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张凡仰头大笑,那笑声肆意张扬,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回荡。紧接着,他把剩下的鸡架和羊骨头,一股脑扔向四周牢房的死囚们。
那些死囚像是饿狼见到猎物一般,瞬间蜂拥而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哄抢。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看向张凡的目光中,不但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充满了好感。毕竟,他们整天只能喝稀粥,早就腻烦透顶,这些肉骨头简直是难得的美味。
“张凡,你的梦想是什么?”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说话的是那来东瀛子。
“活得更长久,最好能飞升成仙。”张凡打了个酒嗝,带着几分醉意,眼神迷离地瞥了一眼东瀛子。
“飞升成仙?你的眼光可比我高。你修炼什么功法?”东瀛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吐纳术《胎息法》,导引术《五禽戏》,外功《唐拳》,还没来得及修炼的剑术《裴旻剑术》,还有钻研《食疗本草》。”张凡掰着手指头,说。
“张凡,贪多嚼不烂啊。”东瀛子轻轻摇头,语重心长地劝。
“什么贪多嚼不烂,这叫技多不压身。到底怎样才能飞升成仙呢?”张凡满是执着,追问。
“想要飞升成仙?那就要积攒功德。”东瀛子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是功德?”张凡一脸茫然。
“功德,非一言能蔽之。”东瀛子目光深邃,望向牢房的黑暗处,“于常人而言,多行善事,便是功德。然此亦非究竟义。”
“听不懂?”张凡皱着眉头,满脸困惑。
“道可道,非常道。功德之意,本就难以言说。你且想想,为何欲问功德?”东瀛子轻叹了一口气。
“我问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这个世界上真有仙人?”张凡一脸懵。
“神仙……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觉得呢?”东瀛子垂眸沉思片刻,而后抬眼看张凡。
“什么?我觉得,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有魔修呢。”张凡撇了撇嘴。
“魔修……人心有善恶,行事有正邪。若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与魔何异?”东瀛子眼中似有笑意。
这东瀛子答非所问,搞得张凡心里憋屈得慌,索性不再问了。“来来,吃吃吃,喝喝喝。”他端起酒碗,又灌了一大口。
东瀛子神秘莫测地看了张凡一眼,笑了笑,两人继续对饮起来。
死牢外。
“我们只是看一眼。”陈老板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拿出两百两银票,塞到两位狱吏手中。
“死牢乃是重犯重地,按规矩不可探狱,但是……就给你个面子,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其中一位狱吏收了银票,语气缓和了许多。
“谢谢狱使大人。”陈老板连忙道谢,又把银票往狱吏手中塞了塞。
收了钱后,这位狱吏领着陈老板走进死牢。按照大梁的律法,死犯是不准探监的,就算是亲戚也不行,可这两位狱吏收了张凡的好处,收了陈老板好处,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张凡,我以为你在里面受苦呢,没想到,你这过得挺潇洒。”陈老板走进牢房,一眼就看到了醉醺醺的张凡。
张凡喝得晕晕乎乎的,一回头,瞧见是陈老板,顿时来了精神,“是陈老板啊。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喝两碗,喝两碗。”
狱卒打开牢门,陈老板走了进去。
“东瀛子,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封丘县陈老板。”张凡指着陈老板,跟东瀛子说。
“久仰,久仰。”东瀛子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陈老板,这位可是同死牢的东瀛大师啊。”张凡又向陈老板介绍。
“久仰,久仰。”陈老板连忙拱手回应。
张凡差点乐出声,“第一次见面就久仰久仰了,古人啊,真是有趣。”
就这样,三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了起来,边喝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时间到。”狱卒的声音适时传来。
陈老板起身告辞。
东瀛子和张凡目送陈老板离开。
“陈老板,别忘了啊,我的一日三餐药膳。”张凡扯着嗓子喊。
“张凡,放心,今后你在死牢绝对过得舒坦。”陈老板回头应。
“等我出去了,少不了好处。”张凡拍着胸脯保证。
“明白!”陈老板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时光匆匆,一晃二十天过去。
此后,张凡每天都能享用陈老板安排的一日三餐药膳,吐纳术、导引术和唐拳也从未间断修炼。
而东瀛子则整日吃吃喝喝,闲暇之余,还传授张凡《道德经》。作为报答,张凡每天都会分些食物给四周的死囚,让他们也跟着沾了光。
第二天一大早,张凡还在睡梦中,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东瀛子,东瀛子。”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东瀛子的人影,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暗叫大事不妙。
“赵大哥……?”他朝着牢房外喊。
“张掌门有何吩咐?”一名三十多岁的狱卒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东瀛子,他人呢?”张凡焦急地问。
“什么东瀛子?”狱卒一脸疑惑。
“就是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个死囚老人家。”张凡连忙解释。
“走了。”狱卒简单地回答。
“走了?他临走我都没能送他一程!”张凡心中涌起一阵失落。
“张凡,我的意思是,他被放走了。”狱卒补充。
“死囚放走?”张凡满脸疑惑,看着赵狱卒。
“现在大梁已经换皇帝了。大赦天下,只要不沾人命的全部释放。”赵狱卒小声说。
“我了去,朱温死了,朱友珪登基了。”张凡这才想起,这半个多月来每天吃吃喝喝,晕晕乎乎的,连时间都给忘了。
“是的,朱友文谋反,杀了朱皇,现在朱友珪是皇帝。”赵狱卒再次确认。
“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张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至于朱温这个先天高手都能被杀?他现在,没有心情去考虑,心里只想着今后远离皇宫,太他娘的危险了。
“当然可以离开,你早上睡得太香,我们都没忍心打扰。”赵狱卒笑着说。
“张凡,我不能回去尽孝了,你帮忙在我娘的坟头上磕两个头。”
“张凡,我家住宅床头下,有一千两银子,五百两交给我妹妹,其余的作为报答。”
“张凡,我的父母年事已高,不知现在有没有去世,帮忙看一下。”
“张凡,我有个大哥,跟他说一声,来世还做兄弟。”
“张凡,我有个姐姐……”“张凡,我家中还有个老母……”“张凡,我家中还有个儿子……”一群死囚纷纷,对着张凡一阵嘱托。
张凡一一回礼,“一定,一定,我出去了,一定会去看望他们的。”说罢,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死牢。
张凡突然停住脚步,走在前面的赵狱卒一愣,转过身疑惑地看向张凡。
“赵大哥,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我心里都记着呢。这是二百两银子,您拿一百两去买些好酒好菜,好好招待各位死狱中的弟兄。
剩下这一百两,就当是给您的跑腿费,还望您别嫌少。”只见张凡伸手探入内衣口袋,掏出两张银票,满脸笑意地递向狱卒,说。
狱卒赵大哥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张兄弟,你可太客气了!放心,你交代的事情绝对不含糊!”忙不迭地伸手接过银票,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一群一群死囚感激的目送张凡离开。
死牢门口。
“张凡……”
“师父……”一个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张凡定睛一看,原来是陈老板、神医馆的王林、王东,还有两个徒弟陈小宝和陈二来迎接。
“多谢!各位百忙之中能来。”张凡满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