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方奇怪的天地,只记得初次相遇,身体似软绵绵羊毛般浮在空中,环顾四周整个空间白茫一片,穷尽目光所见也无法找到另一个杂色,那些白色的又好似云雾飘渺,虽然看不见它形状,摸不出它的质地,却只觉得的自己的身体被它托起,轻柔的像是哄着婴儿睡觉的摇篮,伴着它微微晃动的合拍频率,身体各处的反馈都在这轻柔之中归于安宁,脑袋轻眠恍惚中好似已经进了梦乡。
但只听得四周风声大作,像是狂风和雨滴拍打着礁石,恐怖的气势和粉碎的礁石让我心生畏惧;像是铁器对撞的冷冽,火药出膛的轰鸣,像是心口被手握住全身如牵丝引线般僵硬;又像是不归的凶恶怨灵,在我的耳边咆哮,痛斥着每一桩桩恶毒的不公的对待,我不能完全听懂它的话语,只是它的诅咒早已离开了语言的载体,随着情绪也要把我的灵魂开膛破肚。
在那一片莫名的惊恐中,我的身子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得任由恐惧将我包围,而就在某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呼喊我的名字,随着我像是重获重力般从高处坠下,摔在了一片柔软的土地上。比从高处掉下的惊吓先传进我的大脑的是鼻腔中一股青草的芬芳,并未我神经大条如此快便能忘掉身后的恐惧情绪,只是混着雨后泥土气息的青草香气,正如它所在的环境中,风吹着雨声,雨落在土地洗涤浑浊那样接近于自然本身的宁静,反倒是将跟在我身后的那些混乱都清除了。
站定身形,稳定心神,眼前的世界才慢慢清晰起来。无边翠绿被风儿掀起波痕一直蔓延到天的那头,在于白日相交的地方,日光晒干水分扬着剩下的水汽将视野变得朦胧而更加遥远,至于翠绿的味道在刚才已然闻过。
草地上到处散着五颜六色的花儿,它们自顾跟着与自己一样的颜色站在一起,有的成块有的成片也有一些就两三簇孤单站在,也随着围在身旁的绿色打着波儿,我素来不爱看花分不清它们都是些什么种类,可它们随风摆动的影子却分明是韵味不同的倩影。
看到影子不由得想到催它产生的太阳,而在高空上却对立挂着两个明晃晃的圆球。一个如同火焰迸发着红色的热量,将四周的天空浸染上赤色,仔细看去在那流动的红之中好像有着岩浆流动般的液体,它们冷却凝固的地方仍泛着红光却划清了界限,好让后来者能顺着轨迹流动而消失在淡红色的尽头,而重中流出的液体不管相聚多远也能感到其中的生机与活力。
而在另一边泛着淡淡蓝光的球体在红色炽热的对比下,更加显得冷清,整颗球体如水晶般透亮如所谓蓝天般清澈,像一颗高冷的眸子看尽了人世尽头带着慈爱撒下淡蓝色的清辉,在那清辉之中分明感受到了别样的肃静,就连云朵也会尽力从它身边逃走,却又有着足够的宁静吸引着飞鸟前去。
纵使两者都有着充足的能量,令的天空也为之变色,可仍旧分别被包裹在一道七彩的圈中,只能位于东西两方极端遥遥对望,中间横隔的便是无尽的白色天空,或许永远也不能接近。
在愣神发呆时,地上的走兽多了起来,虽然听着它们的吼叫皆不相同,但放眼看去,一个个都是雪白白的一坨,丝毫不填一点保护色彩,就在青草的土地上打闹玩耍。其中有一只在远处看到了我,嗖嗖嗖得滚到我的面前,我才仔细看得清楚,那只动物长者兔子的脑袋,野犬的身体和毒蛇的尾巴,一对洁白的大板牙和红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为了再凑近点而俯下身去,才发现在他毛茸茸的外表下尽还隐藏着虎的利爪和蝎的毒钩,而它也仿佛被我的举动下了一跳,身体一转扭动着尾巴强而有力的向我抽来,而尾巴尖上明晃晃的倒钩也斟好了毒液。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身鸟鸣,我被它吓了一跳,它被鸟鸣吓着了打断了原本的节奏,两个的身体都不自觉的向旁边倒去,不过它却在倒地的瞬间顺势将身体裹成球形一股脑的滚远去了,而我却实实摔了一跤。
刚摔在地上一道火焰便从我身边掠过,落在我的身前,我定眼一看是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它的身形巨大,我一米八的个子它也要高上我两头,浑身被红褐色的羽毛披盖其中有着隐隐火光散动,长而彩色的尾羽不禁让人联想传出中的神鸟,炯炯有神的眼睛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在确定了我不是它要找的人后,随着一阵风过,红色的火焰从它身体散出,煽动的巨大翅膀掀起了一阵阵乱流,吹得我睁不开眼睛,而它却用那彩色的尾羽轻轻在我眼上拂过,径直朝远方飞走了。
随着扰动的气场散开,我方能睁开一丝眼角,好像看见一位少女站在我的跟前,我刚刚想要起身,环境却突然变化,原本晴朗的白日刹时变为了仅有烛火的暗淡,我感到一阵头晕就像是被挂在过山车上跑上几圈,又像是被塞在洗衣机里搅过几次,总之整个世界都在我的眼前旋转。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好闭上眼睛放松身体,等到身体不再有作呕反应,才缓缓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坐在一把木制椅子上,而旁边的同样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少女,我无法描述她的样子甚至无法看见她的外貌。而我和她中间的桌上放着的是她早已准备好的茶和点心。对角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身边传来少女轻柔的咀嚼声音,一切都好像我以前幻想过的退休生活,只差晚霞落日的余晖照进这个不大的房间。
突然脑袋又传来一阵剧痛,我从睡梦中惊醒,身体被高烧折磨的疲软无力,在梦中的安宁是自己能给自己的唯一安慰,纵然梦境中的一切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但幻想感受到的那份美好现在仍能哄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