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和周华想象的不是太一样,他以为自己端着豆花假意给陈眉送去,就能接近陈眉,完全想错了,因为在他敲响陈眉所在的房间后,是胡文文开门出来,在得知周华是来送吃的,就说道:“把它给我吧,我会告诉陈姑娘是你送来的。”
周华迟疑片刻,把木托盘递过去,看着胡文文接过后把门重新关上。
想想也很容易明白,他不是女子,更不是陈眉的朋友,怎么能走入陈眉的房间。可是现在陈眉妖力流失很大,非常虚弱,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是十分可惜的,但明明一门之隔,周华却无法跨越,心有不甘,只好依靠在门边,仰着头发呆。
而在屋里,胡文文端着豆花,放在桌上,然后对半躺下床上的陈眉道:“陈姑娘,这真是稀奇事,周华竟然来给你送豆花了。”
坐在桌边的婵娟嘴边挂着冷笑:“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白浅画是坐在床边的,不明所以:“周华也是一片好心,你们怎么这样说他。”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背后的事。”胡文文和婵娟异口同声。
胡文文和婵娟知道陈眉杀死周华的奶奶以及其族类的事,白浅画来的晚,不知内情,因此两个含蓄温婉地讲述了出来。
白浅画道:“无缘无故杀死他的奶奶和族类,肯定是想借着送豆花搞一个‘图穷匕见’的故事,没想到被胡文文姑娘给挡住了。他确实是没有安好心,肯定是来复仇的,要是我,我也会在陈姑娘最虚弱的时候动手。”
胡文文和婵娟看着白浅画:“你这些话不甜不淡,好像在替那个臭小子说的。”
“我本来也不是和你们一体的,干嘛要向着你们。”白浅画把头转向一边,“你们也没有多大年龄,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竟然叫别人臭小子。”
“我们乐意。”胡文文道,“你要明白自己是囚徒,不要太放肆。”
“没错。”婵娟:“不然可是要吃苦头的。”
“你们说的话没用,要杀要剐还是要陈姑娘说得算。”白浅画看向了陈眉。
陈眉摇头:“你们不要再吵了。你们一吵,我更加心烦意乱,可能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听陈眉如此说,胡文文和婵娟收敛许多,忙道歉:“陈姑娘,我们错了!”
白浅画则道:“我今天的话也有点多了。”
陈眉道:“现在我们还是来说周华的事吧。我妖力损失很多,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而原本对我非常忌惮的周华却似乎有了杀我的勇气,而你们不可能始终在我身边守着我,他则肯定会不断寻找机会,若是有了一次机会,我就会很危险。因此,我必须杀掉他。”
胡文文点头:“杀掉他,让他永远不能再复仇。”
“那我们就想一个对付他的办法吧。”婵娟道。
白浅画打量着她们,还是忍不住开口:“陈姑娘,不要介意我插嘴说一句,如果杀了周华,他是没有机会再复仇,可是他的好朋友会替他复仇的,比如重明、秋练还有那个一表人材、气宇轩昂的白凤。”
陈眉眼睛里闪过些黑影:“你说的没错,周华还不能杀,虽然不能杀,也要打伤他,让他短期内不能再想着报仇。”
胡文文和婵娟也觉得白浅画说的有道理,改变了刚刚的想法,说道:“那就先伤了他。”
陈眉望了眼门口:“我想他肯定还在等待机会,没有走远,只要你们从我房里离开,他没有了顾虑,自然会走到我房里来,准备出手杀我,而我就能借此伤他。”
“可是你现在这么虚弱,万一打不过怎么办?”胡文文和婵娟担忧道。
陈眉平静道:“我就算很虚弱,但是也能对付他,何况是出其不意地偷袭。当然,为了防止他以命相博,你们去偷偷告诉霍青首、百百爷等,赶来帮我,这样就万无一失。”
胡文文和婵娟点头:“我们听从陈姑娘的安排。”
白浅画道:“我也要走吗?”
“你先别急。”陈眉说过,又对胡文文和婵娟道,“你们两个一起出去,就说是请慕容大夫给我把脉,抓药,记住要慢慢地走,让他看到。”
胡文文和婵娟听后便走向门边,开门走了出去。
她们两个神情严肃,边走边说,言语里不乏夸大陈眉所受伤害的内容,同时也不忘微微瞥了眼走道里的情况,虽没有看到周华,却在另外房间的门口看到了缩在那里的刺猬,两个相望,会心一笑,走下了楼梯。
等胡文文和婵娟走后,陈眉对白浅画道:“把那碗豆花端给我。”
白浅画依言照做,端来了豆花,陈眉接过,慢慢吃起来,等吃光后就把空碗递给她:“麻烦到下面再给我盛一碗来。”
白浅画会意,陈眉是要让她也走开,以便给周华下手的机会,这一招叫做请君入瓮。
“那你保重。”白浅画拿着碗,来到桌边,放到木托盘上,端起,来到门边,开门走出。
现在房里就只剩下虚弱无力的陈眉,房门也是虚掩着的,变成刺猬的周华意识到这一切,慢慢爬动过来,因为报仇心切,周华认为陈眉和她的属下疏忽大意,给了他可乘之机,没有想到是陈眉织就了一张网在等着他,等着他落入陷阱。
刺猬爬进门,变成了周华,回身把门关上,然后望着躺在床上的陈眉一点点走过去。
周华站在床边时,陈眉才缓缓转过头,和周华四目相视时,陈眉眼里露出了伪装出来的惊诧和恐惧:“怎么会是你?”
