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蕊、海山和曹静还在拼命坚持,因为她们坚信秋练和柔桑有办法,那么两人有何办法,能不能改变即将失败的结局?
当双方的较量一开始的时候秋练就纵身从厅堂取下两个轻纱灯笼,和柔桑离开人群,并肩上了二楼,回到秋练所住的房间,来至桌边,柔桑还是满头雾水,不知道秋练接下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为何带上两个灯笼,因此疑惑地对秋练说道:“她们在下面拼斗,我们却回房间,好像不太合适吧!”
“我们回来就是为了帮助她们取胜。”秋练还是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怎么帮呢?”柔桑道,“我们似乎什么也没做。”
秋练拿过那两个灯笼:“我们用它来帮。”
柔桑呆住,然后连连摇头:“秋练,我是真的迷糊了,想不通两个灯笼还能左右战局的胜败,你就别在吊我的胃口,快点把计划告诉我吧。”
“我的计划就是依靠感情获胜。”秋练解释道,“我们在这两个灯笼上画出祸斗的样子,然后交给沈蕊姐姐,由沈蕊姐姐拿到文瑜和文溪姐弟的面前,这样就行了。”
“这么简单。”柔桑觉得难以置信,“文瑜和文溪现在兴致正好,要为天下上古百妖出力,怎么会因为两个普普通通的灯笼改弦更张,我觉得不太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秋练道,“这两只灯笼上面有祸斗的图像,是世间之上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再者说,从我所知道的文瑜和文溪姐弟的经历中,以及古书上的记载,都在说明他们姐弟对灯火有很深的眷恋之情,假如看到燃着的灯笼上有他们自己的画像,这定然是个惊喜。还有最后的一点,他们姐弟也是很孤独的,朋友很少,如果能收到一份真挚的礼物,我想他们就算不感动,也至少会不和沈蕊她们为难。”
柔桑沉思起来,半晌说道:“他们姐弟不是无情之人,这个办法或许管用。”
“柔桑姐姐也认可了,那我们来绘制祸斗的影像吧。”秋练把一只轻纱灯笼递给柔桑。
柔桑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会画画?”
“因为当初相识的时候呀,那时刚好是晚上,我们大家追逐吞食了重明的狴犴,也就是你的夫君,追到你们的院子中,你当时手里提着的灯笼上面就有狴犴的画像,我想那灯笼肯定不是买到的,这样一来,灯笼上的狴犴画像肯定就是出自柔桑姐姐的手。”秋练微笑着把这些话说出。
柔桑道:“这就是你不选别的朋友而选我同来的理由吧。”
“是的。”秋练不否认。
“平时只觉得你善良热忱,落落大方,没想到还心细如发,连这细小的部分也留意到,真是不简单。”柔桑夸赞着,“我在很小的时候也算有因缘际会,曾经和父母去寺庙进香的时候遇到一个画壁画的画师,只因夸奖他佛像画的逼真,他却因此要收我为弟子,当时父母在场,觉得我能够被画师看中,是莫大的缘分,当时就同意了。行过拜师礼后,我就开始跟着师父学习绘画,前前后后一共学了七年,到的后来,师父画完了寺庙里的壁画,萍踪浪迹的师父要云游四海,就没有再教我,不过师父临走时说我已经掌握了绘画的要领,可以出师,再勤加苦练数年,就能成为画师。后来我就多加练习,年复一年,终于能够随心所欲画那些我想画的东西,并且给自己起了新的名字,叫作林素落,然后把这个名字作为落款,大家只知道林素落,并不知道柔桑,知道我会画画的并不多。”
“林素落就是你呀。”秋练惊讶万分,“我看到过你的画,在我师父那里,叫作《侍女抱鹅图》。”
“我不久前听你说过的,因为不想暴露身份就没有承认。”柔桑道,“那幅画是我二十岁左右的画作,没想到能被尊师喜欢,荣幸之至。”
“有机会我带林素落姐姐去见见师父,让他看看画师。”秋练欢喜道。
柔桑微笑:“我也很愿意见尊师,有机会的话我不辞走一趟。”
“那就一言为定。”秋练想起时间紧迫,没有再多说别事,“我们先来面对眼前的问题,把祸斗画在灯笼上。”
秋练拿出平时绘画用的毛笔和颜料等,和柔桑坐在桌边,开始往灯笼的轻纱上画祸斗,柔桑不知祸斗的样子,只好跟着秋练邯郸学步地画,饶是如此,等祸斗的轮廓出来后,柔桑就后来者居上。
