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好消息
小鹅可可和小西施在阿尔克休息了一段时间后，重新踏上了征程。它们飞过一个又一个农庄，拜访过一只又一只大鹅，但每次都是希望而来失望而去。
“孩子啊，你瘦了。”小西施爱怜地抚摸着小鹅可可的羽毛，心疼地说，“你为了找到爸爸，受苦了。”
“妈妈，前边有片小树林，咱们到那里坐会儿吧。”
“好吧。”
太阳缓缓地下山去了，夜的幕布慢慢地拉开了。东天散发出一片金黄色的亮光，一轮光华四射的圆月冉冉而起，整个世界显得朦胧静谧。林中的小河平静地流淌着，河面上浮起淡淡的水气，水气蔓延开来，整个树林沉浸在蒙蒙的雾霭之中。多么温馨而宁静的夜啊！在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椿树下，小鹅可可和妈妈相倚而眠，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在梦里，小鹅可可来到一片鲜花盛开的地方。花香四溢，赤英若霞，蜂蝶起舞，清风荡漾……小鹅可可忘却了劳累，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忽然，旋转中的小鹅可可看到一位身材魁伟的大公鹅静静地看着它，那慈祥的眼神跟小西施妈妈何其相似啊。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是我的爸爸吗？”
大公鹅没有回答它，嘴巴一张唱了起来。那歌声细腻绵雅，幽远深长，若晚霞轻起，似冬雪飘落：“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饮过甘甜的露水/把歌儿送给早起的行人/一只漂亮的大鸟从我头顶飞过/啊/那竟是一只家鹅/我的眼睛会不会骗我/”
“你是说你曾看见过一只会飞的家鹅？”小鹅可可在梦中问道。
大公鹅没有回答它，继续唱道：“……我期待着它的再次光临/上帝满足了我的奢望……”
“你的歌声真美！”小鹅可可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谁？为什么在宁静的夜晚打扰我唱歌？”
小鹅可可和妈妈被斥责声惊醒了。它们睁开蒙眬的睡眼，才看清枝头上落着一只迷人的夜莺。啊，是小鹅可可梦中拍翅的声音惊动了那位小歌手！
“你好，小夜莺。”小鹅可可抱歉地说，“我是小鹅可可，这是我的妈妈小西施。”
“妈妈？怎么可能呢？”小夜莺虽然明白在陌生人面前发笑是一件极不礼貌的行为，可它还是忍俊不禁，“你，一只鹅？你的妈妈，一只鸡？”
小鹅可可却找不出小夜莺发笑的理由：“怎么了？你觉得哪儿奇怪吗？”
“我是夜莺，我的妈妈是夜莺。可你——本是一只鹅，妈妈怎么会是一只鸡呢？”
“咯咯咯。”小西施听了，解释说，“我只是它的养母，我们从遥远的地方来，是为了寻找它的亲生爸爸。”
“漂亮的小夜莺，刚才是你在唱‘有一只大鹅从你头顶飞过’吗？”小鹅可可不知道自己听错了，还是小夜莺真的唱过这样的歌，于是小心地询问道。
“哎——呀，怎么会是假的呢！那真是太神奇了。”小夜莺沉浸在无比的崇拜之中，“真是难以置信，一只真正的家鹅哟！它竟然会飞！而且飞得那么高，姿态那么美！这是我从来没敢想过的事情，但我真的看见了。那是一只多么美丽的母鹅啊，它颈项颀长，羽毛丰满，只是鸣声凄凉，与它贵夫人般的姿态极不相称。我凝视它很久，期望它能够看我一眼，但是，它飞得太高了，太快了，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很远的地方。啊，我多想再看它一眼啊。”
“噢，漂亮的小夜莺，你能告诉我们，你是在哪里看见那只会飞的鹅呢？”
“就在这儿！就在这儿！那时候我正在枝头唱歌，忽然看见那只贵夫人般的母鹅从那边飞来，当它掠过我的头顶时，我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唱歌。”小夜莺借着月光指了一下某个方向，“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见过会飞的家鹅吗？那真是太神奇了。”
“这有什么！我也是只家鹅，我也会飞。”小鹅可可不服气地说，“等天亮了，我飞给你看。”
“少吹牛吧。”小夜莺不高兴起来，“我最讨厌说大话的人。”
“实在对不起。”小西施忙向小夜莺道歉，“我的孩子还小，它总是不会和客人交流。”它又把头转向小鹅可可，“小鹅可可，这可是个绝好的消息……”
小鹅可可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接过话题说：“妈妈，你是说，那只会飞的家鹅就是我的生母！？”
“你说呢？难道天底下会飞的家鹅到处都有吗？”小西施太激动了，它回头对小夜莺说，“对不起，小夜莺，打扰你唱歌了。不过，小鹅可可真的会飞……”
小西施向小夜莺讲述了曾经发生的事，小夜莺听了，哀伤地唱起来：“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我听道一个不幸的消息/美丽而会飞的母鹅啊/我再也看不到你高贵的身影……”
小夜莺的歌声低沉忧伤，引得小鹅可可伤心而泣。
“孩子啊，你快找到爸爸了——我们该为听到这个消息高兴才对啊。”小西施帮着小鹅可可擦干了泪水，安慰道。
小夜莺还沉浸在哀伤之中，它的歌声在林中回环萦绕，经久不绝：“……月光洒遍匈牙利的丛林/再也洒不到一只会飞的母鹅的身上/我的歌声为你而泣/愿你在天堂安息……”
小鹅可可在忧伤和疲倦中再次进入了梦乡。它梦中的生母是那样慈祥，正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它，挥舞着洁白的翅膀在天空中翱翔……
天渐渐地亮了，小鹅可可早早地醒来，急切地摇醒了妈妈，不好意思地说：“亲爱的妈妈，打扰你休息，我很不忍心。可是妈妈，我想早点过去，找到爸爸……”
小西施理解小鹅可可的心情，揉着眼睛，轻轻地坐在小篮子里。小鹅可可挥动着洁白的翅膀，带着妈妈朝小夜莺所指的方向飞去。
“啊，它没有说假话，它真的会飞！”小夜莺惊讶地说，“我是夜莺中最幸福的，我见到了夜莺们从未见过的情景。”它兴奋地唱起来：“朝阳温暖着大地/我的心花开始怒放/又一只会飞的家鹅/在我的注目中凌空而翔/我不再怅惘/因为我整晚为它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