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赶集,倒也不是没东西要买,只是手里紧张,没物可换。空手我就去了又,虽然我说的空手肯定也是随身带着刀的,除了晚上我的小刀几乎刀不离身,一方面很酷,一方面很安全。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完全用不上刀,进入冬天也没什么猎物可以捕捉。虽然运气好说不定也能在某个兔子窝,之类的捡到睡着的兔子,但几率太小了。
连跑带跳为了玩,也为了保持体温,当然少了一个跟着我的还是有点奇怪。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有的路。这种时候我宁愿跑,当我跑起来,我不会想到大黄,不会想到他们,不会想到下顿吃什么,只会想着我的目的地,只会想着她。当我足够快,连路上的风景也看不见,只看得见相见的人。
跑一会儿歇一会儿,出了一身汗,不过也还算清爽,虽然很容易感冒,但对于基本没感冒过的我,无所畏惧。就这样我很快又穿过了集市,来到了她家门口。
“恋穆,恋穆!”敲门呼唤她的名字。
可惜应声的还是不是那个人。“谁啊?”
“是我!”
她父亲开了门。
之前我对她父亲的映象是很普通的,既没好感也不讨厌,但听了昨天恋穆的经历,就对面前的人感觉不那么好了,甚至他普通的长相在我看来也变得丑恶了。
“伯父您好”虽然这么想,但毕竟以后还要经常找恋穆玩,而且还想着之后......嗯不能乱来。
“哦,是你啊,你是恋穆的朋友?”
“嗯,还没介绍。我是张爱英,住在村那边的林子里。我是来找唐恋穆玩的”
他犹豫了一下“哦。她不在”
又不在?不会还是在骗我吧。“那?”
“她在集市卖东西。”相比她妈,看来还是他爸更靠谱,不愧和我一样是一家之主。
“好的,伯父再见!”我挥着手想赶快去找她。
“对了,你父母是谁啊?说不定我认识”然而,他话还是在我逃离之前说了出来。
“他们啊~”
“嗯?”
“过世了”
他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最后只说了一句“哦”
“那......”
“那我先走了伯父”我抢着说出来。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对我的同情,我可是一家之主,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睡,而且某人在世的时候我过得,呵呵......
不等他再问一句,我就拔腿跑了。虽然是一家之主,还是有着小孩子,不知者无罪,童言无忌之类的保护特权。于是没礼貌的丢下他就走了。
我在集市到处转着,有卖包子的小摊,还有上次她给我买饼的货担,当然还有些用的什么的,和我无关,看着红艳艳的糖葫芦,金灿灿的糖人,我即使没有没出息的流口水,也不禁要咽一咽。很少见呢,这两种东西,应该是远方来到吧,毕竟他们就是提着,挑着货架到处走的行客哇。其实很想知道他们晚上睡在哪?又在哪制作这些甜蜜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原来还有镇还有更大的地方,更远的地方,我不曾到过也不曾听过的地方。
眼睛转来转去,到处搜索,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她,她蹲在那个角落,前面摆着一些新鲜菜,也不叫卖,有人来问价就介绍一下,没人来就继续蹲着。整个市场似乎就她一个小女孩在卖东西,拉着父母买东西的倒是有好几个,比如糖人糖葫芦摊位前就总是挤满了这些小屁孩。但并没有人对她投去过多的同情,从她惨淡的生意就可以看出来。
我走过去“这红薯怎么卖的哇?”
她抬起头,看见我也并没有像我想的一样笑出来,而是说“五文钱一斤,不卖别看,走开点”语气也不很友好。
我有点尴尬,走过去蹲下来和她视线保持平行。
“咋了?”
“看不出来?”“他们又要我卖东西”
“明明都不信我”她还补了一句。
“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能去玩,因为要卖东西”
“那卖完了可以吗?”
“你看,就这儿,我一上午就卖了这么多,怎么卖的完今天”她指了指空出来的一小部分。
我低头看了看,相比来说确实卖出去的九牛一毛,不过就刚才看见的,我大概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要不我帮你卖”
她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我,“你?”“为什么帮我?”
我挠了挠头“那啥,其实我不会算账,你教我算账,我帮你卖东西”这倒是真话,因为我都不用钱,自然也不需要会算账,只要对方出价,我觉得合适没有太坑我,就成交了。事实上基本总是我吃亏,不过也没什么所谓。
“咦~?”她对这个事实感到惊讶“你居然不会算账?”
