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兰友德龇牙咧嘴地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开始将注意力全数放在了寻找朱成碧这件事情上。他让人将兰府四周都挖了接近两米宽的地道,一是找寻出朱成碧遁逃的地道,二是阻止朱成碧离开兰府。直觉告诉兰友德,朱成碧还在这偌大的兰府之内。
虽然厅堂里面的尸体已经全被快速地清理完毕了,但这些机关与埋藏着的炸药却都是极为危险的隐患,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排查出来处理掉,特别是朱成碧逃走的那个地方的机关。那一处有三张其上满是酒盏筷子菜碟的桌案,旁边椅子的后方搁置了三扇大屏风,三扇大屏风的下面是一块由青石地板铺就的空地,每隔五步距离就会摆放一盆栽种着的绿色植物。然而他们几乎翻遍了所有的这些桌椅屏风盆栽绿植,却没有看见一处能够被触发的机关。他们谨记班斓说过的话,这厅堂里面埋藏着炸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毁坏这厅堂里面的任何东西。
兰友德离开厅堂前去查看,发现院门四周并没有挖出什么通往府外的地道。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迫不及待、急不可耐地折返回来询问班斓:“朱成碧究竟是触动了哪里的机关?”
班斓当即便立刻站起身来抬起手臂指向那三副桌椅后面的屏风:“只需轻轻转动靠厅堂门最近的屏风,地板就会出现一个一米宽的缺口,他当时就是趁你不备启动机关从缺口处跳下去瞬间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的。因为这个机关开启的时候不像其余机关那样有巨大的轰隆声音,所以才很不容易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虽然我不清楚这地道到底通往哪里,但是我可以推测估计现在的他已经逃出兰府了。”
兰友德当即便立刻跑到那里转动屏风,果不其然,他稍微轻轻一推,那屏风下面的地板就缓缓移动,渐渐出现了一个一米宽的缺口,这个缺口只能容纳一个人跳进去,地道口的深度目测足有五米左右。
兰友德握着火把纵身一跃跳入了地道,十多个手下也都纷纷随他一起跳了进去,班斓拿来了一个火把作势也要向下跳,兰友德的声音从地道里传出:“公主你不怎么懂武功,如果贸然跳下肯定会受伤的。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就乖乖守着兰府等我回来吧。”
班斓尴尬不已,不由得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翼与满头朱钗扯唇笑道:“呵呵那好吧,其实本公主也感觉得到自己若是执意跟着只会给你添麻烦。”
“嗯,公主你明白这一点就再好不过了。”兰友德极为满意地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仰望目送着班斓伸出胳膊让人搀扶着,一直要看到她仪态万千地扭着腰身离开了,这才抬脚迈步沿着地道一路探寻过去。
宽度只能容纳下一个人的地道悠长晦暗,地面很是阴热潮湿。走在最前面的兰友德高举着火把照耀着前路,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全部都被流淌而出的汗水给浸润湿透了。越往地道深处走去,火把上的火苗越来越小。没过多久,火苗彻底熄灭。兰友德的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后面的手下忐忑焦灼:“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这里一片漆黑不太安全,我怕朱成碧会待在前面搞偷袭,不如你与属下交换调整一下位置吧。”
兰友德丢了火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攥在掌心:“大可不必。朱成碧与我对峙之前就已然负了伤,即使他在前面等着偷袭也不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他的招式我早就烂熟于心,根本不用看他出招都能够预判到他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招式对付我。我们加快脚步,我有预感,这里应该是离出口不远了。”
众人一听兰友德如此之胸有成竹,倒也没那么提心吊胆了。他们谁都没敢再多言语一句,纷纷跟在兰友德的后面共同朝着地道的最深处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兰友德一脚踩空,重心不稳的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下坠落,爬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双脚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固定住了,刚动了动双脚,一阵钻心的疼痛当即便立刻侵袭而来,令他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查看四周围的情况。由于没有光亮,看不清楚任何东西的兰友德只能尝试着伸手去触摸,这才恍然发现原来这里是一个宽度约莫有两米的深土坑,土坑坑底被放置了一个用来捕捉猎物的夹子,卡住了自己的脚踝。兰友德拧眉咬着唇瓣继续忍受着疼痛缓慢向四周围摸索,结果触手可及的全是濡湿的泥土,摸索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无意间摸到了一块极其坚硬的地方,他的心头猛然一跳——地道深处除了土壤以外几乎都不会有其他东西存在,这个坚硬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机关?
兰友德屏息用力按下坚硬处,谁知想象中的轰隆声并没有发生。兰友德有些失望,又尝试着摸向其他地方,果不其然又摸到了一大片坚硬的东西,这些坚硬的东西似乎还多了一些完整的纹理图案……不,不对,那好像不是纹理图案而是文字,可究竟是个什么字呢?尤?土?兰友德蹙眉,反反复复地摸索了好几遍,突然间福灵心至,终于确定以及肯定,认定自己摸到的这个就是龙字。他再接再厉,又朝着后面坚硬的地方摸去,这次笔画的复杂程度和龙字差不多,但他没用多长时间就再次确定以及肯定,认定第二个字是凤。其余的地方无非就是一些“人体似宇宙,一境一造化,万化生於身,道法全自然”之类的话语,除此以外他也就没有再继续摸到任何别的什么刻着的凹凸纹路纹理。只是这第二个凤字少了一道笔画,他尝试着将那道缺少的笔画用手指描上,下一刻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了起来,他的侧边裂开了一道口子,随着口子的裂开有光亮渗透了进来。兰友德的眼底掠过几分喜色——想必他是摸到了机关并且解了机关的设定。因为有光渗透进来,兰友德逐渐看清楚了四周围的情况,他就是在一个只能容纳一两个人的土坑里,双脚被夹子夹住,脚踝处已经鲜血淋漓。
兰友德赶紧让站在上方的手下跳下来帮他掰开夹住脚踝的夹子,等脚上的夹子被掰开,兰友德活动了一下双脚,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他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绑住了自己流血的地方,然后带领着众人从侧方显露出的出口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个宽敞无比的暗室,暗室里排列着架子,架子上放着许多酒坛。
兰友德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顿住了脚步不再继续往前进。他皱了皱眉用鼻子闻了闻,低声困惑不解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些酒坛里该不会统统都是炸药吧?”
