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上众人在享用美食,重明、秋练等没有忘记在房里养伤的周华,准备给送去些吃的,一身蓝色衣裙的茶茶主动站起身,表示要亲自去给豆花师父送吃的,毕竟这些年她可是从来没有认到师父的,如今有了师父,趁着机会要好好尽尽心意,丽莎起身也要跟着同去,茶茶把她按回到座位上,说道:“给豆花师父送吃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丽莎姐姐好好吃东西吧。”
问李墨香要了个木托盘,选了几样好菜,然后就端着走开,上了楼梯。
茶茶来到二楼,走过过道,来至门外。
见房门虚掩,轻轻敲动两下,没有回应,茶茶猜想周华可能是睡去了,就自己走了进去。
进房后把托盘放在桌上,来到床边喊周华,见他躺在床上睡的深沉,呼吸声均匀,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他人的到来,茶茶看着这位豆花师父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师父,师父,起来吃东西了。”
可是周华没有任何回应,依旧睡的香甜。
茶茶见此,自言自语起来:“豆花师父身子虚弱,入睡后是不容易被喊醒的,除非自己睡足后醒过来,既然这样,我就不必再喊了。”
又道:“这是个好机会——我用自己方的式让你尽快恢复,等到看见生龙活虎的你,丽莎姐姐和白凤肯定会很开心,重明、秋练他们也会。”
茶茶是天竺的一种小妖怪,真名不详,在世间有个“茶茶”的称号,很像鼹鼠,能够隐身,可以在地下等处悠然来去,口有百舌,能开出一朵朵蓝色的花,也能尝世间百味,那些舌头可以吸食妖怪的妖力和生命的精华,也可以吸食妖怪身上的死气,让其在濒临死亡之时重新焕发生机。
它虽然已经活过百余年,可在它们族类的世界里,那还真的相当于一个小姑娘的年纪,是年月里的春天,是千年才会干涸而如今刚刚有水流淌百年的河流。
应该称呼它为茶茶姑娘,而非茶茶奶奶。
茶茶摇身变成鼹鼠的样子,直着身子,从口里吐出百余根舌头,舌头末端开出蓝色的花,然后把这些花放在周华的身边,开始吸食,但见一缕缕黑气从周华的伤口处向外冒,涌入花盘里,进了鼹鼠的肚腹,这段时间没有持续很久,很快黑色的气越来越少,变得微乎其微,因此鼹鼠就忙忙收回花盘和舌头。
在这期间,周华轻轻“嗳”了一声,翻个身,又继续沉睡。
鼹鼠已经看不到周华,只能看到他伸到床沿的手,说道:“等你睡醒,会发现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而你却永远不会知道是你的好徒弟从中帮了你。你的伤痊愈,就能赶上大会的开幕,也不需要在大家都离开时冷冷清清地留下来。”
因为吸食周华身上的所有死气,鼹鼠显得有些疲惫,打了两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就在床边趴下睡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房门外传来说话声,鼹鼠隐隐约约之中听到:“茶茶怎么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这是丽莎的声音。
接着是白凤的声音:“或许她想多陪陪自己的豆花师父。”
然后则是重明和秋练的语声:“没错,茶茶姑娘有情有义,应该是在照顾周华。”
随着房门被推开,丽莎、白凤、重明和秋练走了进来,鼹鼠已醒,看到他们便站起身,快速向门口跑去,等到重明、秋练、白凤和丽莎反应过来,鼹鼠已然跑出房门,重明道:“真是奇怪,茶茶不在这里,却出现一只鼹鼠。”
“真是怪。”秋练和白凤也道。
丽莎跌足道:“刚刚跑出去的鼹鼠就是茶茶。我们快去追!”
“鼹鼠就是茶茶?”重明他们三个不明所以,但是见丽莎冲了出去,也一道追出来。
鼹鼠跑的很快,跑过过道,下了楼梯,来到厅堂,在人群里游刃有余地向前跑,后面则是赶来的丽莎、白凤、重明和秋练,鼹鼠回头看了眼,发现他们距离自己还有段距离,便不慌不忙地向前跑,准备隐身跑到千寻楼外面去,然后找时机再回来,反正死活不能让白凤、重明和秋练明白鼹鼠是自己的原身,也不会说出自己刚刚对周华做的事。
虽然丽莎知道她的原身,但到时候不承认那个鼹鼠是自己就好了。
正在边跑边思量,忽然看到前面站着许青竹和楚有心,两个的身后是许多罗罗,这是鼹鼠始料不及的,而且许青竹和楚有心目光炯炯地盯着它,虽然直身站立,但两个放在身侧的双手都呈现抓握之势,明显是等它跑过去时将它抓住。鼹鼠一时之间乱了方寸,眼看着要直直地撞入对方手里,情急之下,鼹鼠突然隐身,从楚有心的旁边溜了过去。
“让它跑了。”许青竹遗憾道。
楚有心道:“它只是隐身,并没有跑开很远,肯定还在厅堂里,甚至跑进了罗罗们之中,这次一定要抓住它。”
楚有心对那些罗罗发出命令,罗罗们纷纷隐身,开始搜寻鼹鼠。
丽莎、白凤、重明和秋练跑了过来,他们看到了刚才的场景,重明说道:“鼹鼠隐身,罗罗们也隐身,应该可以找到鼹鼠的所在,毕竟千寻楼有耄耋妖把守,鼹鼠纵然隐身也未必能跑出去。”
“那就看罗罗们的本事了。”许青竹道,“对了,你们怎么发现的它?”
