去,交给廷尉就是了,好了,都散了吧。”说完便要回走。突然她又站住了,倏地转过身,双眼死死地盯着拓跋弘,颤抖着唇,语几乎不能成句地问:“你,你,要这个印做什么?”

拓跋弘呆住了,道:“不是我,是王质,是王质在偷您的玺印,不是我啊,至于原因,儿子正要详问呢。”

冯后双颊飞起两片异样的红,她放开拓跋宏,手抓锦盒,直对拓跋弘,颤着声道:“你,你,让我离宫去看你阅军,就是想让我离开中宫,好来偷盗这玺印,是也不是?你费尽心机,诓我出宫,就是为了要这个太后玺印,是也不是?”

众人听冯后这样说话,也全都傻住了,不知所措,迎男要扶冯后,忙指示李丰和玉儿护好拓跋宏,自己紧几步上前,扶住冯后,却见冯后全身颤抖的厉害,迎男急忙道:“郡主,咱们先回宫里歇了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现在,院内天寒,咱们进宫内去了吧。”说时便要扶冯后,冯后却用力挣脱,只见她眼中流泪,嘴唇颤抖,道:“我儿子不要我了,我儿子嫌我妨碍他了,我儿子嫌我碍着他的事了。”

拓跋弘急得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他在暴怒之下,手执短剑指向王质,大吼道:“说,你这奴才,为何要来偷盗太后的玺印,说!”

拓跋弘在狂暴之下,手头没有把握好劲道,这库婉短剑又是吹毛断金的神兵利器,不在意间,这短剑已经刺进了王质的咽喉,王质只是扑腾了两下,便倒地,死了。

拓跋弘见状,急忙插剑入鞘,与王睿一起细探王质的鼻息,已无。

拓跋弘也有些懵了。

冯后叫道:“你,你这么着急要灭口啊?你不用这样的,你不是要这印么,我给你,我给你。”说时便从锦盒中取出那枚太后玉玺来,重重地砸在地上,中宫的院中皆是青石铺地,这玉玺所用之玉确也是上等好玉,如此沉重地砸在青石地上,也只是崩了几粒玉屑,玺体却未有伤。

冯后几近癫狂,跑到王睿面前便要抢刀,王睿吓得不知所措,只得一边躲闪,一边道:“太皇太后,您有话只管吩咐,我去照做就是,我照做,您说,您说。”

冯后见抢不到刀,便转身指着地上的玉玺,嘶声叫道:“砸碎了它,砸碎了它,快去啊。”边说边用力推动王睿。

王睿一会儿看看拓跋弘,一会儿看看冯后,就磨蹭着走近玉玺,举刀作势砍砸,却总是砍偏,冯后便双手握住王睿的手,帮着他砍,才几下,这太后玉玺便真的砸碎了。

看着已经碎了的太后玉玺,冯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迎男急忙跪倒,撑扶住。冯后闭着眼,眼角的泪水却是滚滚而下,口中喃喃道:“迎男,我,我现在真的很想死,我真的没有想到,我那样对待他,我那么用心用命地待他,他却一直在嫌我妨碍着他,你说,我辛苦了这么多年都在忙什么?我的好儿子,这就是我教养出来的好儿子,真的,我真的很想死。”说时,嘴角绽出近似绝望的,自嘲的苦笑。

迎男也陪着落泪,只是劝道:“郡主,您别这样说,您千万别这样说,您这样说,多伤太上皇的心啊。”

那边的拓跋弘几乎要发疯,只听他狂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冯后无力地对迎男道:“你叫他走,我不想再见到他了。你,你扶我进去。”

迎男努力扶起冯后,冯后朝拓跋宏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拓跋宏也是一脸的惊惶,在呆呆地注视着她。冯后又流下泪来,示意李丰,一起带进宫去。

拓跋弘却大叫道:“你,你不许走,你把话说明白了,你先把话说明白了再走。”

迎男紧扶住冯后,转身向拓跋弘,在迎男转身时,有余光扫到院外,有一个人影一闪不见,那人影看不真切,好象是吐万安国,但是现在的迎男可没有心力管那些闲事,她只是对着拓跋弘哀声求道:“太上皇,我求求您了,您就先回去吧,好不好啊,就算是奴婢我求求您了,好不好啊?”

