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廷，“…”
姬策下意识道，“绾绾原来在的地方，很好吗？”
审净道，“她本来生活在一个平等公正的世界，到这里来，她需要改变更需要隐藏。她不能说，因为不会有人理解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所有的行为都解释的通了。
绾绾不是单纯同情那些死去之人的遭遇，是因为她见过尊重人命的世界，懂得人命没有尊卑高低之分。她的执着起因她本在那个美好的世界，或是阴差阳错，让她目睹并经历了这一切，这相当于扭曲了她本来的认知。
所以她想要改变，哪怕她的力量微小。
姬策没有犹豫，“那她应该回去。”
审净轻轻一笑，“一个人的执念愿望之深，从不因他人的行为轻易改变。她放不下这里的一切，何况有人，可能不想让她回去。”
姬策转过头，他以对绾绾一生最好的程度去想，自然觉得她原来的地方是最好的，只是那个地方不会再有他们了。
没有大燕。
没有丞相府。
没有顾明廷。
他知道这很残忍，“明廷，你就放…”。
顾明廷道，“我的想法，会对她最终的归处起作用吗？”
这听起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但是他记住了，审净每一句话都是重点。
审净缓缓道，“当初你被种下离蛊命悬一线，是苏绾绾找到碧灵丹为你续命。你若是执念要她回来，普天之下，正道邪道，除了我，当然不会没有办法。”
那就是说，他可以左右让她最终去到哪里。
“师父，我能再，我能见她一面吗？”
顾明廷道。
“不能，这个我没办法”，审净没骗他，“你现在要做的是选择，她最终去哪儿，有一半是你来决定的，你的诚心很重要。”
他的诚心，他的心。
他要怎么选…
他一直觉得人只要习惯失去，就能百炼成钢。但她是苏绾绾，是他的火花。
“师父刚刚说，绾绾想回到这里？”
顾明廷道。
姬策很担心，“明廷。”
顾明廷看着他，“你都听到了，有一半是我来决定的。不管我做什么样的选择，你都没有办法左右，不是吗。”
“对”，姬策也很坚决，“但是你真的为了绾绾未来着想的话，你就应该让她回去。”
顾明廷只听得到自己的心声，现在除了自己，他没有办法再听任何话了。
“选罢。”
审净道。
顾明廷俯身亲吻了一下冰棺安然沉睡的女子，最后握了一下她的手，整个过程缓慢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审净的脸色智慧而深沉，仿佛能预料他的选择。
姬策拳头都捏紧了。
李延意神情异常的平淡，看不出一丝浮在水面的情绪。
“让她回去。”
顾明廷真诚道，“我一直都希望她顺遂安稳，也算得偿所愿了。”
审净没想到。
姬策道，“师父，还等什么，快开始罢！”
“年轻人着急什么”，审净睨了他一眼，“活着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吗？”
顾明廷对姬策道，“你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七星灯一直存放在长生殿罢？”
李延意沉默良久，终于说话了。
审净呦了声，细打量了她一眼道，“现在的小姑娘懂的真多，你知道七星灯？”
李延意不慌不忙道，“七星灯有续命添寿的作用，这么重要的东西，书里不会没有记载的，只是比较难找而已。”
审净道，“是吗，那书里有没有说，七星灯不是能为所有人续命的。”
“自然”，李延意微微一笑，“否则这人世间生死轮回，岂不乱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