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居然还流眼泪了!”
强烈的窒息感刺激的库里斯塔流出了眼泪,他感到捂住自己口鼻的大汉越加用劲,自己能听到他亢奋的喘气声。
“够了,熊。”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勒死时,一个人声及时打断了他。
“别用自己的手。”
“嘿!真他妈麻烦!”
身后的壮汉恼怒地松开自己的手。库里斯塔还来不及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咔嗒!
库里斯塔一抬头,就看到了顶在自己额头的漆黑枪管。再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棕色的,带着五颜六色花纹的脸。
“喂!新兵。”
他看到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带着嘲讽:“下辈子,别来布克星。”
库里斯塔的瞳孔为之一缩。
砰!
尚算洁白的墙面上,跪倒的人无助地向后倒去,然后神奇的是持枪的那人却最先喷出鲜血,子弹像是略过库里斯塔重重冲入他的脑中,带给他所谓的救赎与安眠,就像神迹。
然而,神明无法顾及子民的生死,就像祂无法在意一片树叶与一朵花。
“真的是晦气!”
库里斯塔呆愣地看着面前突然被爆头的霍都尔人,巨大的恐慌让他变得呆愣。他愣愣地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残破的女神雕像上站着一个身着古式长裙的娇小女子,月色将她的粉色长裙镀上一层温柔的白,就像天之国的神女。
“神……女……”
库里斯塔喃喃出声,他身周的霍都尔人却是浑身紧绷,几乎是在那人倒下的瞬间就各自找到了掩体,很有默契的,在他们沉入阴影的那一刹那,枪声,在月亮隐入云朵的一刹那,密集而起。
“快跑!!!”
库里斯塔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怒吼,就被别人抽空的一枪打的只抽冷气,就算他躲得够快,但是他的大腿也中了一枪。
他只能哆哆嗦嗦地给自己做好简单的急救,就摸摸索索地往更深处的阴影爬去。他得想办法弄支枪,什么枪都行!他可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
强忍着巨大的痛楚,库里斯塔都不知道自己前进了多久,有多少米,他只知道大量失血已经让他变得不再清醒。他开始回想起从前在帕多罗星的日子,慈祥的白维老师和严厉的范秋鲁老师以及当时冰冷着脸不爱笑的罗姆。
“我们到底为什么到布克星来啊。”
终于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什,库里斯塔一抬眼,隐约可以看到反射的刀光。
“行吧,总比没有强。”
库里斯塔苦笑一声,将刀拿入手中然后找个视线盲角瘫坐着休息。
“确实是霍都尔人的制式。”借着微弱的月光,库里斯塔端详着手中的长刀,长约三尺两寸,铜兽环首。
“可是这不对啊。”
霍都尔人战刀,取自其先祖,几乎每一家男子成年都会为自己重新淬炼长刀。只是霍都尔人历史毕竟太过悠远,家传长刀经不起代代打磨,是以到后面只以形制长传。但这都只是记录在通史中的话。
野史中有过记载,说霍都尔人长刀传自先祖,虽不能着用,但是化其身,为后世兽首着目,以求祖宗庇护。
这是自己与罗姆从图书馆的阴暗角落淘出来的书,老旧的书打开书封就出现硕大的几个字。
道听途说!不堪入目!——乔纳尔
当时自己和罗姆相视一眼只是笑。历史上乔纳尔一系与此书作者宣明一派不对付,到最后以乔纳尔一系的胜利为终,这本书被扫到图书馆的最底层都算乔纳尔惜才了。毕竟布克星的派别之争,大多以灭绝对方学说理念为终,大多都不得善终。
“未有点目。”
库里斯塔苦笑出声,有点悲从中来。霍都尔人是个自相矛盾的民族,某些约定俗成的惯例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总是不管用,这就是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们的原因,因为没人能搞得懂他们。
比如说塑物不点目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是制式长刀需点目却没多少人知道。
“这世界,真是烂透了。”
库里斯塔盯着兽首,只觉得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小,间或听到有人叫骂,但是这不重要了。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而后自己握紧长刀,在那人踏进这屋的一瞬间,蹦跳而起,一下就向那人劈砍而去!
杀一人,他不亏。
“库里斯塔?”
云朵渐散,月色重新笼罩大地,库里斯塔看见来人的脸,不由得一惊。
“费尔曼医生?”
劈砍的动作一滞,大腿的痛感一下占据了神经,库里斯塔闷哼一声然后一头就向旁边栽倒而去。
“库里斯塔!库里斯塔你怎么了?”
当库里斯塔被费尔曼医生扶着往外面走时,他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周围的环境依旧漆黑得可怕,腐烂的臭味闻的他都想吐。
砰!砰!砰!
只现在的环境并不安静,捶打声和哀号声充斥着这黑暗的空间,让他没有那么恐慌。
“说!谁让你们干这样的事!”
费尔曼医生带着他停留在一处,他抬眼,就看见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神女在抽打着那个棕色皮肤的霍都尔人壮汉。
“这……这是我们祖先的旨意。”
强壮的汉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是血,但是他吐出碎掉的牙齿,肿胀的眼中流露出狂热。
“我们的祖先让我们收复失地,将你们这群臭虫彻底地消灭!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放屁!”
白夭夭额头青筋直跳,只觉得这个狗东西在恶心自己,忍不住又给了他一拳。
“夭夭小姐。”
在看到壮汉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费尔曼医生忍不住咳嗽一声叫停白夭夭:“你再打下去,他就要没命了。”
“哦,是这样吗?”
白夭夭拽起瘫软的壮汉,看见他嘲讽的笑咬了咬牙,忍不住一拳就将他打晕。
“没事,不肯说实话是吧。等蓝止回来有得你受的!”
“你就是那……谁?”白夭夭转头看向费尔曼扶着的某人,眼中的狠色未消。
“库里斯塔。”库里斯塔连忙开口,看着四周的尸体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