拓跋弘更觉狂怒,指着迎男,颤着声吼道:“你,连你也不相信我?连你也不相信我!”

迎男道:“太上皇,事缓则圆,事缓则圆,今日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好生奇怪,且疑点重重,只是,只是现在所有事全都顶到一起了,而且,也皆不理智,过几天,哪怕过一天也好,先缓缓,等众人心绪皆平静了下来,咱们再好好议议,行么?求求您了太上皇,你娘她快要晕倒了,我求求您了,你不能再刺激她了。”又转向达奚买奴和苻承祖,叫道:“达奚大人,苻大人,我也求求你们了,你们快将太上皇扶回永安殿去歇了吧,先歇一歇,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再这样顶下去,我怕会出事啊,求求你们了,你们快些啊。”

达奚买奴和苻承祖听了,便急忙跑到拓跋弘的身边,连求带哄,连拉带推的,总算把拓跋弘带出了中宫院门。

在回永安殿的路上,拓跋弘不停地发出狂暴的大吼声,那吼声,带着冤屈,带着伤痛,也带着愤怒和狂暴,响彻了大魏的宫城。

 

一百三十七

拓跋弘一进到永安殿,便即瘫倒在地上,是贲见了急忙跑过来,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拓跋弘也不理她,只是一口声地叫张黑子。

张黑子急忙答应了,来到了拓跋弘跟前跪下施礼。

拓跋弘仰面躺在地上,道:“今日,我有些累,很累,很累,你配些散给我服,就那次那个礜石散,那个好,多配一些,多些热酒,给我服用,快去。”

张黑子急出了一头的汗,道:“太上皇,那个礜石散,那次是因为您受了重伤,要治伤,不得已,临时配给您救急用的,现在您,您这状态,这身体,这礜石散是万万不能用的,奴婢给您配个温和的紫石寒食散,好么?”

拓跋弘猛然坐起了身,双目发红,死盯着张黑子,大吼道:“你这个奴才,连你也敢不听我的,连你也敢冤枉我,听我的,你们都要听我的话,这里,至少是这里,得要是我说了算,你们任何人都不能有违于我,快去,快去啊。”

张黑子急得朝是贲看看,她也是一脸的惊惶,口中只是在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太上皇怎么成了这付模样了?今日一早出去阅兵时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成这付模样了。”

苻承祖和达奚买奴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便道:“太妃,咱们先将太上皇的外衣除了吧,他这样穿着不舒服。”

苻承祖和是贲,带着几个内侍努力扶着拓跋弘,为他解外衣。

达奚买奴便退到殿外,站在殿门口朝里张望。

宇文韬站在院门外,也是一脸的惊惶朝院内张望。

拓跋弘身着一袭家居暖衣,斜躺在榻上,张黑子端来一只食盘,盒中有一碟药散,还有一大杯冒着热气的酒。

拓跋弘将药散全部倒在口中,然后举起酒杯,饮酒潄口,将口中所沾药散尽数随酒服下,再将杯中酒一口气全部饮入肚中。

张黑子在旁边看着,只是打哆嗦,颤着声道:“太上皇,太,太上皇,这礜石散不是这么服用的,这,这个不能这样服用的,会,会出事的。”

不一会儿,拓跋弘的脸上便开始泛起红色,他也开始扯衣喊热。张黑子急忙扶他起身,先在宫内走着散热,张黑子又请是贲安排冷水盆给太上皇泡浴。

是贲看了看外面,已经有小雪落下,问:“冷水?现在?”

