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医院异变
蒙mix/文
姜小刀是被消毒水味呛醒的。
听诊器金属膜贴在废弃救护车底盘上，传导着地底传来的诡异震动。他抬头望见市立医院急诊楼所有窗户都在渗血，霓虹十字架被藤蔓缠绕成绞刑架形状，与咖啡馆消防栓锈迹形成相同裂纹。停尸房方向传来婴儿啼哭，声波震碎了住院部玻璃幕墙，无数病历单像雪片般倾泻而下。
"规则一：手术室灯光熄灭时必须停止呼吸"
"规则二：收集全部蓝色试剂管"
生锈的挂号机吐出带血纸条时，姜小刀正盯着走廊指示牌。儿科病房的箭头方向标着"焚化炉317米"，这数字让他尾尖绷直。前爪刚触到滚落的药瓶，肉垫在药瓶表面留下梅花状压痕，耳廓捕捉到金属摩擦声的瞬间，脊椎如弹簧压缩般弓起。输液架扭曲成铁树银花，三百一十七枚针尖同时震颤发出蜂群嗡鸣。
姜小刀耳尖高频震颤，针尖破空的嘶鸣在耳道共振出金属蜂鸣。他脊椎弓成抛物线，前爪勾住吊灯锈链的瞬间，后爪蹬碎瓷砖墙面，碎屑在针雨中炸开一圈棱形光晕。针头群掠过尾尖时，他空中扭腰甩出听诊器，不锈钢圆盘在墙面擦出螺旋火花，将第二波针雨引向护士站台历——2月30日的数字被钉成颤抖的刺猬。
霓虹十字架锈蚀速度与剩余时间同步，锈斑如沙漏流沙般剥落：
死亡倒计时：299分59秒
听诊器突然发出蜂鸣，姜小刀将耳塞按在墙上——混凝土深处传来机械齿轮声，节奏与咖啡馆挂钟的故障频率完全一致。当第七次蜂鸣响起时，他撞开317病房铁门。
冷冻柜里坐着穿病号服的蜡像群，每具心口都插着孤儿院的注射器，与刚死亡动物尸体的余温相同。姜小刀用调色刀撬开3号柜，寒气裹着蓝雾涌出，里面蜷缩着穿条纹睡衣的小女孩冰雕。她手腕的猫爪胎记正在融化，滴落的血珠组成箭头指向天花板。
每次心跳间隔延长0.03秒，整栋建筑的金属结构随之发出应力呻吟：
死亡倒计时：227分14秒
通风管道积满药粉，药粉钻进鼻粘膜的瞬间，姜小刀胡须应激性蜷缩成弹簧状。他改用猫科特有的闭气步态，肉垫交替接触管道接缝，像钢琴家弹奏无声奏鸣曲。当格栅的月光图案在视网膜投下菱形光斑时，他后腿蹬出猫砂盆埋屎般的爆发力，破框而出的刹那旋身甩尾，将积蓄的药粉云团拍向追击的蜡像臂，臂关节在喷嚏风暴里锈蚀成珊瑚礁形态。
当格栅被肩撞弹开的刹那，他利用反作用力团身空翻两周半，肉垫精准降落在脑外科手术室的无影灯环形支架，灯影将他放大成巨型黑猫投影，恰好笼罩下方正在增殖的融合怪物。
下方手术台捆着具不断增殖的肉体，头颅是银面人，躯干却是咖啡馆老板，双腿布满美术馆的油画颜料。
听诊器捕捉到次声波震动，姜小刀循声跃向药柜。最高层的蓝色试剂管标注着"B12-III型"，管底刻有不同猫科动物爪印，与孤儿院地下室的实验药剂同源。当他用尾巴卷走试管时，冷藏柜突然喷出液氮，这类似冻干猫粮包装袋的化学防腐剂气息让尾尖瞬间结出冰碴。
急诊楼所有钟表玻璃内壁生长血管网络，每减少30分钟就有一颗血球爆裂：
死亡倒计时：158分03秒
消防警报毫无征兆响起，姜小刀脊椎如弹簧刀般节节舒展，爪尖在药柜玻璃划出冰裂纹轨迹。当液氮白雾蛇形窜出时，他鬃毛炸成蒲公英状，利用冷凝气流完成猫类特有的滞空转向。尾尖卷住B12-III试管的瞬间，后爪蹬碎顶柜的葡萄糖注射液，糖浆瀑布在低温中凝成琥珀色冰梯，助他踩着糖晶体棱面滑向通风口，蹿入中庭。