“刚刚是我送来的豆花,胡文文没告诉你吗?”周华忘记胡文文是清楚他和陈眉恩怨的人。
“他没说呀,我那么虚弱也没有来得及问。”陈眉道,“你走进我的房间是要干什么,为你的奶奶和族类报仇吗?”
“我奶奶和那些族类跟你无冤无仇,你却在下着大雨的夜晚把它们赶出去,让它们死在大水中,你这样残忍无情,心狠手辣,真是枉为女子。”周华道,“一个人或者一个妖,不管做下什么恶事,都要做好在某天付出代价的准备。”
“没有办法,我就是讨厌浑身有刺的生灵,把它们赶出去,我才能眼不见心不烦。”陈眉咳嗽两下,“你的奶奶和族类确实死的有些冤枉,死的不值,那么现在你可以为她们报仇雪恨。别磨磨蹭蹭,快点动手吧!”
“我定然不会放过你。”周华道,“我奶奶和族类是被淹死的,我也让你尝尝窒息的感觉。”
周华狠狠地看了眼陈眉,拿起陈眉身上盖着的被子,向陈眉的头上蒙去。
然而在将被子蒙在陈眉头上时,被子被刺破,一根峨眉刺向着周华的面部刺过来,周华转头躲过,却发现肚腹上一痛,低头看去,见另外一根峨眉刺刺穿了肚腹,可是这种疼痛居然扩展到背部,周华用手摸去,发现峨眉刺的刺尖从背后穿出。
陈眉用手掀去被子,露出惨白的笑:“你以为我被吸取很多妖力就会失去抵抗之力吗?告诉你,我可是钦原,上古妖兽,就算全身的妖力只剩下一成,对付你也绰绰有余。”
陈眉豁然而起,一脚将周华踢开,手中的那根峨眉刺沾满鲜血,完全被染红。
“你这邪恶的女子!”周华被踢倒地,又重新站起,不顾身上流血,准备和陈眉拼个你死我活。
在他要冲过来时,房门也被人撞开,霍青首、百百爷、一只耄耋妖、胡文文、白浅画和婵娟都齐刷刷地涌入,将周华团团围住,同时胡文文过来护住了陈眉,见到这幅景象,周华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报仇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就闭上眼目,说道:“你们动手吧。我虽然未能给奶奶和族类报仇,但是我成为了幽魂也同样不会放过你陈眉,会整天缠着你,让你生不如死。”
陈眉假意道:“我曾经犯下错误,就不能一错再错,你回去吧,我不杀你。”
“放我走。”周华想不到陈眉会说出那样的话,实在太反常,“你难道会改变性情?”
“有些人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坏,虽然也没有那么好。”陈眉道,“快点离开,别影响我休息,你要是实在不想走也由着你,但我这些属下会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周华还在犹豫,霍青首道:“陈姑娘放你走,你就赶紧逃命去吧,别在磨蹭。”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接着白凤、重明、元英、梁言、秋练、肩膀上停着墨精的落落、丽莎、茶茶、许青竹和楚有心以及许多罗罗冲了进来,看到周华受伤被围困,白凤就分开人群,来到他身边:“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只是受点伤,没有大碍!”周华道。
白凤:“是谁下的手?”看见陈眉手里带血的峨眉刺后,愤怒道:“好可恶的女子。”
白凤想要上前,霍青首、百百爷等围拢过来,将白凤挡住:“离陈姑娘远点!”
陈眉道:“是他偷袭我不成,反而被我所伤,再说我已经做的仁至义尽,允许他离开了,只是他还不愿意走。”
白凤愤怒难消,可是陈眉身边的手下太多,想要动手还是有所顾忌的,再说周华受伤不轻,不能再耽搁,就道:“陈眉,你记住今天的事,早晚新账旧账一起算。”
“没问题,我等着你们。”陈眉脸色苍白憔悴,声音也很弱。
白凤转向周华:“我们先回去,治伤要紧。”
重明等也出言劝说,周华没有再多停留,在白凤的搀扶下跟着大家走出了房门,来到一楼的厅堂。厅堂上是慕容白芎当值,慕容玉香和徐兟也在陪同,白凤和重明等将周华带过去,让慕容白芎给诊治。
周华被峨眉刺刺穿了后背,流血不止,慕容白芎先用药给止了血,然后把脉,发现体内肠子出现受损,伤势较重,就具实而言,然后很有信心地道:“伤不碍事的,本来就是妖,有护命的妖力,而且吃了我的药,好好休息,受损的肠子就能恢复。你们尽管放心。”
然后写了药方,慕容玉香和徐兟照方抓药,白凤、丽莎和茶茶当场在一楼煮药。
重明、秋练等则扶周华去了二楼的房间休息。
其余等众大多陆陆续续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