张黑子也苦着脸道:“没办法,这次还要冰水呢,不然压不住。唉,我这次肯定是活不了了,太皇太后知道了,一定会活剐了我的,唉。”

拓跋弘大叫道:“不许提太皇太后,不许提,不许!”

众人忙跟着附和:“不许提,肯定不许提。”

不一会儿冷水盆便搬得来了,大半盆的冷冰的井水也倒进去了,拓跋弘脱光了衣物,自己整个人便躺了进去。

是贲看着都觉得浑身冒寒气,便问张黑子:“太上皇这样泡着,要多久啊。”

张黑子道:“看一看,等太上皇面上的红色稍有缓解,便立即扶起,擦干了身子,送至榻上,生起炭火,盖上裘衾保暖。”

几人皆注视着拓跋弘的反应,拓跋弘却干脆将整个头脸皆闷入进冰水中。

是贲,苻承祖,张黑子,看了,急得只是搓手,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院中的达奚买奴也是急得只打转,这时院门外走过来一个羽林,对达奚买奴施礼,请他到院门外,有人找。

达奚买奴心下奇怪,便走出院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内侍打扮的人,见到达奚买奴便施礼道:“奴婢张海生,在太皇太后宫中听使唤,刚自象魏门经过,看到您的护卫还立在象魏门外等候着您,请我问您,您大约几时可以回府,说过时不回,夫人要问话的。”

达奚买奴知道母亲家教严谨,今日也没有想到会在宫中耽误这么久,便看看天色,已是黄昏时分。再回望宫内拓跋弘那,也还平静,他想了想,便道:“我现在便回。”转身与宇文韬互施了一礼,然后便于张海生同行。

 

一百三十八

两人经过一片园林后,便要各自分行,张海生向达奚买奴施礼,达奚买奴也向张海生道了一声谢,转身便要走,却见一块假山石后,露出一片衣角,达奚买奴心下疑惑,便示意张海生噤声,自己自地下拾起一块石头,指挥着张海生,两边包抄,慢慢潜近,到几步远处,沉声道:“何人在那里?还不快快现身。”

石后之人稍作犹豫,便现了身,原来是吐万安国。

达奚买奴扔了手中的石头,拍了拍手,道:“是你啊,鬼鬼祟祟躲在石后做什么?”

吐万安国干笑道:“谁鬼鬼祟祟了?我刚好经过此地,到这山石后小解,被你打扰了,你甚是无礼也。”

达奚买奴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却又回头,疑惑道:“不对啊,太皇太后不是让你禁足了么?你是怎么跑到宫里面来的?”

吐万安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话。

达奚买奴突然心中一懔,瞪眼向他,问:“今日盗玺之事,是否是你所为?”

吐万安国打着哈哈道:“盗玺?什么盗玺?我又如何知道的?你少胡说了。”

达奚买奴堵住了吐万安国的一条去路,又指挥张海生拦住了吐万安国的另一条去路,道:“你且与我一同去中宫,请太皇太后亲自审你,你要把事情与她老人家当面说的清楚明白了才行。”

吐万安国道:“你这人就是疑心病重,去就去呗,我清清白白的,怕的何来。”说时便往他这边走来。

达奚买奴稍让开路,要让他过去。吐万安国经过达奚买奴身边时,突然对着他的身后叫了声:“太上皇。”

达奚买奴一惊,急忙回头去望,不想吐万安国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来,一刀便刺入了达奚买奴的咽喉,达奚买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即毙了命。

一边的张海生哪见过这样的景像,早已经吓得呆立在当场,吐万安国走近,轻轻松松地手起刀落,便将张海生杀死。他看到远处有人走过,便想追去,那人见了此情,早已经吓得转身跑远了。

吐万安国想了想,便将手中的短刀之刀柄塞进了张海生的手中,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闭目定了定神,再睁开眼,张口大声叫道:“杀人啦,不好啦,杀人啦。”然后拨脚便朝永安殿跑去。

 