上色方面也是柔桑快,所以柔桑先一步画完白色的祸斗,并在祸斗旁边加上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形象(简单线条的勾勒,并不费时间),这两个孩子则是象征着文瑜和文溪,配上灯笼上原有的兰草,愈发显得栩栩如生。
秋练所画是黑色的祸斗,轻纱上原本是有一株红艳艳的牡丹,两相映衬,颜色分明。
“画完了,大功告成。”秋练完成最后一笔,兴奋不已。
柔桑道:“那我们快去帮沈蕊、海山她们。”
“我们好像花了不少时间,但愿她们还没有输。”秋练道,“灯笼要点上。”
拿过火折子,将两个灯笼点燃,一起匆匆走出房门,去向厅堂。
秋练和柔桑走到厅堂上就傻眼了,看见围观者都躲得远远的,在互相取暖,而厅堂中央的上方虎蛟来回飞动,乌云聚拢,密集的雪花纷纷飘落,雪花累积,积雪上站着毫发无伤、身上没有一丝冰雪的文瑜和文溪,而海山、曹静和沈蕊的处境则让人堪忧,一个个都被雪包裹着,成为了雕塑。
“沈姐姐,海山,曹静,你们还好吗?”秋练大声呼喊,边和柔桑快步走来。
海山快要被冻僵,以微弱的声音回应:“我们没事,没事。”
“你们终于来了。”沈蕊缓缓站起来,转过身。
曹静也站起,扶着沈蕊,对走来的秋练和柔桑说道:“我能抵受住寒冷,而海山和沈蕊姐姐却受了很多的苦,不过她们都以顽强的毅力坚持下来,我们还没有输。”
秋练和柔桑走至跟前,动容道:“真是难为你们了。”
然后两个把两只灯笼都交给沈蕊,秋练并凑近,附耳说了几句话,沈蕊听后默默点头。
秋练和柔桑不属于参与战局的,不能过多掺搅,两个退回到重明等身边。
沈蕊拎着两个灯笼,在曹静的搀扶下转身走到文瑜和文溪面前,将灯笼递了过去,说道:“你们两个虽然是祸斗,可生母却是被雷电击中的犬族,你们的生母在你们出生后不久就会死去,因此你们根本不知道母亲是谁,更不知道父亲是谁,属于这个世上非常孤独的妖族。还有一点,你们两位虽然是上古妖兽,却并不是从那次天漏里掉下来的,有可能在封印启动后也不会受影响。秋练觉得你们应该站在我们这边,所以和柔桑姐姐为你们准备了这个礼物。”
“礼物!”文瑜惊讶,“我们姐弟好像还没有收到过礼物——好悲伤的事实。”
文溪拉住姐姐伸过去的手:“姐姐,你怎么了,两个灯笼就让你动心了,快点醒醒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做,不是来收礼物的。”
文瑜挣脱开,说道:“你难道没有听到沈蕊姐姐说的,我们虽然是上古妖兽,可因为是犬族所生,或许并不受封印影响,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和重明、秋练他们站在一起。”
“那也是大概,不是十拿九稳的。”文溪道,“再说了,封印启动,上古妖兽都会被封印,我们又怎会是例外。”
文瑜道:“就算你说的对,我也改变心意了。”
“为何?”文溪看着姐姐,像看着个外人。
文瑜解释:“因为这份礼物呀。我们姐弟是从来没被人关心记挂的,也从来没有收到礼物,现在突然有人用心给我们准备了礼物,是很让人难忘的事,我决定把这一天好好记着,当成我们姐弟的生日。秋练、柔桑和沈蕊如此待我们,我们就算不站到她们那边,也要终止这场较量。”
文瑜微笑着接过灯笼,观看上面所画的祸斗和人像,对文溪道:“快来看,我们两个都在上面,栩栩如生。”
“我不感兴趣。”文溪冷漠地说。
文瑜脸色一正:“那你是不愿认可姐姐的决定?”
“我打不过姐姐,哪里敢否定姐姐的决定。”文溪叹口气,“既然收了对方的礼物,我看我们姐弟还是站到对方那里吧,省的左右为难。”
文瑜道:“那也好,我们就赌一把,最差也不过是被封印。”又道:“快让虎蛟下来,不要再下雪了。”
文溪答应着,仰头呼喊虎蛟:“我姐姐说停止这场较量,你也不要再使用‘幻雪寒’了,快下来吧。”
虎蛟虽然不愿听文溪的话,但是忌惮文瑜呀,只得老老实实飞下,变成周琦,然后乌云逐渐消失,雪花停止飘落,寒气消散,周琦又一口气将厅堂里的积雪全都吸入口里。
“你怎么打算,是跟我们一起,还是继续留在卫光大人身边?”文瑜问道。
周琦眼睁睁望着文瑜,又看看文溪,最后望向卫光,说道:“我们是朋友,本该生死不离,可眼下之事不仅仅关乎我们的自由,也关乎上古百妖的自由,我不能自专。”
“那也好,毕竟人各有志。”文瑜拎着两只灯笼和沈蕊一起走回。
身后则是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