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王子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英雄。我爸说,我是小龙王子转世的,所以我必须要做一个坚强、勇敢的海的少年!”
——海宝
这是一个濒临北部湾的海滨小镇,名叫岭海。小镇的天空和海,总是那么蔚蓝、明净,令人不禁浮想联翩。在夏季的正午,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湛蓝辽阔、一平如镜的海面上更是金光闪烁,如梦似幻。海风偶尔掀起一朵朵洁白如雪的细小浪花,犹如一个个欢快活泼的小精灵。
岭海是一个小渔镇,海中经常泊满大大小小的渔船,此外最常见还有那些以海为生的海鸥,它们最喜欢在渔船上空盘翔,还会轻盈地俯落下来,停在无人的船上,优雅地伸展着翅膀,宛若一个个风姿绰约的少女。
这渔家小镇的海边,对小柯老师永远具有着一种磁铁般的吸引力,总会令他流连忘返。他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海宝,是在他初到岭海镇那天的中午,在波澜不惊的大海边、银白绵长的沙滩上。
当时海宝在撒网捕鱼,小柯老师第一眼见到他时,海宝正站在没膝深的海水中收网,离他不远的沙滩上,放着一个渔篓子。
小柯老师走过来时,海宝已经提着他的小渔网走到渔篓边,一些小鱼小虾正在渔网中挣扎蹦跳。
海宝把渔网放到脚下,然后蹲下来,动作娴熟地将小鱼虾从网里解出,丢进那个渔篓子里。
小柯老师走近海宝,他心里盛满了对这个少年的喜爱,同时也对网鱼这活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由地向对方招了个招呼:“小弟,你好!”
海宝抬起头,冲小柯老师憨厚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海宝赤祼着上身,腹部有一道阑尾切除手术后留下的疤痕。他浑身皮肤黝黑油亮,身材瘦削,但比较高,乌亮的头发稍微过长,而且有些蜷曲,一双眼睛仿佛两颗晶亮的黑色玻璃珠,十分有神。他只穿着一条皱巴巴、严重褪色的牛仔短裤,脚上则是一双人字型塑胶拖鞋——一副典型的渔家少年形像。
小柯老师也蹲了下来,把手伸向网中的一条小鱼:“我来帮你。”
“别,”海宝连忙说:“叔叔,别把手弄脏了。”
“呵呵,没关系。”柯老师亲切地笑着,动手去解小鱼。
没想到,这看起来好像很轻松容易的活儿,对小柯老师却是不小的考验,他鼓捣了好半天,还是不能把小鱼从网里弄出来。
“叔叔,我来。”海宝接过小柯老师的活,三下五除下就搞惦了。
小柯老师不禁有些尴尬。海宝把小渔放进渔篓里,小柯老师随口问了一句:“小弟,你经常来打鱼的吗?”
“嗯,”海宝点点头,“叔叔,这个暑假我差不多每天都来。”
小柯老师“哦”了一声。过两天就开学了,从下个学期开始,柯老师将成为岭海镇第一小学的一名语文教师。他是从几十公里外一所村小学调来的,能从那个闭塞落后的小村庄来到经济相对富裕的岭海镇,小柯老师很感激组织对自己的照顾,对自己的前途,他也十分乐观。
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上几年级了?”
“我叫海宝,开学后就五年级了。”
“哪家学校呢?一小还是二小?”
“一小。”海宝低着头,一边忙一边回答。
正是小柯老师将要任教的学校。总共仅两三万人口的岭海小镇,镇上就只有两所小学和一所初级中学了。
小柯老师嘴角边露出笑,不由地抚摸了一下海宝光滑的肩头。他略一寻思,又问:“海宝,这些鱼是要拿回家吃吗?”
“嗯。有时候挺多的,吃不完,我奶奶就带到菜市场去卖钱。”
在小柯老师的印像中,当代的学龄小孩,不论城镇还是农村的,在课余时间,不是看电视上网,就是嬉戏玩耍而已,极少会主动投身到劳动中。因此,小柯老师对海宝更是打心眼里欣赏。不过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从身上掏出手机,拍摄起眼前的醉人海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