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羊如愿领到零花钱,如风一般飘远了。
风去了又回来,蕴含火腿肠美美的香味。
我得说,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号的火腿肠,肥羊把肠掰两半,断面几乎比我脖子粗。
“真香喵!”
我细细品味着分给我的那半根,又瞟着芝士嘴边的半根,然后热情地问它是否吃得下,并大方地表示可以帮它吃一点。
“吃得下!”芝士把火腿肠紧紧护在肚子下,从边缘向中间,加速啃食火腿肠。
我看芝士啃得很熟练,问它肥羊是不是经常这么喂。
芝士说也不算很经常,差不多两周喂一次。
我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吃了本属于你的半根肠。
芝士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肥羊本来也只喂它吃半根,剩下的半根每次都被肥羊自己吃掉了。
我闻言大惊,万万没想到我何德何能竟然分到原属于肥羊的那一份!可这事很难评,要说肥羊大方吧,他一猫只喂半根肠;说肥羊抠门吧,他把自己那半根也给了我。归根到底,我觉得还是破兔给肥羊的零花钱太少,不然他可以买更多火腿肠;但要继续归根到底的话,还是因为肥羊写歌不挣钱,否则也不用指望破兔那点零花钱。
不是,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芝士,你之前跟我要半根火腿肠,不会是这么粗的半根吧?”
“不然呢?”芝士吧唧吧唧嘴,说火腿肠不都长这样吗?
“喵!”
完蛋,想我流浪这么久,终究还是见识短浅了啊!
“芝麻。”芝士仰起脸,理直气壮地说:“你欠我的半根火腿肠呢?何时兑现啊?”
“兑……现在兑!”我放下嘴边的火腿肠,一步三回头地挪到肥羊脚底下。芝士立刻把我的火腿肠拖走,然后放在阳光下,用猫胡子仔细地测量。
我问它在测量什么,它说这火腿肠被我吃了大概有十分之一,下次务必补给它。
“十分之一?”我说我细嚼慢咽仔细品尝,总共用牙尖刮了两三口,哪有十分之一那么多?
“现在有了。”芝士当着我面咬下一大口,绝对不止十分之一的量。
好家伙,死无对证是不是?可火腿肠不能替我申冤,我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幸好肥羊伸手抚慰我,说我是只懂事的猫猫,懂得把好吃的让给小芝士。
说罢,肥羊像变魔术一般,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这根肠只有肥羊指头粗,正是我印象中火腿肠该有的规模。肥羊当着我和芝士的面把半根细肠给了我,剩下半根被他自己一口吃光光。
“也是我的!”芝士当场抢走我跟前的半根肠,说正好补上我欠的账。
但我欠的账满打满算也没这么多,这下它真的惹怒了我。一整套猫猫拳砸下去,芝士损失满地毛,叼着香肠狼狈逃跑了。
“芝麻!你怎么能打芝士咩!”肥羊不由分说,抄起鸡毛掸子要揍我。我趁他转头一瞬间,闪身钻进床底下。谁料就这么一闪身,肥羊却找了我大半天。后来破兔回到家,两人一起翻箱又倒柜,愣是死活找不到我……
没有高深的技巧,没有神秘的基地,就这么朴实无华地躲在床底,竟让肥羊破兔束手无策。早知如此我当初何必憋屈在那小小花盆里?破羊,真笨!
“老公,你说咱家是有土地公吗?把芝麻顺手牵猫抱走了?”
“不知道哇!老婆,你给我洗枣咩!”肥羊累得躺地上,眼睛都懒得睁一下。
“浴室那么小,俩人洗不开!”破兔气喘吁吁坐在床沿上,丝毫不知脚边趴了个我。
肥羊说:“不是洗澡,是洗枣!枣在冰箱咩!”
破兔说:“想吃自己洗!”
肥羊说:“老婆洗咩!”
破兔说:“你自己洗得香,我洗得臭!”
肥羊说:“我就想吃臭的咩!”
肥羊:“……”
破兔:“……”
最后,还是肥羊洗了枣。
破兔吃枣吃得香,不慎将一粒枣核掉地上,把芝士吓了一大跳。芝士和那吓唬它的枣核打了好半天,一会儿把枣核拖到墙角边,一会儿把枣核发射到床底下。为了从塞满箱子、地形复杂的床底下掏出枣核来,它努力把头往前塞,屁股和腿用劲到发抖。想我先前揍它的时候就觉得没揍爽,现在仇家送上门,我有仇肯定当场报了呀!可我刚送上一头槌,小芝士居然尿出来!猫尿味引来肥羊的关注,单手掏出炸了毛的芝士和咬着芝士毛不松口的我。本以为偏心的肥羊会把我狠狠拍一顿,起码屁股要开花。但肥羊没有这样做,而是把我单独扔到猫窝里,仔细清理床底的尿。等破兔哄好了芝士,他们仨又在一起发出欢声和笑语,好像所有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死肥羊,真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