一百三十九

吐万安国直跑到永安殿门口,宇文韬拦住,吐万安国一把推开宇文韬,直跑进永安殿中,看到拓跋弘正在由是贲,张黑子,苻承祖侍候着擦身,穿衣。

吐万安国一把拉住拓跋弘,叫道:“第豆胤,你快跑,太皇太后要杀你。”

拓跋弘有些迷糊地看着他。

一旁的苻承祖大声喝斥道:“吐万王爷讲话请谨慎了,这等犯上之谣言是要灭族的。”

吐万安国手中举着那瓶药,先是示意给苻承祖,又示意给拓跋弘,问:“苻承祖,这是什么?你应该知道的,这是鹤顶红,刚才她就派了内侍来要赐死太上皇的,被达奚买奴拦住了,那阉人便杀死了达奚买奴,你们好狠的心啊。”

拓跋弘一惊:“你说什么?买奴死了?”

吐万安国流泪满脸地哭道:“是的,是我亲眼看见那个阉人杀死买奴的,还要杀死我,被我夺过刀来,将他杀死,抢过了他的药瓶,来禀报你,你快些走吧,离开宫城,咱们到大营去,那里有咱们的铁甲军,你就安全了。”

拓跋弘眼神迷离,口中只是喃喃自语道:“阿娘想要我死么?阿娘这么想要我死么?原来,我在阿娘心中是这么地让她嫌恶啊。呵呵,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的阿娘这么嫌恶我啊。”

苻承祖急忙道:“太上皇,不是这样的,您是太皇太后的儿子,太皇太后视您为眼珠心肺,怎么会嫌恶您呢?您可千万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吐万安国,你如此挑动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到底是何居心?你可知,当年太皇太后也曾亲自抚养过你,你现在却想害她,你,你禽兽也。”

吐万安国冷笑道:“苻承祖,你一个阉人能封公爵,皆是享了那个妇人的福,你当然要为她说话了,你到这里来,是不是也是受了那妇人的指使,过来监视太上皇的,你说是也不是?”

苻承祖大叫道:“吐万安国,我苻承祖虽是阉人,但是得封为公爵,那也是我凭自己的功劳挣得来的。我,因为侍候先帝还算勤快,太皇太后这才让我来侍候太上皇的,就是希望太上皇身边多几个得力的,能用的上的人,你怎么能说她老人家是在监视太上皇呢?你,你就不怕老天活劈了你。太上皇,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小人之谗言啊,太皇太后可是您的亲娘啊,她是那么地关爱您,您是应该知道的啊。”

吐万安国却挥手道:“你少来了,那妇人根本就不是第豆胤的亲娘,第豆胤的亲娘早死了,第豆胤根本就是个没娘的孩子,此事,大魏上下人尽皆知,只是表面不说,自欺欺人罢了。那妇人表面待第豆胤好,也只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我不与你说了,第豆胤,你快跑吧,我护着你,咱们跑到平城大营就安全了,我护着你,你跟着我闯出宫去。”

拓跋弘似乎要跌倒,他努力稳住身体,却一手抢过吐万安国手中的鹤顶红的药瓶,转眼看到放在案几上的那支短剑,走过去,拿起,插在了腰间的丝绦上,口中道:“我去问问她,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想要我死?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死?若是真的这么嫌恶我,想要我死,那我就死给她看了。”说时举步便往宫外走去。

是贲大叫道:“鞋,外袍,太上皇,穿上鞋袜外袍,外面天寒。”急催张黑子赶紧给拓跋弘加上外袍。

张黑子抱着外袍鞋袜赶上拓跋弘,请他穿,却被拓跋弘一拳打倒。

院外的宇文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想过来劝阻,却被拓跋弘大吼着让开。宇文韬便问随后而出的苻承祖,苻承祖只是对他急道:“你,你跑得快,快去中宫,让王洛诚拦住太上皇,再提醒冯尚书,太上皇心绪不稳,不要让他与太皇太后见面,快去啊。”

