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栀揪着裙摆防止栏枝勾到,有意无意伸出腿,试探离地高度,像是打定了主意,人不闹腾了渐渐安分下来。
目光所至人烟稀稀,衍栀收敛性子假意顺从,来保全自己,她的命数里只有一条:活着。
不懂她内心戏的起起伏伏,只是看着抗拒的人,眼神越发坚定直至静了下来。
不折腾了,不是刚还闹着要回家,就这么妥协了?
衍栀掐着手心勉强压下气息,些许不悦没有兴致搭理,敷衍点点头便不去管他。
想嫁给我直说,不用不好意思,还假意反抗下来激起兴致,你们中原女子会的弯弯绕绕就是多。
女人珉了下唇愤愤不满,没人关注她的情绪起伏,男人压着人一味地疾驰,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声念叨了句废物,垂眸看着拦腰的手臂,用尽力气尝试性挣脱几下,胳膊纹丝不动,牢牢扣住她腰肢,甚至越钳越紧,勒的她气息奄奄,险些晕过去。
见他目不斜视,丝毫不把自己这小伎俩放在眼里,不甘心就这样被俘虏,轻轻挪动腿部至一旁,想要顺势滑下去。
底部草地松软想来是摔不死,顶多躺个半月养养筋骨,也好过女儿家家,跟个男人不清不楚。
未曾料屁股刚挪动几下,被男人拱火不耐烦啧了声,睁然眼睛一红,不可置信侧头看向他:你拍我屁股?
拍你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男人不屑置辩戏弄的眼神不断挑衅她。
见她不语眼睛直视前方,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赏他,随后也便无趣扫向别处,微翘的嘴吧出卖他,落见不明的小心思。
宋衍栀捂住被打的屁股,脸色噗红不知是害羞还是难堪,愤恨的瞪了眼,想来是跑不掉,乖顺的呆在他怀里不言不语。
两人身子贴合着,感受怀里软软一团,不用猜便是来自中原,身子细皮嫩肉的,自是比不上他西域姑娘结实。
男人纵马疾驰,马鞭甩的嘎嘎作响,宋衍栀被颠的坐立不稳险些掉马,手紧紧攥着缰绳,不敢造次半分。
小脸吓得煞白,眼神显然是有了怒意,桃花似的眸子瞪向他,在他看过来,又迅速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男人轻笑勒紧缰绳,放缓了速度,不忘放下狠话:你们中原的姑娘就是麻烦,这点路程身子都受不了,还真是矫情。
怪不得喜欢委身朝廷,坐那深宫里的娘娘,天生让人伺候的命。
见她不回他也不恼,毕竟被劫来的姑娘,哪个没点脾气,等夜里尝过他西域的男子,身子一塌心便留在了这里,哪里还会想家。
宋衍栀得知他的名字周璟驰,眼神动荡有了反应:中原人?看着他明显不像的长相,失落的摇摇头,暗自否定这个猜测。
他倒也没跟她兜圈子,大大方方承认:母亲是中原来的女子,她出身连我都不清楚,只是每次提点中原,眼神无光满嘴苦涩,重复说着回不去了。
明明中原离西域很近,十几天日夜兼程,鞭马急策便可抵达,可偏偏她不愿动身,依旧重复那句回不去的胡话。
中原姑娘心思就是多,让人捉摸不透,天地就这么大,想回家那便回呗。
宋衍栀眼神灼灼看着他,似是赞赏他的觉悟,大大方方说出心声:周璟驰我想回家,想回到你带走我的地方。
见他不应,又张大嘴巴重复一遍,周璟驰我想回家。
男人掏了掏耳朵,语气不悦没聋我听得见,不就是回家嘛有何难,我家便是你家,抓紧了带你回家。
宋衍栀嘲讽的看着他,紧握缰绳不愿在贴着他的身子,男人显然是被她的举动激怒了。
把她禁锢在怀里,逆着风头发吹得凌乱,也没阻挡他的速度,宋衍栀被颠的神魂颠倒,顾不得其他,软下身子跌入他怀中安分倚着。
男人轻嘲,中原姑娘可真够自爱,初次见面便是投怀送抱,这热情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宋衍栀有些气不过,悄悄在他腰子处,狠狠掐了一把,男人适时示弱,此起彼伏叫疼传入她耳膜,才堪堪出了口恶气。
两人相顾无言,一路颠簸来到了他的领地,和她想像的不一样,这里没有蒙古包和牛羊,有的只是战马营寨大帐。
男人侧身下马,将缰绳塞给手下,脱下袍子转身就走,留她自己坐在马鞍上不知所措。
手下冲她爽朗一笑,毫不芥蒂她的漠视,自顾自做着介绍:在下努卡尔,这是我们初次见面…
见她目光投向他,轻声安抚姑娘的情绪,别怕他人冷冰冰的倒也不坏,公子若是冒犯了姑娘,绝非故意之举,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努卡尔不紧不慢为少主开脱罪名,毕竟早一点接受现实,也能少受一点罪。
努卡尔见过太多被打服的奴隶,他不想这位美丽的中原女子经此一遭,只是无力劝说,早日降伏她接受现实。
宋衍栀打断了努卡尔的话,她们是她们,衍栀不会接受一位无理的掠夺者。
卡尔以后这些话就不必提了,衍栀已有心仪之人,心意已决绝不更改。
努卡尔被她炽烈的心意烫到,捂着胸膛笑得赫然,不愧是他相中的人,性子坦荡够烈。
再烈的马也有被降伏的时候,真是期待她的表现,细皮嫩肉的能坚持几天呢?
真想多见见她,衍栀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跟他的名字倒是出奇的不搭。
衍栀坐在比自己高半仗高的烈马上,垂眸看着卡尔气势全无,脸色微变尴尬笑笑:卡尔我怎么下去?
卡尔被他亲昵自来熟的作风惊了一下,憋红着脸细细回想她的问题。
顾忌她是周公子带回的女子不便染指,想了想抬起胳膊劝慰,姑娘无妨踩着卡尔肩膀下来即可。
宋衍栀想了想犹豫片刻,倒是没有别的法子,歉意的看着他道谢,脚轻轻踩了上去,被卡尔稳当的扶着腰身落地。
努卡尔头上冒了层细汗还是嘴硬:姑娘轻的跟羽毛似的,毫无重量得多吃点才行。
日后你在这安了家,便坐这等着,卡尔去打猎给姑娘寻点野味尝尝,等姑娘养好了身子,那便是想去哪便去哪,再无人阻拦姑娘闯荡。
周璟驰将一切收进眼底,慢悠悠折返回来,擦手的帕子甩向他,语气不悦:擦擦头上的汗再说大话,要是重点都快把你踩趴了。
怕是新下的宰猪都没她重,若是再重上些许,都要抱不动了,话是对他说的,眼睛却直直盯着劫来的小娘子。
不肯错过一个细微表情,像是有意逗愣宠物,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