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Y星人说,“是无情的战争毁灭了他们。3000多万年过去了,他们曾经创造的文明,和战后的废墟,如今在D星上已经找不到丝毫痕迹。”
波娜卡莎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我也是心绪起伏,百感交集。
也许,相对浩瀚的宇宙,这个星球上的一切都微渺得不值一提。可是,如此辉煌的文明,和如此繁盛的生命,却在自相残杀的极端方式中走向终结,又是何其悲哀!
我们的地球同胞,如果也不珍惜生命,不热爱和平,谁敢保证,未来的地球人,不会也灭亡于战火中,永远不复存在!
战争太残酷了!地球人的两次世界大战,和后来的一场场战争,都不知令多少无辜的人们饱受创痛,家破人亡,流连失所。
波娜卡莎的男朋友贝罗,就是一个战争受害者。
波娜卡莎把我视为“蓝颜知己”,她和贝罗的事,从不对我隐瞒什么。我知道,贝罗的童年是在塞尔维亚度过的。在这个欧洲东南部的小国,贝罗曾经有过一个非常温暖、美满的家。他父亲是个医生,母亲是一所福音学校的教师。那时候,贝罗还有一个可爱活泼的小妹妹。
然而,在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中,北约战机的狂轰滥炸,令无数塞尔维亚人蒙受大难。贝罗的父母和他年仅6岁的妹妹在炸弹下不幸遇害,劫后余生的贝罗,也失去了一条小腿。
从此,贝罗成了一个残疾少年和战争孤儿。他伤愈后,被外祖父带到了俄罗斯。那一年,贝罗只有12岁。
成年后的贝罗,身残志坚,自强不息。家庭的悲惨变故从没有把他打垮,但也成了他内心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
所以,贝罗强烈地憎恨战争,努力地呼吁和平。他的经济况状并不算好,但是,他每年的大部分收入,都用以援助那些在战难中挣扎求生的人们。这正是被无数男性奉为梦中女神的波娜卡莎对贝罗情深不渝,并主动对他展开追求的重要原因。
波娜卡莎咬了咬嘴唇,问:“Y星人先生,请问,D星离地球有多远?”
Y星人说:“这个星球就在太阳系内,它是一颗美丽的蓝色星球,月球是它的卫星。”
太阳系内?
蓝色星球?
月球是它的卫星?
我只感到自己全身血液往脑门直冲。
“这不是地球吗?”波娜卡莎又大叫起来,声音尖利,一张脸涨得通红。
“不错,波娜卡莎女士。”Y星人轻描淡写地说,“我口中的D星,正是你们的地球。”
我口干舌燥。波娜卡莎的神色几近狂乱:“这不可能!D星人不是已经灭绝了吗?地球上怎么还有我们?”
Y星人说:“已经灭绝的地球前人类,和你们这种地球人类,是不同的两个物种,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接下来的话,一样令我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他们才是地球的原住民,而你们是移民的后代。”
波娜卡莎目瞪口呆。我也似乎已经失去思维的能力,使劲地咽了咽唾液。
“我们Y星的文明、科技,比地球前人类更先进,我们多次派人到地球进行秘密观察,所以,地球上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了如指掌。Y星人倡导和平、博爱,我们反对地球前人类的战争,但是,我们也不好干预、阻止。”Y星人说,“他们灭亡后不久,Y星一个大型宇宙科考团队抵达太阳系,登上了火星。其时,火星上的环境更加恶劣,那些幸存的Y灵,也已经面临绝境。为了拯救他们,科考团队把一半Y灵带到了地球,让他们在这里栖息。曾经饱受战火摧残的地球,虽然已经是满目疮痍,但还是能适合生物生存。经过了极其漫长的岁月,地球上的Y灵,最终进化成了今天的地球人类。所以,你们这些地球人,全都是火星移民的后裔!”
我们地球人是火星移民的后裔?!
即使是全世界最权威的科学家发表这样的言论,也只会被斥责为荒诞不经。但此刻耳听到眼前这个外星人亲口所说,却又由不得我不相信。
Y星人说:“那种Y灵,我还是称他们为火星人吧,他们就是原始的地球人类,是你们今天这些地球人的祖先!”
那头古猿挥着手臂,“嗬嗬”地叫着。它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光碟。
我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它,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间,我省悟了过来,指着古猿叫:“我明白了,被带到地球来的火星人,就是这种古猿!”
“呵呵。”Y星人朗声一笑,说:“是的。很多地球人相信,他们是从远古的古猿进化而来的。可是,谁能想到,最早的一批古猿,竟然是来自火星。”
波娜卡莎的表情就像在作梦,她闭上眼睛,片刻又睁开,问:“Y星人先生,火星上的古猿,一半到了地球,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古猿,被带上了我们的星球。从此,Y星成了他们的新家园。在Y星人的关怀和爱护下,这些火星移民过得无忧无虑,自由快乐。3000多万年来,他们也在不断进化,只是比他们那些在地球上的同胞缓慢得多。这是因为两个星球之间环境的差异。Y星上的古猿,我们从不把他们当成动物,而是视为朋友。他们也是Y星的重要成员。”
Y星人指着那头古猿,语气里含有笑意,“这是我的伙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这次我到地球,把他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