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百仁几天查访遍林希儿相熟的同学和朋友,却一无所获。在所有的朋友眼里,林希儿都是一个十分平易可亲的人,不过蔡百仁也发现林希儿的朋友对她好像都不了解。问及林希儿的近况和她家里人的情况时,她的同学和朋友都一问三不知。除了一个叫邓琳的女人,提起林希儿或许和黄子文的事故有关,她的脸上表情古怪。似乎她知道些什么。所以蔡百仁决定再次上门再问一下邓琳,希望能从她那里套出点什么。
当蔡百仁再次找上门,邓琳表现得很平静。她将蔡百仁请进了屋并给他送上了热茶。
蔡百仁接过茶:“这次来,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信息,上次我没跟你说。出事的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很要好,跟兄弟没什么两样。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事故。”
“你一定知道些东西的,是不是和林希儿有关?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你和我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我会保密。我只想知道黄子文出事的真正原因。”蔡百仁热切地看着邓琳,他有预感邓琳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看到邓琳没有说的意思,他话风一转:“如果你有所隐瞒,你可能就成了帮凶,我保留把你带回局里审讯的权利,那样性质就不一样了。水落石出你可能也会有刑事责任。现场的花盆我走访发现是当天才从附近的花店购买的,所以是应节的盆栽,据花店的记录,有两家出售过类似盆栽。其中一家花盆的样式跟砸下来的一模一样,那家花店那天同时只售出同样的兰花两盆。”
说着蔡百仁挺直了身子,邓琳脸上的纠结被他看在眼里,他继续问:“你猜,我从花店的监控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邓琳顺着往下问,她也紧张了起来。
“你。”蔡百仁定定地说,他根本就查不到监控,事发太久监控通常保留一个月的,到现在监控已经不在了。他只想要让邓琳在惊慌中,试探出她的话。
果不其然,邓琳听了很是紧张急忙否认:“不是,那个人不是我。”她认定蔡百仁监控里看到的是林希儿穿着她的衣服买盆栽,蔡百仁误以为是监控里的是她,她接着说:“不可能是我,你可以再去查清楚。”任何人沾上这样的案子,面临坐牢都不可能安静得下来。
“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那天我有,我有不在场证明,那天我去了林希儿家,她能证明。”
蔡百仁心里一跳,上次来询问时邓琳一口咬定时间过去太久,她已经不记得那天的事了。现在突然又记起来了,他敏锐地捕捉到的这点:“上次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真的记不清了。”邓琳陷入了紧张:“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到底真相是什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做伪证罪很大的。”蔡百仁步步紧逼。
邓琳思绪百转,狠狠地一咬牙,强硬地说:“你有证据就抓我,我没有做过,请回。”她直接站起来要蔡百仁离开了。
蔡百仁没有办法,他在走之前还很不甘心的问:“是不是跟林希儿有关你才不肯说?”
回应他的是邓琳关门的声音。蔡百仁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下越发明了,事情调查到这里显然跟邓琳和林希儿有关。邓琳表现出来的样子,她是知道某些东西的,但她似乎有什么顾忌,所以怎么也不肯说。方向已经有了,蔡百仁有种迷雾里看到微光的感觉,接下来他想要再去林希儿那里好好跟她探听,林希儿的身上总透着诡异,事情十有八九跟她有关。
蔡百仁下到大街,肚子也有些饿了,就想找点东西来吃。正当他走到自己的车子前,发现自己的车子前站着老同事军叔。他有些诧异,打过招呼后两人结伴要去路边的一家面食店吃点东西。
两人进了店铺,相对而坐。每人来了碗肉面,军叔不动声色地提起:“你最近查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有点眉目了,林希儿有问题。”蔡百仁老实地回答:“她和案子脱不了干系,我打算再去套一下她的话。”
军叔一边吃一边说:“回来吧!明天就来上班。”
“可我的假还有三天。”
“假不批了,提前回来。”军叔喝了一口汤:“做好上班的准备。”
“什么意思?”蔡百仁也不是蠢人:“怎么了?是不是这个案子有什么古怪?”
