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宫殿中光暗交织,米塞德正站在窗台前小心翼翼地浇着一棵黄绿交织的小树苗。
窸窸窣窣的水流敲打在小树苗展开的两片异色树叶上,神奇地闪烁着七彩的色泽。
咔嗒,门打开了又关。米塞德手中的动作只是一顿,又继续温柔地浇灌着小树苗。
“听说你之前被惑大人骂了一顿。”
平缓的声音带着调笑。
米塞德闻言勾唇一笑,手中的浇水动作却是不停:“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其实,我一直搞不懂。”约书亚倚靠在门扉上,看着窗台前的男人眯了眯眼:“惑大人想要世界树旧枝,你给他便是了,何必多这些折腾。”他是知道的,世界树旧枝,米塞德这里可不缺。
“你不懂。”米塞德摇了摇头只是笑,转而又看向阴影中的约书亚:“倒是你,居然还能耐着性子跟在那个小少爷身后,我倒是没想到的。”
“呵,那个蠢东西。”想到米塞德口中的修鲁,约书亚笑得冰冷:“他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干了什么好事,还继续做着侯赛因家族一家独大的美梦呢”
“一个强盛了数百年的家族,习惯盛气凌人罢了。”米塞德收好浇水的水壶,微笑着看向约书亚。
“所以你到这儿来,就只是为了囚禁侯赛因家的小少爷?”
“别说囚禁这般难听。”约书亚眯了眯眼:“听说上次你给了惑大人一枝有问题的世界树旧枝,惹得惑大人大发雷霆。”
米塞德笑容依旧,示意他继续。
“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米塞德表情微滞。
约书亚正了正神色:“只需要在那时,你能够帮我。”
“哦,唤神?”
米塞德搓了搓食指看向约书亚:“可是据我所知,到最后,你们这一系会是喀布尔的唯一拥趸。”
“我不认为你会在唤神时失败。”
约书亚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米塞德能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野心。
“我用一枝完好的世界树旧枝换你唤神时出手一次,你可同意?”
约书亚插着双手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扉之上。他知道在惑大人面前失败两次意味着什么,若是连续失败三次,他的所有野心与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哎~你果然还是不懂。”
良久,就在约书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米塞德叹息的声音传来。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交易,约书亚。”
“不同意?”约书亚震惊地看向米塞德:“你难道不知道拒绝的下场是什么吗?米塞德。”
“这样下去你谁都保不住!”
啪!
约书亚还想再说什么,他身后的房门就被佣人打开,那弯腰伸手的谦卑是请人离开的冷漠。
“哼!你会后悔的!米塞德!”
知道自己再不离开,这些佣人会变成什么恐怖样子,约书亚只是冷哼一声撂下一句狠话就转身离开。
咔嗒~
打开的房门又被佣人小心翼翼地关上。
米塞德看向窗台边上两叶颜色不一的小树苗。
“你会明白我的,对吗?”
“苍素。”
痛,好痛。
脑袋里面好像燃烧起了无止境的大火。那火焰扭曲着,叫嚣着要将这世上的一切都毁灭。
“喂!到了。”
泯镜抬头,看着这个暂时将自己从混乱中拉回的女人。
“这就到了?”
泯镜环视四周,强忍着脑中想要破坏一切的欲望。只见四周与之前环境一致,仍旧是漆黑的夜晚与散乱的图腾。
“啊,湖泊变了。”一道声音从女人身边传来,他这才注意到原本是月牙的湖泊现在变成了一个圆形,像是残缺变得完整,莫名让人觉得圆满。
“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白夭夭招呼一声,就带着他们往前面走去。也没走太久,他们就听到了吵闹的人声。
很快,一个聚满霍都尔人的营地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奇哟托姆内其?”
篝火旁的霍都尔人似乎没想到白夭夭会带来这么多人,看着剩下的人目光并不友善。
“别特么见谁都是歧视者。”
就在泯镜他们被霍都尔人的眼光盯得开始不舒服时,白夭夭上来就对着那个说话的霍都尔一个暴栗。
“长肌肉的时候,也麻烦长长脑子好吗?”
“皮其诺……”
被打暴栗的霍都尔人有些不甘心的碎碎念,白夭夭骂骂咧咧一个眼神过去,他就收了声,只得委委屈屈地隐入人群中。
“好了,回来便好了。”就在白夭夭对着剩下的霍都尔人龇牙咧嘴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霍都尔人身后传来,霍都尔人给身后的女人让了路,塞涅娜在这里医治了他们很多的同胞,理所应当地获得了他们的尊重。
尤帕人?
泯镜抽了抽眉,霍都尔人部落里居然出现了尤帕人,霍都尔人的叛乱与尤帕人又有什么关系?
“塞涅娜,你可来了。”
白夭夭捏了捏自己的肩,白嫩的脸上满是委屈:“我今天一身大汉,累死了。”
塞涅娜看了看白夭夭身边的几人,默契地知道她的一身大汉指的是啥,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姑娘家,可不能这么说。”
“嗷呜呜呜呜”白夭夭的脸颊被捏得飞起,但是还忍不住抱怨:“可是他们真的好重。”还臭,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空间道具,自己真的想把他们都打晕了放到蜉蝣小居运回来。
塞涅娜却是没有管她,直接看向库里斯塔背上悠悠转醒的憔悴中年人。
“您好,请问是费尔曼医生吗?”
费尔曼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长相温柔的尤帕女人。
“这里是?”
费尔曼甩了甩自己昏沉的头,只觉得自己看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里是吟唱之森。”
一股刺鼻的药味冲向他的鼻尖,他忍不住闭眼缓了缓,再睁眼,只看到自己身周站满了高大强壮的霍都尔人。
“周楠老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费尔曼看着眼前微笑的尤帕女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怎么总有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