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亮有这么恐怖吗？”张凡看着剩下的几个人，正准备再问，“赵亮家……”话还没说完，看热闹的人便一哄而散，不少乞丐也跟着跑了，只剩下几个乞丐眼巴巴地看着张凡。
“你和赵亮是什么关系？”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老头乞丐，小心翼翼地询问张凡。
张凡刚想说“是狱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赶忙改口道：“我是他远房亲戚的表姑妈的家大舅儿子的朋友。”
啊？一群乞丐一脸茫然，就连其中最年长、见多识广的老乞丐也不例外 。
“赵亮家还有亲戚吗？”
“有，在那儿。”老乞丐缓过神，抬手往医馆人群一指，说。
张凡顺着老乞丐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方才苦苦求医的小姑娘吗？“她和赵亮是什么亲戚？”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三文钱递到老乞丐手中。
老乞丐忙不迭地接过钱，揣进怀里，“小花是赵亮的侄女，中了蛇毒、快要不行的是她爹，赵亮的大哥赵明。”
“照明，照亮……”张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照灯？”
“没有啊？”老乞丐满脸疑惑地看着张凡，正纳闷这人怎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就见张凡手中又多了一文钱。
眼睛一亮，伸手就接了过来，等他开心地把钱收好，再抬眼时，张凡已经快步朝着人群走去。
“让一让，让一让！我是郎中！”张凡一边喊着，一边伸手扒开人群。
只见赵小花正跪在地上，守着躺在地上的父亲哭泣，泪水在她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泪痕。
“我是郎中，我来帮你父亲看看。”张凡蹲下身，轻声说。
“谢谢郎中……”正哭得伤心的赵小花，听到这话，惊喜得一下子抬起头，连忙往旁边让开，抽泣着说。
张凡看向躺在地上的赵明，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此刻鼻孔里不断有血渗出，嘴角不时涌出暗红色的血水，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揪着旁人的心，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
“咦？”张凡突然愣了一下，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却又不太确定，于是转头问赵小花：“小花，你父亲被什么蛇咬了？在什么地方受的伤，咬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赵小花哽咽着，眼眶通红，“我爹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上吐下泻，伤口在腿上。”
张凡没有丝毫嫌弃，挽起赵明的裤腿，只见伤口处已经开始腐烂，周围布满了紫黑色的斑痕。仔细观察着赵明的面容，眼皮下垂、呼吸微弱，心中已然有了判断：这是百步蛇咬的，目前还处于中期，还有一线生机。
“金郎中！”张凡扯着嗓子朝医馆喊道，“你们医馆有没有百步蛇的解药？”
“没有……”医馆内，金郎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张凡一番，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赵明和哭个不停的赵小花。
“那有没有专门治疗蛇毒的郎中？”张凡心急如焚，又问。
“这个嘛……”金郎中犹豫了一下，目光突然瞥见张凡手中的一张百两银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往南大约五十里的五峰山，有个蛇王，他能解十几种蛇毒，其中就有百步蛇的解药。不过那家伙性情古怪得很，一般人他可不愿意见。”
“把赵明先搬进医馆。”张凡当机立断，转头吩咐。
“好嘞，好嘞！”金郎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忙把银票揣进怀里，随后招呼医馆的学徒，将赵明抬进了医馆。
一进医馆，张凡便向医馆借来了三棱针，开始对赵明进行急救。他手法娴熟，按照所学的医术，对足三里、三阴交、血池等穴位，精准下针放血。
“后生可畏呀！”金郎中在一旁看着张凡施针，不禁点头称赞，“不过，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缓解症状，始终无法根治，而且病人还得承受痛苦。”
张凡没有理会金郎中的话，自顾自从包袱里翻找出半边莲、白花蛇舌草、七叶一枝花、紫花地丁等草药，递给金郎中说：“金郎中，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等我回来。”
“用水煎服，可以缓解症状，最多能撑半个月。半个月后若还不能根治，病情还是会复发。”金郎中一边接过草药，一边评头论足，眼睛盯着那些草药，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谢谢，谢谢郎中！”一旁的赵小花听到这话，知道父亲的病情能暂时得到缓解，激动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等治好了再谢吧。”张凡连忙扶起赵小花，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金郎中，“这段时间，就麻烦您多费心照顾他们父女俩了。”说完，他扛起包袱，转身离开了医馆。
他心里清楚，这包袱里不仅有珍贵的药材，还有一些黄金。要是就这么放在医馆，等他回来，恐怕这些财物都会不翼而飞，赵小花父女说不定还会遭遇不测。
“赵小花，这个郎中你亲戚？”医馆里有人小声问。
“不认识。”赵小花摇了摇头。
“那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他是好人。”赵小花语气坚定地说。
“切，好人能值几个钱？”金郎中不屑地撇了撇嘴。
“大夫，大夫……”张凡刚走出医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看，是一位神色焦急的妇人。
“大姐，找我有什么事？”张凡礼貌地问道。
“我儿也中毒了，求您帮忙看一看。”妇人眼中满是哀求。
“我现在着急要前往五峰山找蛇王要解药，实在没时间，您还是找金大夫吧。”张凡面露为难。
“金大夫说他没办法治疗啊，不过您前往五峰山可要小心了。”妇人叹了口气，提醒。
“难道有山匪？”
“比山匪可怕，传说山上有个神龙洞，凡是上山的人，只要掉进那个洞里，就再也没见出来过。”妇人压低声音。
“神龙？”张凡心中一惊。上辈子，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龙这种生物。可自从穿越后，觉得，这世间似乎真有龙？
“您现在去找金郎中，就说是我让您去的，用我的方法或许能帮您儿子缓解症状。”张凡说。
“谢谢！”妇人感激涕零，转身匆匆跑去医馆。
张凡回头看了一眼医馆，继续往南走去。他之所以停留下来和妇人说了这么多，是因为他注意到一些有趣的细节：在这个时代，北方人习惯称医生为“大夫”，而南方人则更喜欢叫“郎中”；
就像北方人常以“汉人”自称，南方人则多称自己为“中原人”。如今正值后梁时期，大多数人还是习惯称自己为“唐人”。
“郎中，郎中！”刚走没多远，张凡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老乞丐。
“老人家，有什么事？”张凡疑惑地问。
“郎中，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老乞丐笑着说。
“老人家，没问题，我要去五峰山一趟。”
“郎中，郎中，两个问题一文钱，行不？”老乞丐不死心，继续说。
“感情您这是来做生意赚钱的呀。”张凡这才恍然大悟。
“要不三个问题一文钱。”老乞丐讨价还价。
这时，一群乞丐围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张凡，眼神里满是期待。
“好吧好吧，您说吧。”张凡实在拗不过，只好妥协。
“你想听啥？”老乞丐一下子来了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