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an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肩膀微微抖动,面色有些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惶与不甘,但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微扬下巴,目光直直地看向对方,带着一丝颤抖的尾音质问。
真相,究竟是什么…
【婉小姐,这是游戏,我无可奉告。】
婉琼儿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站在柴房门口,八岁那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松动的石板、潮湿的霉味、还有那些漂浮在玻璃罐里的...
吱呀——
柴房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
月光从缝隙中渗入,照亮了地面上厚厚的灰尘。
这里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但婉琼儿确信,那个秘密地窖一定还在。
她跪在地上,指甲抠进石板边缘的缝隙。随着一声闷响,石板被掀开,一股陈年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这气味比记忆中更加浓烈,混合着某种奇怪的草药味,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次一定要看清楚..."她喃喃自语,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把。
地窖的台阶比记忆中更加陡峭。
火把的光亮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一遍遍刻下的"逃"字。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当婉琼儿终于下到最底层时,火把的光亮突然照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景象——
尸体。
十几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地窖中央,每一具都穿着她熟悉的衣服,每一具都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在地窖中回荡,火把从颤抖的手中掉落。借着将熄的火光,她看清了那些"自己"的死状:
最近的这具胸口插着一把解剖刀——和父亲今天用的一模一样;旁边那具浑身焦黑,像是被大火烧过;角落里那具泡得肿胀发白,显然是在水中溺亡;还有被绳索勒死的、从高处坠落的、中毒而亡的...
每一种死法都对应着她记忆中的"意外"。婉琼儿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墙上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第37次,被父亲溺死在浴桶里"
"第108次,在欲仙欲死楼被烧死"
"第256次,被张美玉推下悬崖"
"第419次,终于找到了地窖,但..."
最新的一行字还带着新鲜的血迹:"第?次,这次一定要逃出去…"
"不...这不可能..."婉琼儿疯狂摇头,却看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伤疤——和地上某具尸体手腕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被父亲按进浴桶时挣扎的窒息感...
火焰舔舐皮肤时的剧痛...
坠崖时呼啸的风声...
每一次死亡的痛苦记忆,都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
"我不是玩偶...我不是..."她蜷缩在地上,指甲深深抠进头皮。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熟悉的、温柔得可怕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婉婉,你又调皮了。"
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上,手里的解剖刀闪着寒光。他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眼睛却死死闭着。
"这次很接近了呢。"父亲轻声说,"但游戏该结束了。"
婉琼儿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父亲右手腕上空空如也。那个永远停在3点的蓝色手表不见了。
Satan!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脑海中炸开:如果父亲不是造物主...如果那些"死亡"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Satan才是...
父亲的笑容凝固了。就在这个瞬间,地窖深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婉小姐?"
Satan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鬼面具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的右手腕上,那块蓝色手表正闪烁着微光。
"你可以选择忘记。"Satan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忘记这一切,回到昨天的课堂。张美玉会像往常一样叫醒你,黑板上的题目还是3√2。"
婉琼儿的目光在Satan和父亲之间游移。父亲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眼皮下的眼球剧烈滚动。
父亲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像提线木偶般扭曲起来:"把她交给我!这是约定好的!"
婉琼儿看着两个非人的存在,突然笑了:"不,我拒绝忘记。"
这个回答让地窖瞬间陷入死寂。
父亲的动作完全停滞,Satan的面具微微倾斜,似乎没料到这个答案。
他原本随意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眼中绽放出赞赏的光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身体微微前倾。
"我要知道真相。"婉琼儿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全部真相。"
Satan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婉小姐,我们在玩游戏,你真的想好了吗?"
"代价是什么?"她哑着嗓子问。
Satan的嘴角微微上扬:"永远被困在这个循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