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的黄巾老卒绑在辕门柱上,腹腔已被掏空。程昱却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肝汤,在三十万双绿幽幽的眼睛注视下,从容啜饮。「尔等可知,」他舔去嘴角血沫,「人肝苦而性燥,需佐以野葛汁解毒?」
流民堆里站起个戴牛角盔的巨汉,正是黄巾新推的大帅管亥:「狗官!老子在冀州吃过刘虞的肉,在徐州啃过陶谦的指头,还没见过你这般找死的!」
「因为你们没吃过真正的饱饭。」程昱摔碎陶碗,从怀中掏出块黍饼掷向人群。数百流民瞬间撕咬成一团,断指与碎牙齐飞。待尘埃落定时,程昱的剑尖已抵住管亥咽喉:「青州三年大旱,尔等抢的粟米尽是陈年腐谷。而曹兖州——」他忽然扯开粮车苫布,金黄的粟粒瀑布般倾泻,「有能养活百万人的新粮!」
管亥的牛角盔铿然落地。这个曾生啖北海太守孔融坐骑的悍匪,此刻竟跪在粟堆前嚎啕:「天公将军说过...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曹操的玄甲出现在粮车顶端,「但曹某愿做你们的新天。」他挥手间,数百口铁釜同时掀盖,羊肉羹的膻香混着酒气席卷营地。三年来第一次,三十万黄巾军闻到了饥饿之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