“不要再查了,起码最近都不要再查。”军叔说:“有弟兄在办大案子,这次动作很大,不容许一点的纰漏。”
“什么大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查的林希儿资料你也看熟了,她前夫雷浩扬他爹是道上有名的雷正天。多年前因为杀人入狱,最近出来和现在的黑老大郑恒久混在一起。你查林希儿的动作已经被他们的人发现了,上头不想打草惊蛇,你明天回局里,等事情完了你再查。”军叔将吃完的碗往前一放:“这事你不要往外说,你是有分寸的人。事关重大,要是你过了界,因为你的原因导致行动失败,你会被处理掉。”
蔡百仁神色凝重,军叔站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云吞馆只有蔡百仁一个客人,他好不容易才有点眉目,现在跟他说不要查,一时间他不是很能接受。但是军叔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检察那边有动作估计还是想打压市里的黑势力,自己还真不能贸然有行动。可是黄子文还躺在家里,随时有可能没命,他无论如何都想在那天来到之前将害黄子文的凶手绳之于法。思来想去,蔡百仁心下已经有了决定,既然明着不能查出来那就暗着来,想到这他霍然起身。
面食店外一辆不起眼的汽车里,老九隔着不透光的车窗看着蔡百仁离去的身影。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吩咐驾驶座上的野狼:“开车回家。”
野狼缓缓开动了汽车,汽车朝老九家行驶而去。
“没想到啊!我这么听话,那些人还是信不过我。”老九呵呵笑出了声。
“九爷,不过是两个小警察,我可以警告一下他们。”野狼提议。
老九哈哈大笑:“野狼,你很好。不过那两个小角色不是问题,混我们这行不能等到火烧到身上才想着打滚。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该想好后路啦!这两个警察和我们无关,你要懂得看风,最近的风不对劲。这么多人我最看好你,你是真心想混出点门道的。不过你也做好准备,上头要对付我们了,估计他们已经锁定了我们重要成员的。”
“九爷,你的话我听不懂,我们被谁盯上了?水蛇王也被我们搞定了,市里道上应该没有人敢跟我们叫板了。”
“就是这个原因,我们势力最大,应该就是这次扫平水蛇王,警方下了铲除我们的决心。”九爷无奈叹了一声:“市里最近太平静了,没有风的时候才最可怕,我估计市里会彻底洗牌。”
“那,我们怎么办?”
“该干嘛就干嘛!”老九轻笑一声,随即把目光投到热闹的大街上。
车子正经过最热闹的大街,正值下班放学的高峰期,交通逐渐变得拥堵。老九的车停在红路灯前等候交通灯的通行,一群行人从马路的对面走到这边。
李寻冬夹在人群里,跟着行人的步伐,在绿灯的间隙里快速穿过马路。
从人潮里离开,他来到一家金铺前。这是一家专门卖金器首饰的专门店,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这是少数货物比招牌更加炫目的店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了进去。虽不是第一次来这样高档的店铺他还是有些拘谨。
当即有靓丽的招待员上前询问:“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我之前就来过,这次是来拿上次定做的戒指的。”李寻冬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单据来。
接待员接过单据察看了一下,又核对了一下李寻冬的身份信息,转身从身后的柜台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小个紫色的戒指盒。当着他的面打开,并将戒指送到面前让他查看。
紫色的戒指盒里一枚白色的戒指立在其中,这是一枚铂金钻戒,表面刻着戒指品牌的英文名字。当中还镶嵌有一颗小钻石,整体呈现简约的圆环形状,表面经过亮面抛光显得干净顺滑。在周围明亮的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小光芒。李寻冬看了一会,伸手拿起戒指仔细端详,戒指的内部还还刻有细长的三个英文字母“LMX”。
“谢谢。”李寻冬满意地笑笑,把戒指收到盒子里塞进衣兜里。他还拒绝了带有的袋子,那么大的袋子也不知道藏哪干脆不要袋子。而里面的证书他看过之后,还是将证书折叠好同样放到自己的兜里,毕竟这也算个证明戒指价值的凭证。
离开金铺时,他暗暗有些肉痛,那么小的一个东西居然这么贵。他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也不懂什么是浪漫,不过他觉得浪漫其实就跟浪费也差不多,不切实际,吃饱了撑的想些有的没的大概就是浪漫了。他又随即想到想到这辈子不过也就这一次,浪漫得也不算太过分这样一想,肉也似乎没什么痛了。心里转而想到收到戒指的人的反应,那一定特别有趣,说不得还会哭。
“喂!寻冬。”忽然从后面传来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