月光照亮枯萎的月见草丛，有种踩到猫砂盆结团处的颗粒感，每株花蕊都包裹着人类牙齿。姜小刀试探性地伸出前爪，肉垫陷入土壤的瞬间，八百三十七颗人类臼齿在花苞中齐齐叩响。他像踏着琴键的杂技演员，在齿阵间隙跳起狐步舞，每次落脚都引发不同音高的震颤。
听诊器在此刻发出刺耳鸣叫，爪垫环层小体捕捉到317赫兹的地脉震颤，他刨开泥土发现金属舱门，密码锁面板残留着由317个猫爪印组成的验证图案。
当输入"317B12"时，地下实验室轰然开启。数百个培养舱里悬浮着猫与人类的融合体，
像长满猫藓的肿瘤状肉团。电子屏似猫眼夜视功能的荧光绿光点，显示着"海马体置换进度"。姜小刀右爪疤痕突然开裂，记忆碎片汹涌而来——自己曾被绑在手术台，主刀医生戴着绣有剧院标志的口罩。
听诊器每隔5分钟发出类似磨爪声的次声波，在墙面蚀刻出裂痕计时圈：
死亡倒计时：64分49秒
蓝色试剂管在震荡中破碎，液体接触空气燃起幽蓝火焰，像猫尿接触漂白剂时的刺激性挥发。姜小刀借助火势烧穿培养舱电缆，融合体们睁开琥珀色瞳孔，与美术馆猫木乃伊眼窝晶体同源。他们突然集体暴走，姜小刀在混乱中撞翻档案柜，一张沾满猫薄荷气味的羊皮纸飘落——银面人竟是二十年前著名话剧演员。
当手术室灯光骤然熄灭，姜小刀想起首条规则。他屏息钻进器械车下层，听见银面人的金属义肢划过车体："你逃不掉的，剧院需要完美主演......"
姜小刀炸毛尾化作指挥棒，在幽蓝火焰里划出《麦克白》的癫狂节拍。当银面人金属义肢劈来时，他踏着培养舱曲面完成猫步台步切换，爪尖在对方面具刻下哈姆雷特式独白的连字符。暴走融合体的琥珀瞳孔阵列，此刻成了追踪聚光灯，将他每个腾跃定格成经典悲剧的慢动作剧照。
突然响起的类似宠物定位器发出的特定频段蜂鸣拯救了他，来电显示是市立大剧院总机号。
婴儿啼哭的声波具象为银色沙粒，在走廊堆积成计时沙丘：
死亡倒计时：00分11秒
姜小刀甩头将试剂管抛向空中，犬齿在玻璃表面刮擦出只有猫能听见的次声波。当三支试管呈品字形下坠时，他旋身甩尾完成三连击，尾椎骨精确计算着击打角度——第一支在22.3厘米高度破裂，溅出的液体与第二支挥发气体在空中形成硝酸银云雾，第三支则被他用虎牙衔住轻轻一磕，下落的液滴穿过云雾，如同猫毛触碰静电球般迸发出连锁电弧。混合液体腐蚀了主控电脑，呈现被猫尿侵蚀电路板的痕迹。
核心记忆在爆炸中浮现：自己被植入的芯片刻着《麦克白》台词，与剧院海报背面油墨成分一致。
医院开始坍缩时，他看见银面人面具彻底碎裂，露出的半张脸与话剧海报上的哈姆雷特扮演者重合，右眼虹膜与姜小刀同色。
"演出必须继续。"银面人化作数据流消散前，往他爪心塞了张刻有鱼骨浮雕的金属铭牌。停尸柜突然全部弹开，每具尸体都在哼唱安魂曲，混着宠物火化炉的电子点火声，旋律与美术馆《星空》里的潮汐声共鸣。
姜小刀爪心的金属铭牌突然发烫。那些鱼骨浮雕如活过来般游动，啃食着空气中的硅基尘埃。被咬碎的虚空裂痕里，镜面碎片像逆流的雨滴向上汇聚，每一片都烙印着不同时间线的记忆残影——
咖啡馆橱窗倒影与孤儿院盥洗室破镜交替闪现，最后定格在实验室爆炸瞬间。当第317块碎片归位时，镜框生长出神经突触般的金丝，轻轻缠绕住他带有疤痕的右爪：
通关奖励：破碎的化妆镜（可映照灵魂形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