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失子
“准备好了吗，安？”吉姆催促道，“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耐心点，吉姆。”安说，“再给我一天时间，网就做好了。”
“什么？还得等一天？”吉姆有点不耐烦了，“你这个笨蛋，做一张网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可是，吉姆。”安辩解道，“我这几天的功课很紧嘛。”
“少废话。”吉姆粗鲁地说，“我们的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明天凌晨5点准时出发，到时候给它们一个突然袭击，不能让一只漏网。”
夜，静悄悄地来了。小鹅可可搂着它的孩子们安然入睡，克迪尔卧在离它不远的草丛里守护着，小西施则飞上枝头作息。
启明星静静地移向了东方，它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仿佛老天明亮的眼睛。地上，两个黑影乘着夜色悄悄地向树洞边摸去。他们赤着脚板，弯着腰身，宛然两只鬼魅踏风而行，没有一点儿声响。
“瞅准了。”这是吉姆的声音，“一定要一招中的，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安满有把握地说：“没问题，你静候好消息吧。等会儿，咱们就会拥有一只会飞的家鹅啦。哈哈……”得意忘形的安笑出了声。
“谁？”克迪尔被惊醒了，“小鹅可可，小心！”
它话音刚落，一张网就向小鹅可可它们娘儿几个兜头扣了下来。
“耶！我们成功了！”安高叫着，在星光下伸出大拇指朝着吉姆会意一笑，“没有一只漏网。吉姆，你真是个天才，把捉鹅的时间定在这一刻，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少罗嗦。”吉姆催促道，“赶快把它们带走，万一被那个小屁孩儿看见，一切over！”
小鹅可可挣扎了几下，可是，那网太结实了，动弹不得。
克迪尔看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劲儿地乱叫。
安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收网了，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呼呼”的声音从天而降，什么尖利的东西瞬间划破了他的脸。安痛苦地惨叫着，双手捂到脸上，网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该死，我们忽略那只母鸡了。”吉姆一边骂着，一边上去帮忙。
小鹅可可借着这个机会，从网中挣脱出来。
“快走，你这个天底下最优秀的白痴。”吉姆咒骂着，提了网向来路跑去。
东方现出一抹微红，克迪尔和小鹅可可借着微光在空中盘旋着，静静地观察着那两个强盗的去向。它们不敢悲鸣，生怕附近还藏着什么人来伤害它们。
“该死！该死！该死！”吉姆没有理会安的伤口，只是一个劲地咒骂着，“这一次惊动了母鹅，以后一辈子也捉不到它了。”
安狼狈到了极点，捂着脸随着吉姆来到一个农场门口。
“埃里先生，开门！”吉姆把门拍得很响，“我是吉姆，给你送小鹅来了。”
一个瘦个子男人出来问道：“大清早打扰人休息，真让人讨厌。几只？多大的？”
吉姆把网贯到地上，那些小鹅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发出“哇哇”的惨叫。
“八只，都是你希望的。”吉姆很老道地说，“它们会给你带来好多收入。”
“好好干吧。”埃里拍拍吉姆的肩膀，“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说完，摸出几张纸币递过去。
“这是你的一份。”吉姆恶狠狠地把钱扔到地上，气乎乎地对安说，“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办事总是那么不小心。嗯，我想要的不是这玩艺儿，而是那只会飞的家鹅！”
“呃……”安说不出话来，捂着脸把钱捡了。
“什么？会飞的家鹅？”埃里好奇地问，“安，你的脸怎么了？”
“他撞到了树枝上。”吉姆拉着安走了。
埃里看着他们俩怪怪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这两个家伙疯了。”
小鹅可可和克迪尔看见那个瘦个子男人把小鹅们倒到空地上，说着什么。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不安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它们转动着小小的脑袋四下里乱瞧着，忐忑的神情浮在脸上，让人看着揪心。
“阿雅，鲁尔娜，可迪可……”小鹅可可在心里焦急地喊着孩子们的名字，“你们别害怕，妈妈很快就会把你们救回来的！”
瘦个子拿来一个笸箩，尽数把小鹅们放进去，端进一个很大的屋子里去了。
“他会把孩子们怎么样呢？”小鹅可可担心地悄声问道，“我曾听乌鸦大哥说过，匈牙利人很残忍，他们常常吃烤鹅。孩子们不会被那个可恶的家伙做烤鹅吧。克迪尔，这真是太恐怖了！”
“那倒不至于。”克迪尔的眼里满是愤恨，“他们是不烤小鹅的。不管怎么说，它们抓走咱们的孩子是不人道的。”
小鹅可可急得双目含泪：“克迪尔，求你，救救它们。”
“愿上帝保佑孩子们平安。”克迪尔说，“没准儿主人会把它们送往法国，若是那样，小鹅可可，孩子们可真是太幸运了。”
“噢，不不不！”小鹅可可失控地尖叫起来，“无论法国怎么好，我都不让它们离开我。亲爱的克迪尔，请你快点想办法把它们救出来！”
克迪尔忽然说：“小鹅可可，你看那屋墙，有好多开着的窗户。我推测，那些窗户在夜里也是不会关上的，里面都是鹅，室温太高，主人一定是用来散热的。小鹅可可，你看，我们明天大清早，这样这样……”克迪尔的话总算安慰住了小鹅可可，它们找到小西施，满腹的忧虑地等待着明天清晨的到来。
“妈妈，我们没事。”小鹅可可对哭泣着的小西施说。
“它们现在在哪里呢？”小西施问道。
“没事的，妈妈，我和克迪尔明天就会把它们救回来。”小鹅可可为了让小西施放心，语气完全是稳操胜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