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王爷!王妃她终于醒了!”
婻荞眼见着孟欢长缓缓的睁开双眼,竟高兴的大叫了起来。
“王妃,您终于醒了,婻荞跟王爷都要急死了!”
孟欢长醒来后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一旁的孟良看却没有只言片语,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平日里一向坚强的孟欢长从未有过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孟良的脸上全是摘取赤芝时留下的伤痕,这一路上持续的放血供给赤芝更使其面无血色,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王妃,您怎么哭了!您是哪里不舒服嘛!您告诉婻荞,您怎么不说话呢!”
婻荞并不知孟欢长已然失声,她焦急的摇晃着孟欢长的身子。
“婻荞,让她好生休息吧!此刻她怕是没办法再与你说些什么了!夫人应是被人用药毒哑了!”
“什么?王爷您说什么?哑…了?”
婻荞不敢相信孟良的话,仅仅分别了数日,孟欢长竟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她打心里心疼孟欢长。
“好了,夫人刚醒,身子虚弱,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孟良知道以孟欢长那要强的性子,她绝不愿接受众人怜悯的目光,更不愿靠着他人的同情度日,他想给她留些空间自行平复,如此也能为她保留多一分尊严。
令孟良没想到的是,他刚转过身去,孟欢长竟主动拉住了他的衣角,她想让孟良留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需要孟良的陪伴。
“你们先出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她!”
“王爷,还是让婻荞留下吧!您为了取赤芝给王妃入药险些丢了性命,这一路上为了使赤芝完好无损,您又接连的放血,婻荞怕您的身子会撑不住!”
“无碍,她定是吓坏了,想我留下陪她,你去给她准备些肉羹一类好下咽的吃食,也好补充些体力!”
“是,婻荞这就去!”
孟欢长一个眼神孟良便能知晓她的心意,他将孟欢长扶起身来,自己则坐在她的身后,让她可以靠着自己的身子,孟欢长的全身都是伤,孟良用自己的身子撑住她会令她舒服些。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再不会放开你了,之前是我蠢,居然因为你与曦紫的闲谈之语而跟你呕气,其实你离开王府的那一刻我已经后悔了!可是我放不下脸面,我更怕你会拒绝,我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只能远远的保护你,尽管如此却还是让你受尽了苦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不会再放你走了!”
孟欢长看着孟良的手腕还在向外渗血,虽然医师已经给他处理了伤口,可一路上他反反复复的割腕取血,伤口颇深,此刻稍一用力伤口便会撕裂,孟欢长不知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值得孟良这般钟情于自己,想想自己曾经那样的无视他,伤害他,践踏他,孟欢长心中有愧,可如今想开口道一声抱歉都不能,这大概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
“王爷,婻荞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婻荞端来了一碗鱼肉羹和一碗甜豆花,这甜豆花是孟良特意命人去市集找了豆腐坊现磨的,他想孟欢长醒来后一定会想这甜豆花。
“王妃,医师说您的脏器受损要吃的清淡些,婻荞特意做了您喜欢的鱼肉羹,这甜豆花是王爷特意找豆腐坊为您磨的,您趁热用些吧!”
“婻荞,你下去休息吧!你日日跟着孙英奇去寻人也累了,今夜我在这照顾她就好!”
“是,有王爷在婻荞就放心了!”
婻荞转身的瞬间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部涌心间,那种滋味让她终身难忘,这是不是就叫做造物弄人,为什么彼此相爱的两个人非要受尽磨难才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呢!
“小心烫!慢慢来!”
孟良吹了又吹,小心翼翼的将鱼肉羹一口口的送到孟欢长的嘴边,一向倔强的孟欢长竟然号啕大哭了起来!
“丫头,怎么了?是太烫了吗?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你别哭!要不我让婻荞来喂你?”
孟欢长死死地抓着孟良的手臂边哭边摇头,孟良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孟欢长强忍着疼痛从怀里掏出了孟良交予她保管的那条锦帕,她离开煜寒王府之时没有带走任何的金银珠宝,连那半块虎符都留下了,唯独带走了这条锦帕,那时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要将此物带走,或许是想着孟良有一天会为了向自己讨要此物而再次出现吧!
即便孟欢长满身的血迹,可这锦帕却没有沾染半分,她始终将其贴身收着,放在心口的位置,足以见得她是多么的珍视此物,若锦帕染血,只怕自己已是性命不保。
“你这傻丫头,竟然只带走了这锦帕,那般危险的情境下你竟还能将它保存的如此滴血不染…”
此刻孟良的心中自责极了,他能想象到孟欢长在与狼抗争的时候定是为了保存好这条锦帕而吃了不少的苦头,她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狼撕咬的不成样子,唯独这锦帕依旧完好。
孟良坐在床榻边流下了自责的泪水,孟欢长便用那锦帕轻轻的替他擦拭着,此刻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径直吻上了孟欢长的唇,令孟良感到意外的是,孟欢长并未反抗而是试探的回应着孟良,孟良的嘴唇微凉,而他的心确是无比的火热,他恨不能将眼前的女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不要与她分开,孟良的泪水顺着面颊流到了孟欢长的肩上,那咸咸的泪水令孟欢长的伤口有轻微的刺痛,身体微微颤抖。
“对不起,弄疼你了!”
孟良的温柔永远是为了孟欢长而保留的,他轻柔的吻遍了孟欢长身体上的每一处伤痕,此刻他心中想的都是要将这些伤痛十倍百倍的奉还给加害孟欢长之人。
这一夜孟良只是侧卧在床榻边上和衣而眠,孟欢长稍有不适,他便要轻轻的替她挪动身体,直到天亮孟欢长才睡得安稳些,身上的痛感也略有减轻。
清晨,婻荞进房替下了孟良,她不忍心看孟良就这样一直熬着,还有好多事在等着他。
“王爷,您有伤在身,又一直守在王妃身边彻夜未眠,你快去小憩一会,这里有婻荞伺候,您就放心吧!”
“好,正好我有事要与孙统领商议,若王妃有事你立刻通知我!”
孟良哪有心思休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查清加害孟欢长之人。
“王爷,卑职已经从得欢楼那龟公的口中打探到了发卖王妃的牙婆,现下卑职已经将人带了回来,您可要亲自审问?”
孙英奇办事就是利落,深得孟良的心,孟良所想之事他早已提前办好!
“把人带上来吧!”
那牙婆直到被抓时才知道被自己发卖的哑女竟是当今煜寒王妃,自己也吓了个半死。
“王爷赎罪,老婆子真不知道那姑娘是煜寒王妃,我只是看她生的那般标致才将她卖给得欢楼的龟公李三,求王爷饶了老婆子这条贱命吧…”
牙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跪在地上作揖磕头的求孟良留她一命!
“是谁将王妃卖与你的?”
“我真的不知,来人只说王妃是府中家主的通房丫鬟,在家中犯了错才被发卖的!”
“除此之外呢?”
“王爷明鉴,我怎敢欺瞒您!除此之外,我真的一无所知!对了,将王妃带来的那男子眉心处有一道疤痕!”
“眉心处?你确定是在眉心处?”
“是的,我确定!”
孟良听到此便已知晓是何人将孟欢长卖给了牙婆,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那人要这般加害孟欢长,如果只是为了取得虎符大可不必费此周折,以孟欢长威胁自己岂不来的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