“在周华的房里。”白凤道。
重明和秋练道:“它好像是在周华的床边睡觉,看见我们来了就跑出来,我们追赶,然后就是你们堵截它,它隐身消失。”
许青竹道:“它也是曾经出现在我房里,所以我才想抓住它,问明白缘故,也想知道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它是茶茶,丽莎说的。”白凤、重明和秋练异口同声,然后把目光投在丽莎的身上。
许青竹和楚有心则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丽莎,说道:“茶茶是鼹鼠?”
“是啊,她的原身就是鼹鼠。”丽莎道,“茶茶出现在周华房里是去送吃的,可是没有必要现出原身呀,而以原身出现在许姑娘的房里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许青竹沉思片刻:“连你也不知道,我们更是无从得知。”
丽莎道:“我和茶茶也是在天竺刚刚结识不到一年的朋友,我还不是很清楚她所有的秘密。以原身出现在周华和许姑娘的房里肯定是有缘故的。”
“但是要想知道缘故必须找到鼹鼠,那时候就真相大白了。”重明道。
许青竹和丽莎则道:“没错,我们找到鼹鼠,就能解开困惑了。”
这个时候楚有心观察厅堂之中出现了情况,类似水波般的空气波动在朝着门口汇聚,那是隐身的罗罗们造成的,等那空气波动围堵到了门口,楚有心用手指过去,大声说道:“鼹鼠在那里!”
果然,罗罗们都现身出来,鼹鼠也现身,但鼹鼠快速冲向门口,门外把守的很多耄耋妖去拦截,在快要被抓住的时候鼹鼠突然隐身,竟然突破众多耄耋妖的阻拦,成功地走出千寻楼的大门,半隐身半现形地向着外面的街巷跑去,耄耋妖再去追,鼹鼠已然无影无踪了。
“我们去追!”丽莎喊了出来,然后和白凤、重明、秋练、楚有心和许青竹冲了过去。
那些罗罗自动闪开,他们冲到了跟前。
众多的耄耋妖阻拦道:“谁也不能走出这里,这是卫光大人的命令。”
“你们应该不瞎,刚才不是有一个妖跑出去了!”楚有心刻薄地道。
一只耄耋妖回答:“跑出去的只是一个鼹鼠,并不是这里的宾客,我们就姑且由它去。但你们是宾客,只要参加明天的大会的,不能乱跑。”
“刚才的鼹鼠也是这里的宾客,是身穿蓝衣的茶茶,请允许我们出去把她找回来。”秋练谆谆善诱道。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出去,这是命令。”那个耄耋妖答。
“真是死脑筋。”丽莎道,“难道非要让我们动手,这样你们才会让开。”
“动手我们也不怕你们!”耄耋妖们齐声道,蠢蠢欲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眉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霍青首、百百爷、白浅画、李羡仙、胡文文和婵娟。
她也只是因为肚子饿,想要吃点东西,带着白浅画、李羡仙、胡文文和婵娟刚走下楼梯,结果就看见了争吵的场景,就走了过来,霍青首和百百爷从桌边走开,来到陈眉身后,一道过来。
一个眼睛大大的耄耋妖忙朗声道:“陈姑娘,他们想要走出厅堂,去追一只鼹鼠。”
“鼹鼠?”陈眉不解,“追它干嘛!”把目光放在丽莎、白凤和重明等的身上。
丽莎把鼹鼠是茶茶、茶茶从周华房里跑出来以及要到外面把茶茶找回来的事说出来,又道:“大会开幕在即,我们找到茶茶,就把她带回来,就算找不到,我们也会及时赶来。”
重明和秋练道:“你要相信我们,我们绝不会不辞而别,倘若我们不想参加这个大会,又何必留下来至今,断然没有大会要开始的时候突然偷偷溜走。”
陈眉不语,脑海里在迅速思索,这样一用心,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片刻后很有力地道:“你们让开,放他们出去。”
耄耋妖们傻眼了:“可陈姑娘不是说是大人的命令吗?这样枉顾命令,恐怕不好。”
陈眉道:“有什么事回头由我来负责,绝不会怪罪到你们头上,好了,快放行。”又转向其他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说道:“所有宾客都可以在今天下午和晚上自由出入,想要去外面散散心也好,随意逛逛也好,都能畅行无阻,不过请记住,不要耽搁或错过明天的大会,因为那场大会将会非常精彩,也事关许多人一生的命运。”
耄耋妖们听此,都道:“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守在此处了。”纷纷退下来,进了千寻楼。
陈眉转向丽莎、白凤和重明等:“我倒要看看为何一只鼹鼠能有那么大的本领,居然可以吸走我许多的妖力。一定要把它找回来呦。”
“我们会用心找的。”丽莎和秋练说道,“多谢你今天的宽容大度。
丽莎、白凤、重明、秋练、楚有心、许青竹走出厅堂,一起到外面寻觅鼹鼠的踪迹。
······
“绛州城是很大的,我们该怎么去找一只小小的鼹鼠?”走在街巷上的秋练说道。
许青竹也有同样的担忧:“它会隐身,又能钻入土里,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都无能为力。”
楚有心附和道:“是呀!”