宇文韬也不敢多问,便急跑着去了。

拓跋弘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身着薄衫,跌跌撞撞地走在大魏宫城的雪地里,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地狂吼,那吼声听得周围的人皆胆战心惊。

吐万安国不知所时,人又不见了,不过此时也没有人在意他,所有人的心力,皆放在了拓跋弘的身上。

 

一百四十

到了中宫院门口,只见院门紧闭,王睿领着从羽林皆跪在院门口,拦住了拓跋弘的去路。

拓跋弘道:“让开。”

王睿道:“太上皇,臣曾奉您的旨意,道:任何人不经太皇太后相诏,不得随意进宫,违令者,斩。太上皇,今,臣并无太皇太后的诏书旨意,且,现在已经天晚,亦不易再见。故,请太上皇暂回,到明日,容臣接得太皇太后的旨意,再请太上皇相见。”

拓跋弘道:“我只是有几句话要问我阿娘,问了就走,你且让开。”

王睿抽出腰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流着泪道:“太上皇,您以孝道闻名于天下,太皇太后是您的阿娘,抚养您也是呕心沥血。青、徐战场那都是尸山血海里滚爬出来的,故,您有旨于我,让我以命相护您母,今日,今日,您明日再见,好么?臣恳求太上皇上了。若太上皇执意要闯,臣惟有自裁以成两全也。”说时,又将刀压紧了脖子,王睿的脖上,已有血印。

拓跋弘闭了闭眼,定了定神,道:“我不进宫,我就在院中请安,我就在院中问她几句话。”

王睿还是不肯让,拓跋弘大怒,一脚将王睿踢翻,手指院门,大吼道:“开门!”

众人见状,皆不敢再拦,只得将院门打开了。

院门刚开,王睿便急忙忙地跑到宫门口,见宫门已经关闭,便扔了腰刀,双臂伸展,拦护在宫门口。

 

一百四十一

拓跋弘在院中跪倒,施大礼拜伏在地,口中高叫道:“儿臣叩见母后,求母后一见,儿臣有话说。”

冯后正躺坐在榻上,闭目养神,拓跋宏坐在一旁读书。

突然地听到院外有吵杂声,便问其由,一会儿,玉儿来报:“回禀太皇太后,太上皇,在院门外要进来。”

冯后还在生气,道:“要进来就进来,吵嚷什么?成何体统?”

玉儿犹豫了一会儿,道:“回太皇太后,太上皇科首赤足,身着薄衫,吼叫着行走在雪地里,王大人的意思,现在天色将晚,等明日再见为妥,请太皇太后圣裁。”

冯后大惊道:“这天气,薄衫赤足,他疯了么。这个孽子,是不是一定要气死了我,他才安心啊。”

迎男忙扶稳她,助她躺好,想了想道:“郡主,还是明日再见吧,今日事太多,众人都需要清一清,理一理,冷静冷静,明日再见吧。”

冯后闭上眼,躺下身,道:“我也不管了,你们看着安置吧。让他早些回去,不要发疯了,伤了身子,我可不管的。”

迎男答应了,让李丰传话下去。并又命关闭了宫门。

这时听得院中拓跋弘求见的声音,冯后冷声道:“不见。”

拓跋弘高声道:“儿想跪问母后,儿所犯有何罪,而如此不见容于母后?”

冯后冷声道:“我也不知你有何罪,你若说你没有,那便是没有了,不必再来问我了。”又高声叫道:“你这样在雪地里,不惜己身,便是最大的不孝,你就是不孝,还不快些回去。”

拓跋弘:“母可以不慈,儿却不敢不孝。若阿娘坚决不肯告知儿子所犯何罪,那……”只听得宫外,院中的拓跋弘突然抬声大叫道:“那,儿子就问父皇去。”

冯后正在迷惑间,却听得院内传来一阵的惊呼:“太上皇不可,太上皇不可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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