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她答道,白皙的小手放下洞箫,起身回头。
瓜子小脸俏嫩,看着就十五 六岁,夜空银光照亮了侧颜,凭添了一抹华贵。
“你…您是桂花仙子吧…好年轻,睡醒啦。”他原以为是高冷大姐,心怀敬畏,没想到是位可爱的小妹妹,想好的措辞全作废了,也严肃不起来,尴尬笑道。
“这是哪,你是谁,花谱为何在你手上。”她警惕,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叫姜南,这里是瓯州,花谱是我从浥州带来的…”姜南坦诚交代道。
“你跟结姐是同学呀,我有印象,既然是她给你的,我就不多问了,现在是何年何日。”桂花伸了个懒腰,问道。
“十月廿十,我是九月十三回来的。”姜南说道。
“近两月了,这段时间,没人看着,你拿花谱做了些什么事。”桂花质问道。
“主要是用来打鬼,还有辅助修行…”姜南简述起来。
“嗯是个不错的用途,善加使用吧,话说她给了你哪些花。”桂花微笑道。
“十朵,菊、杏、荷、桂、水仙…”姜南掰着指头数道。
“功效都挺平和的,可能是怕你乱用。”桂花打量着他,嘀咕道。
“小姐姐,你是吸收了这片树林的灵气,苏醒了嘛?”姜南好奇道。
“呵,不是,树的灵气太粗韧,花谱难以利用,我是借助月光复苏,昨晚醒来的。”桂花看向西边,即将落下的月,说道。
“原来如此,等到来年春天,我找处花海给你们。”姜南笑道。
“谢谢,对了,你把花谱带到树林干嘛,月亮升起后,我看到花谱在个树洞里,被叶盖遮挡,采光不好,于是我来山顶了。”她抱起肘,好奇道。
“是一位金衣大姐,她叫我…”姜南挠头,讲起那天的事。
“好吧,难怪花谱情况更糟了,原来还透支过,别再拿花谱当盾牌了,再接一次那样的攻击,恐怕要报废了。”桂花指着他,警告道。
“啊,这么严重,要…要紧吗。”姜南心头一沉,问道。
“需要许多温润的花之灵气来修复,明年再说吧,你最近用桂花,有什么感想嘛。”桂花转嗔为乐,感兴趣地笑道。
“拿来修炼,效果非常棒。”姜南想到此,兴奋道,强忍住去搂她的冲动。
他讲述新冰经的运行原理,桂花觉得被认可了,开心地夸道:“哇,你好有创造力,以后看情况吧,我会指点你一些,关于花谱的奥秘。”
说完,她又打起呵欠,看着很困。
“真的吗,太感谢啦,凌晨两点,是该睡了,你回花谱嘛。”姜南看表说道。
“不然呢,我要休息了,改日见。”桂花挥手告别道,走进画卷中,消隐。
花谱自动合拢,高台静寂,姜南恍然地,感觉做了场梦,愣了两秒。
一阵刺骨的狂风吹来,激醒了他,姜南赶忙揣着花谱,赶忙下山。
等回到木屋,姜南饥寒交迫,困的眼皮直打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觉,睡到了隔天正午,真意担心出事了,来叫他。
“喂,昨晚熬夜啦,睡的这么熟。”她开窗通风,问道。
“没错,睡不着,不过你家的稻草席蛮舒服。”姜南揉眼道,起床洗漱。
“好巧,我也失眠,两小时后出发,吃好饭,去收拾行李吧。”真意苦笑道。
“行。”姜南穿好衣服,去庵里吃饭,接着跟随真明,到洞里。
雨霂庵背后,是座石峰,由大块的流纹岩构成,底下有个天然山洞,经阴霞洞历代 开凿,很是宽敞,顶部有天窗,照进了阳光。
姜南到门口,看到了书架、剑架、石床,以及各类生活用具。
很有生活气息,他欲进去参观,被真明拦住了。
“姜南,不能进去哦,宝镜就在那。”真明指着上面,说道。
“啊?”他抬头,看到一面八方玉镜,用红绳悬挂在离门口不远的石壁上。
“嚯,这架势,是要防谁嘛。”姜南惊讶道。
“不清楚,我们自出生起,就看到它挂在这了,要帮你拿下来嘛。”真明问道。
“算了,不用麻烦,免得破了某种风水。”姜南谨慎道,盯着镜子,莫名地有种不妙之感。
“也行,那去收拾吧,我给你两包新采的蓬莪术,回去煮着喝。”真明笑道,从他旁边经过,忽地敛笑,诧然地瞥了他一眼。
桂花?
