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中军帐弥漫着龙涎香也压不住的焦躁。许攸用金柄匕首削着桃木镇纸,木屑落在地图上恰似血染的冀州山河。
「友若(荀谌)带回的消息有七分假。」他突然将匕首钉在邺城位置,「韩馥若真如所言般强硬,何须在漳河两岸布下三十处疑冢?」
逄纪的麈尾扫过卦象,蓍草灰在空中凝成「邺」字:「子远(许攸)可闻『磁石筑城』之说?韩馥用五年光阴将邺城炼成铁瓮,却对外宣称『仁政不修武备』——此等阴鸷,岂是荀谌能窥破的?」
正整理文牍的郭图忽然抬头:「三日前黑山军劫获的粮车,麻袋夹层藏着虾仁与公孙瓒的通信。」他抖开绢帛,露出边缘烧焦的「四月丙戌,常山火起」八字,「这日期恰与主公联络张燕的密信相符,韩馥恐怕早将我等棋路算尽。」
帐外忽然传来马嘶,亲兵抬进荀谌昏迷的肩舆。逄纪掀开荀谌染血的袖口,露出用艾草灰写的暗码——那是他们年少游学洛阳时约定的?密语,译作:「虾有双螯,田藏五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