“嘿嘿”我挠挠头傻笑一下。难道我会直接说,我是想和你出去玩,才拿这个当借口?想快点帮你卖完。
“行吧。你负责叫卖,我算账收钱的时候你看着,很快就会了。”
“嗯嗯”交易达成。于是我开始卖力拉客。(有点奇怪的说法)
......
“快来看呀,看来买,刚出土的大红薯。不甜不要钱,不管是蒸是烤,都管饱,还是喂猪也可以啊!”我大声的叫卖道
“喂猪???”我旁边的人不满起来“这么好的红薯拿来喂猪????”
“对不起,对不起哈。因为之前也有看见过的”看见她生了气,立马道歉“我改一下改一下哈”
“快来看呀,看来买,刚出土的大红薯。不甜不要钱,不管是蒸是烤,都管饱。”“大娘,你看,这红薯多新鲜,上面还带着土呢!你看白皮红心多好”我把一个红薯表面的泥巴揩开,露出白色的皮。
“我看看”很快就拉到一个顾客蹲下来挑选。大娘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三四个。“来,闺女给我称一下”
“好的,大娘”她熟练的拿起称(秤),把秤砣调整到合适的地方,放红薯的秤盘和秤砣达成了一个平衡,说明他们一样重量。看了一眼,“一斤二两,六文钱,谢谢大娘”很快大娘给了钱走了。留下我呆呆的。
“嗯???”“你怎么称的?”我指着称
然后她把这个过程给我介绍了一下,“大刻度是一斤,小刻度是一两,十两一斤”“秤砣五斤重是固定的,但是通过改变它的位置,让秤杆保持平衡,这样拴着秤砣的绳的位置就是对应红薯的重量”
给我听的模模糊糊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刚才大娘买的红薯,刻度在这儿,你看”她指给我看“这是多重?”
我还是糊里糊涂的看着秤杆,说出之前她给大娘报的重量“一斤二两”
“笨蛋!”她用手指敲了我一下“一斤一两多一点!”
“嗯???”刚才不是和大娘说一斤二两嘛,怎么没有那么多。
她看出了我的疑惑“因为五文钱一斤,二两一文钱,一两不好收钱,因为一两多一点,所以直接说二两,如果少一点就直接一斤。大家都知道的”
“哦~”我似乎明白了些,但刚才灵光一闪而过,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忘记了,半天都想不起来。
“懂了吗?小笨蛋”她毫不客气的炫耀着自己。
当然我也没什么好说,毕竟确实不懂。“懂了一些了。”
“那继续看着吧,多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哦”
然后我继续叫卖着,但效果并不那么好。也许我之前忘了说,集市上不止我们卖红薯,而且叫卖,一个比一个大声,所以集市其实是很嘈杂的环境。还是卖出去一些,完全明白了怎么称秤,还有算账,毕竟像我这么聪明是吧,哈哈哈哈。
生意不是很好,我们都无精打采的。
“要不”
“嗯?”她把头转向我。
“要不我们烤两个吃吧?”
“想什么呢!”“这红薯是用来卖的”她白了我一眼
“要不一个?”我还是不妥协。
“哼!”
“半个?”
我的卑微终于打动了她。
“看在你帮我卖东西的份上,一个就一个”
“嘻嘻”我得意的笑了。
“我要半个哈,先说好”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对了,你有火吗?有柴吗?怎么烤?”她似乎突然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
“没事儿,交给我。”
她怀疑的看着我。
“我过会儿回来,你先好好卖。”
然后我就离开了集市,到附近树林里,找了些柴,事实上把一些树的枝丫掰了下来,因为确实没什么现成的可捡了。为了增加柴火的可燃性,我还是在地上到处找了一会儿干枯的树枝。
然后抱着一堆木柴,回到了集市,扔到了她的摊位旁边。
“这儿?”她看了看柴又看了看我,满怀质疑的神情“这能点燃吗?”
“能的,相信我。最多烟多点。”其实我也没那么多的把握,但总不能让我回家把我家柴房的干柴抱过来吧,这条件最多也就这样了。
“再等我一会儿”说着我又走了出去,然后拿着一根地上捡的干木头,来到了卖汤圆的摊位。“老板恭喜发财啊!”汤圆小哥看了我一下,猜到我买不起汤圆的样子。“你想干什么啊?小孩儿”其实我不是很高兴叫我小孩的自以为是的人,但谁让有求于人呢,我还是堆着笑容。“老板,能借个火吗?”“借吧借吧”很敷衍的让开。
然后我再他锅里点燃了那根木棍,用手护着,回到了我们的摊位。然后放在之前堆好的木头下面,再加进去些茅草,吹一口仙气,得勒齐活儿。火很快就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