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牌翻到"58天"时，梓馨在徐曼妮的错题本上画了个笑脸。
滨江公寓的书桌并排摆在落地窗前，两人的参考书在阳光下摞成对称的双子塔。徐曼妮总在清晨六点准时摊开单词本，梓馨则习惯把咖啡杯搁在窗台冷凝水形成的水圈里。
"你又在发呆。"徐曼妮用圆规尖戳了戳她手背，"这道三角函数..."
"别讲了。"梓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她望着对方校服领口磨损的线头，却想起自己衣柜里那件未拆封的香奈儿连衣裙。徐曼妮沉默片刻，将圆规轻轻搁在桌上："专心点啦，等到高考之后，你爱干嘛就能干嘛啦。"
梓馨不由得骤紧眉头，说话的声音也夹了起来：“你怎么比我妈还爱管我...”
徐曼妮噗嗤笑出声，却在瞥见好友眼底的闪躲时顿了顿。她们收拾书包时，两个影子在墙上叠成了完整的圆。
第一次模拟考放榜那天，梓馨的年级排名进步了127位。徐曼妮用红笔在她试卷画了颗小太阳，笔尖在作文纸上洇出好看的墨点。
当晚，滨江公寓。
英语听力练习中途，梓馨的手机突然涌进十几条消息推送。视频里的厂房外墙爬满褐黄色苔藓，排水管正往河道倾泻彩色废水，她熟悉的服装厂生产工牌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眶生疼：《富二代少女的污染工厂：巅峰还是刀口？》。
"热搜上的违规排污报道，是你继承的服装厂吗？"林雨墨敲开滨江公寓的房门时，怀里抱着校报编辑部积灰的档案盒。
"这个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呀！"梓馨盯着照片上斑驳的锈迹，喉间仿佛泛起铁锈味。她想起父亲葬礼上，那位西装革履的经理人说过"工厂运转良好"的承诺，此刻却觉得那些承诺像父亲葬礼上那些昂贵的白菊，华丽却毫无温度。
"我托日新传媒的前辈查过了，服装厂的设备更换记录停在三年前，和你父亲住院的时间吻合。"林雨墨指着报表上的断层线，"还有，此事件的相关报道，都源自千梓传媒，正是你哥哥千梓集团旗下的传媒公司。"
“你是说，哥哥的传媒企业...曝光了我？”梓馨的瞳孔骤然收缩，此刻，千梓传媒的头版报道仿佛将一切都绞进混沌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