重明则是很乐观,说道:“我们被困了几天,终于像出笼的金丝鸟,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不是应该好好欣赏一下秋天的风景吗?而且明天就是中秋节,街巷上肯定有很多人在卖月饼,我们先去吃月饼。”
白凤苦笑:“重明兄处变不惊,令人钦佩。”
“什么处变不惊,那就是没心没肺。”秋练道,“我们是来找茶茶的,可不是来游玩的,一点也不用心。”
重明道:“我也想用心,奈何无的放矢,用力无处用,只好自我安慰一下。”
丽莎此时开口了:“茶茶是鼹鼠,非常钟爱一种东西,跟着这种东西的脚步就能轻松找到它。”
“什么东西?”重明等都好奇地问道。
“盐。”丽莎道,“茶茶是非常喜欢吃盐的,在千寻楼里因为有大家在眼前,她没有吃盐的机会,最多就是偷偷吃,这次跑出千寻楼,那肯定是要大吃特吃的。我想那些街巷上的饭馆可是要遭殃了。”
语气里有些许的幸灾乐祸,也有悲悯情怀。
“所以,我们去那些饭铺里找鼹鼠!”白凤说道。
丽莎点头:“一家家的找,肯定能找到她。”
接下来丽莎、白凤、重明和秋练等就开始到一家家饭铺里寻觅鼹鼠的踪影,他们刚走到第一家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家铺子是一对母女开的面馆,母女两个都非常瘦弱,但身姿曼妙,气韵不俗,穿着纯黑色的衣裙,当丽莎他们上门询问铺子里的盐有没有缺少时,母女两个都目瞪口呆,以为丽莎他们能够未卜先知,敬若神明,然后拿出铺子里用的很大的盐罐,盐罐里空空如也,一粒也不剩,而她们母女明明刚刚不久前才买了满满一罐盐。
“是鼹鼠吃了你们的盐,而那只鼹鼠是我的朋友,你们的损失就由我来补偿。”丽莎拿出些银两交给这对母女,让她们再去买盐。
丽莎他们离开,母女两个变成两只燕子出来相送。
接下来丽莎、重明他们去了下一家饭铺,饭铺主人是只镰鼬妖,它家里的盐罐也空空荡荡,虽然看见了一个鼹鼠般的东西偷偷溜进了厨房,却没有在意,等发现鼹鼠从厨房出来后,镰鼬妖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想要阻拦鼹鼠,就被鼹鼠吐出的一根舌头上开出的蓝色花朵的花粉给迷乱了视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鼹鼠离去。
镰鼬妖倾诉过后,丽莎依旧是拿出银两让对方去重新买盐,然后和白凤、重明等继续去下一家。
又陆续探访数家饭铺,发现每家饭铺都丢了盐,直到第七家,乃至后面的许多家,饭铺的盐罐才没有丢失盐,然后他们走出饭铺,回到街巷上,丽莎道:“茶茶已经吃饱了,现在应该是藏在某处睡觉。”
“那么说是不好找了!”许青竹道。
丽莎叹气:“目前来说是这样。”
“我们要无功而返吗?”秋练有些焦急。
丽莎道:“现在虽然不好找,但是等到晚上,它就会自己出现的。”
“会吗?”秋练道。
楚有心和许青竹则道:“就算它出现,我们也不知道它在何处出现,怎么找到它?”