“好,谢谢。”姜南没察觉,转身走出了洞。
两点半,三人带上行李,下山。
这可比上山轻松多了,很快走到小庙,姜南倒出零食,拿上登山袋。
接着原路乘车,返回瓯州。
做到站,已深夜,三人打的,她俩往医院赶,姜南则顺道回了家。
手机已关机,姜南充上电,再到浴室洗澡。
左手缠着绷带,只能用热水打湿毛巾,擦拭全身。
正洗的高兴呢,无意间,看到垃圾桶里有许多烟头。
靠,真败心情,姜南无语极了,赶紧洗完,回屋歇息。
余阿姨见他回来,来跟他谈话。
问他玩的如何,姜南给她展示长漈山的风光。
阿姨看的开心,但接着转为忧虑。
因为蔡岳,这些天都很晚回来,夫妻俩问他,他暴躁地拒绝回答。
生意忙,没空看管他,他俩急在心里。
“准没好事,我之后有空,去调查下呗。”姜南耸肩道。
“不,小姜,我是看你跟那些警察蛮熟的,能否请他们帮下忙。”余雅哀道。
“没问题,我明天就行动。”这小子真混蛋,姜南暗骂,咬牙道。
余雅稍微宽心,又谈了些家常话,便回屋了。
熄灯睡觉,不久,门打开,蔡岳回来了,噔噔地上楼,带来一阵臭汗味。
姜南被恶心的不行,开启手机,刷起来。
特务局的内网,更新了许多消息,尤其是鞋厂的。
小女孩还在病房,接受救治,已能说话,警员去问。
她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那夜听到厂间许多人惨叫,她害怕地躲进被窝里,不知多久后,黑暗中,她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鬼使神差地,到了杂物间,被其抱在怀里。
邪僧察觉到,妈妈像疯了般,将她压在袋子里。
她捂住口鼻,支撑了许久,后来缺氧,昏厥了。
推测,应该是鬼魂用阴死气,屏蔽了她的气息,让外界察觉不到。
“我的天哪。”想到她跟那具遗骸呆了两天,姜南不寒而栗。
明天去医院看望她吧,免得落下后遗症。
但林佳丽是如何变成鬼的,以及邪 僧的身份,依旧扑朔迷 离。
小青说她不久前,抱怨被主管骚扰过,可能有关系。
那个惨死的秘书,有员工目击,十四日下午,她跟个和尚打扮的一块进入老板的办公室,神色恭敬,或许是她请来的。
邪僧丢下的身体,是个约莫三十的男性,识别不出身份,估计又是州外的。
萧猜测,这不是本体,而是他附身的。
符咒的话,有眼尖的老道识别出,是销魂用的,但不知出自哪派。
如果他以这种方式,炼出了五个以上的鬼,那在特务局成立前,就很可能在活动了,局子目前高度重视。
陶玉玲嘛,剧院这两天没动静,李湛去细致地搜过,在排练室找到阴物活动的痕迹,其他就没了。
院长出席了艺校的活动,面色青黄,但的确还活着,他们不好多问。
毕竟是跟林局长同级的领导。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姜南叹道,睡下了。
翌日九点,他醒来,洗漱完,吃着阿姨做的肠粉,去医院找真意。
她俩在八楼,重症病房守候,当姜南到时,看到个穿白大褂的银发医师再给她俩讲解手术的事宜,眼神端正、锋锐,一看就厉害。
他说的深奥,两姐妹听不太懂,只是不断恳求医师,千万要细致,别出差错。
后谈到费用,他说虽有海局长的担保,但要尽快缴清,免得影响后续维护。
哦,原来是冬姐帮忙,难怪医院会同意,姜南想到。
谈完话,十一点多,要动刀了,护士推出病床。
他看到一位插了许多管的慈眉善目的中年阿姨,面色死灰,气若游丝。
希望能顺利治好吧,姜南默默祝福。
这是场漫长的手术,姜南请客,去校食堂吃牛排。
她俩难掩焦虑,没说什么话,吃完后便到手术室外等了。
姜南则去看白心好,她在三楼,普通病房。
小女孩正在床上啜泣着,一位年轻护士在哄她。
“小白,怎么了。”姜南走近,怜悯道。
“她想妈妈了,你是…”护士问道,姜南出示警员证,说明情况。
白心好抹着热泪,感应到他,抬头看,呢喃道:“我见过你…”
“当然啦,我背过你,小白身体还好嘛。”姜南亲昵地摸她的背,问道。
“医师说,脑部受损了,有癫痫的症状,得留院观察。”护士皱眉道。
“哈,小白,让我看下眼睛。”姜南惊讶,温柔道。
女孩感到,他有股奇异的亲和力,心里一暖,停止了哭泣。
“哥哥,你见过妈妈嘛。”她配合地睁大眼,问道。
“嗯,没有,她肯定是位很棒的母亲。”姜南笑道,眼里有光,灵魂应该还行。
“你骗人,我看到了…”小白忽地激动道,又开始哭泣。
“别哭啦,那个…是不好的幻觉,护士小姐,请问有金银花嘛。”姜南擦掉她的泪,尝试安慰她,并问道。
“张姐那有,要给您泡杯茶来吗。”她敬道。
“不用,干花即可。”姜南说道。
拿到花,加点酒精,搅出花液,姜南在其额上画了朵乳黄的花。
花纹闪白,散发出许多清白微粒,滋养着灵魂。
“哥哥,这是什么,好舒服。”女孩感到动人心魄的温适,好奇道。
“一朵金银花,它在治疗你哦。”姜南笑道。
“像妈妈…”哭累了,不久,女孩安心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