手下们眼底满是惊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不远处朱成碧拿着一个火把肆意仰头哈哈大笑着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想不到你们居然能够这么快就破解了布置隐秘的机关找了过来,我可真是相当佩服你们。”
兰友德面目满是狰狞,恶狠狠地瞪着朱成碧:“你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或许我能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朱成碧挑着眉忍俊不禁:“留我一个全尸?呵呵,你未免也太过于狂妄自大了吧?你以为我为何藏匿在这暗道里面不出去,难道我真不是在等着你找过来吗?”
“难道不是因为外面正在挖地道,你怕打草惊蛇被发现了,所以才不敢在这时候出去的吗?可惜无论向后退还是往前进,你都不可能脱身离去。”兰友德似乎是戳中了朱成碧的痛点,他眼睛猩红,冷哼一声:“不可否认,你确实很聪明,一步步将我逼到了这般境地。放眼整个天下,恐怕除你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办得到了。”
“哈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人命短,坏人方可活得长长久久——你原先不是骂我作恶多端早就应该去死的嘛,现在才知道讲些好听的话来拍我马屁已经晚啦!”兰友德小人得志便猖狂,眸光微眯死死盯着朱成碧诡异地勾唇笑了笑。
“怎么就晚了,如今你不是一步步地落入了我的陷阱吗?实话告诉你吧,早在你踏入进这个地道里面来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我的计谋,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败了一次就决不会允许自己败第二次。”朱成碧脸上神情平淡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丝毫未见惶恐惊慌畏惧绝望,与他形成强烈对比反差的是兰友德脸色大变:“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婆婆妈妈?”
朱成碧握着火把轻轻敲了敲架子上搁放着的一个酒坛警告道:“这些酒坛当中盛装着的可不是美酒而是炸药,一但将其打开后再用火把点燃,只要是地道里面在场的所有人就统统都得死。我在暗中筹划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些保命护身的王牌吗?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放我离开,咱们大家全都相安无事活下来;第二,我点燃这些酒坛,咱们大家同归于尽全都死在这里一起去下地狱。”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逃出去就能够反败为胜了吗?”兰友德攥拳怒目暗自咬牙切齿,无论如何都没有猜测到朱成碧居然还准备了一个后招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更何况能不能够反败为胜那是之后的事情,我只在乎眼前的结局。”看出兰友德眼中犹豫的朱成碧笑着乘胜追击,“你最好现在就带着你的人给我滚,退出地道后记得要立即按我的吩咐传达下去,让你的人停止挖掘地道。我倒数喊三个数,如果你不依言照做,我这就点燃面前的这个酒坛,三……二……”
“算你狠,滚就滚!”兰友德抬手打断了朱成碧,吓得一步步哆嗦着往后倒退。他一路后退到了暗室的门口,身影缩在墙边一角瑟瑟发抖地放起了狠话:“暂且让你继续苟延残喘多活几日,希望等下次再见面的那天就是咱俩之间最终痛快决斗的时刻,我迟早会要了你的狗命的。”
认为自己已经强行找补挽回尊严不至太过丢脸丧失颜面的兰友德撂下狠话后仓皇逃窜,根本不敢再作停留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离开地道从厅堂的入口爬了上来,一直在这里守着的班斓连忙走过来搀扶着他出了地道口,焦急地询问道:“怎么样,发现我前夫了吗?”
“地道的尽头有一个暗室,暗室里藏满了炸药,朱成碧用那些炸药威胁我放他离开,如果我不放他走,咱们这里所有的人统统都要给他陪葬。”兰友德故意在班斓跟前夸大其词,怎么都没料到事情居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他原本想等朱成碧离开地道后就趁机将其给拿下,可惜他的这个打算终究还是落了空,朱成碧所处的暗室早就设定好了出口,这个出口极其隐秘,即使将兰府四周都挖深了好几米还是没找到连通暗室的出口,待兰友德再派人去往地道暗室时,朱成碧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将暗室里面藏着的火药全部都给搬了出来,火药的数量之多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为此不免觉得有几分棘手的兰友德眸光微闪瞥了眼班斓,当即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打算——这个狡猾奸诈的贱女人,为了给朱成碧留下一条逃生的通道,应该早就偷偷摸摸地将这些火药藏在这个暗室里面了。
“你没事吧?”班斓看见兰友德脚上的伤势眼底泛起了担忧。
“我没事,定不会误了同公主殿下洞房花烛。”兰友德冷冷凝着班斓蹙眉似笑非笑,“我不后悔将你带入兰府,更不后悔娶你为妻,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你刚一进入兰府时就占了你的身子……我真是愚蠢至极,居然还想要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新娘,这是我此生所犯最大的一个错,如果再给我重来的机会,我绝不会再纵容你的所有行为。”
班斓耸了耸肩膀,连连摆手:“也不知究竟是本公主太笨不理解你的意思,还是你太傻误会曲解了本公主。”
“无须纠结,今日夜晚务必好好调教以令公主殿下好好领受这个问题的答案。”兰友德不置可否,想入非非地打量着班斓那绝美漂亮的脸蛋与婀娜多姿性感妩媚的身材,一时间激动坏了,张嘴流着口水冲班斓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