重明想到之前探访的那些店,说道:“我知道了。我们是在第七家饭铺发现没有再丢盐,也就是说鼹鼠在第六家饭铺吃饱的盐,而如果它要睡觉的话,应该是在第六家饭铺之中,或者地下。”
“聪明。”丽莎道,“我们先去随便转转,等到天色一黑,我们就去第六家饭铺附近守着,然后等着茶茶现身。”
“罗罗们留在了千寻楼,它们若是跟来,就能直接回第六家饭铺,让它们隐身去找。”楚有心道。
“反正晚上是要出来的,也不急于一时。”丽莎道,“我们就暂且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偷得浮生半日闲”很有意境和说服力,因此他们一起在街巷上闲逛,走马观灯,又到州城外面的旷野去欣赏了一番秋草孤雁的风物,方才慢慢走回州城。
夕阳落下,天色慢慢黑起来,街巷上灯火阑珊,丽莎、重明他们守在第六家饭铺附近,静静等候,饭铺里人来人往,热闹不凡,各种菜肴的香味从窗子飘出,引动人肚里的馋虫,重明、白凤都突然有了走进饭铺喝上两杯的冲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目光敏锐的丽莎发现了什么,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就看到那家饭铺的墙壁里隐隐约约冒出个毛茸茸的东西,正是鼹鼠,鼹鼠走出两步变成了浑身蓝色衣裙的茶茶,蹦蹦跳跳地向着千寻楼走去。
“她已经现身,跑不掉了。”丽莎、重明他们一拥而上,把茶茶围在中间。
许青竹道:“神出鬼没的鼹鼠,这次再也别想逃。”
“我下午的时候不是从你们眼前逃走了吗?还来说大话。”茶茶冷冷道,“肯定是丽莎姐姐出的主意,要不然你们找不到我。”
秋练道:“没错,是丽莎让我们一家家饭铺找来,直到这家,还是丢了盐,然后我们在天黑后来这里等候你的出现。”
茶茶转向丽莎:“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丽莎道:“这只是为找到你,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了,你为何要跑,又为何以鼹鼠的样子出现在许青竹和周华的房里?”
“我跑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也因为不想说以鼹鼠的样子出现在许青竹和周华房里的原因。”茶茶道。
丽莎道:“但是我看见了你,肯定会说出你的身份。”
茶茶怅然若失:“我以为只要跑开,死不承认,就不会被知晓。”
“或许你觉得鼹鼠会有损你在大家心中的形象,我们也能理解,但你为何以鼹鼠的样子出现在许青竹和周华的房里?”丽莎追问。
茶茶道:“我不想说。”
丽莎等都沉默了,半天才道:“既然不愿说就不说,我们先回千寻楼。”
大家开始往回走。
秋夜如梦,蚊虫绕飞,茶茶走在丽莎身边,偶然张开嘴巴,吐出一根长长的舌头,用舌头上的蓝色花朵把那些蚊虫吞入口里。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一直走,直到走至千寻楼前,茶茶才道:“我以鼹鼠的样子出现在许青竹和周华的房里,只是为了吸取他们身上的死气,让他们恢复的快些,就是这样。我本来不想说,你们似乎觉得难以理解,我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你们为好。”
丽莎惊讶地问:“吸食死气?
“是啊。”茶茶道:“你也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本领吧,所以也就不能理解我那样的行为。”
丽莎掷地有声道:“是的,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领。”
许青竹若有所思:“你那时候出现在我房里是为了帮我啊,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何恢复的那样快。我和楚有心始终把鼹鼠当成不速之客,没想到却是我的恩人,这真是让人脸红。”
楚有心对茶茶道:“多谢你帮助许青竹,我们会记住你的恩德。”
茶茶微微一笑:“我不愿意说就是不想让别人谢我,你们也不要把此事放在心里。”又道:“我也吸取了周华身上的死气,他今晚就能恢复,不影响参加大会。”
“你是因为不想让他错过大会,也不想他在大会结束后独自留下养伤才如此做的。”白凤恍然而悟,“周华可真幸运,能够收到你这样的徒弟,当然还有丽莎。”
茶茶叹口气:“虽然可以帮助师父和许青竹,却帮不了弟弟和那些族类。我们在翻阅沙漠来中原的时候所带的食盐用尽,刚好碰到一个驼队,本以为驼队会有很多盐,然而我们夜晚变成鼹鼠潜入驼队的篝火圈时,发现他们也没有多少盐了——我们放弃了偷窃。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弟弟还有那些茶茶族类要没有盐吃的折磨,后来,弟弟和族类先后奄奄一息,我无论怎么用蓝色的花盘也吸不出他们身上的死气。弟弟和那些族类临死时给了我一个小袋,里面装的是盐,是他们偷偷留下了他们分到的那部分。”
“你跑出来也有祭奠弟弟和族类的意思?”秋练很体贴地道。
“是啊。”茶茶道,“弟弟和那许多族类若是在身边,我们就能一起潜入那些饭铺,然后把盐吃个够。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茶茶仰头向天,吐出百余根舌头,舌头上开出了百余朵蓝色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