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舞台上的屏幕,雪婉能听到前台大厅里客人们的喧嚣声,她不知道今天究竟有多少人来参加婚礼,她的心里其实并不十分在意。
而随着司仪那洪亮的声音的响起,大厅里的喧嚣声渐渐地平息了下去,场内只有司仪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杨洪武伸出左手抓住雪婉的右手,让她钩住自己弯曲的左臂,他能感觉到雪婉的右手在微微地颤抖。他不知道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爱人的雪婉是因为紧张过度,还是因为婚纱太薄而感到寒冷的原因,他只能把她的右手向上提了提,然后紧紧地夹在自己的臂弯里。
随着的司仪的一声“有请新郎杨洪武和新娘梅雪婉出场”,杨洪武挎着左臂,雪婉的右手搭在他的臂弯里,在一片掌声中两个人从前台的右侧走上了前台。
在两位新人出场的一瞬间,台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尤其是雪婉的身上。
台下不时地发出“哇!”“新娘太美了!”“新娘太漂亮了!”的阵阵惊呼声。
杨洪武满脸笑容,挥动着右手,雪婉挥动着左手,二人挎着胳膊走到了舞台中央。
雪婉看着台下围坐在一张张圆桌四周鼓掌欢呼的人群,看着台前的几个手里举着相机,正对着自己“咔嚓咔嚓”按着快门的摄影师,心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幸福和愉悦,相反的,她感到的却是一丝丝悲凉和哀伤。
一想起自己从现在起,已经不是那个待字闺中的自由身了,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间便涌满了泪水。
她伸出左手,试图轻轻地抹掉顺着眼角流过脸颊的泪水,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地去抹,眼睛里的泪水却像泉水一般“汩汩”地涌出,似乎永远也抹不完。
此时她心中的悲凉,似乎也随着泉水般涌出的泪水,一同流了出来,她忍不住开始轻轻抽泣起来。
她知道现在是正式场合,全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她拼命地试图压制住低声的抽泣声,可是她越是压制自己,越是止不住哭泣声。她急得将右手从杨洪武的臂弯里抽出来,捂在嘴上,也未能止住哭泣。
她急忙转过身去,却没想到哭得更加伤心了,她的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就在她刚刚开始流泪时,台下的众人都以为她是因为高兴而留下的激动的泪花,还都微笑着为她鼓掌。
可当他们看到新娘越哭越厉害,而且还转过身去,这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台上的司仪还在不停地打圆场,说什么新娘新婚太激动了,止不住幸福的泪水了,等等,而杨洪武却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傻笑着。
台下的李淑兰、李淑贤,以及冰莹、冰晶等人,也都看出来雪婉有点儿不对劲儿,冰莹第一个站起来,急匆匆地冲上舞台,其他几个人也都跟在她的身后冲了上去。
冰莹上前一把搀住雪婉的右臂,扶着她把她搀到了后台。
来到后台后,冰莹顺手拉过一把椅子,想让雪婉坐下来静一静,可是雪婉却一把抱住冰莹,“呜呜”地低声大哭起来。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焦急地不停地询问着雪婉,然而雪婉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冰莹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雪婉的后背,一边对周围的人道:“不要打搅她了,让她哭一会儿吧,哭完了就好了。”
就这样大家都盯着雪婉,慢慢地就见她的哭声从急促渐渐地变成了和缓,她那颤抖着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安静了,最后整个人都恢复了平静。
冰莹见状,连忙说道:“来来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便搀扶着雪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雪婉,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李淑兰弯着腰,侧着头,紧盯着女儿焦急地问道。
雪婉一边接过冰晶递过来的手绢,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姨,雪婉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站在雪婉另一侧的冰莹替她回答道。
大家看着雪婉似乎已经没事儿了,便都松了一口气,开始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轻声聊起天来了。
雪婉微微低着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说实话,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从一丝的心酸开始,很快就演变成无法抑制的哭泣。虽然她在拼命地抑制自己,然而那一肚子的苦楚却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根本无法阻止。
哭了这么一会儿,流了那么多的泪水,她感觉好像卸下了胸口上压着的一块巨石,浑身轻松了许多。
她不知道,她的这些心理和身体上的反应,是她要面对将来的一个全新生活的自然反应。是她对于过去的恋恋不舍,也是她被迫不得不与之割舍的无奈的反应。
从今以后,她只能抛弃过去,面对一个不确定的全新的未来了。
待她完全恢复了神态后,冰莹和冰晶等人又快速地给她补了妆容,整理了她的婚纱。
当她再次出现在前台时,全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接着仪式得以继续进行,雪婉跟着丈夫挨着圆桌走过去,一桌一桌地给大家敬酒。
婚礼结束后 ,从饭店出来,雪婉便随着丈夫去了他父母在威英瑞尔大学的家,那里是杨洪武从小长大的地方。
杨家在此地生活多年,人脉广泛,他们回到家中,在那里还举行了一个小范围的晚宴,到场的都是一些至亲好友。
一直忙到了晚上,当他们纷纷送走了客人,这才疲惫不堪地回到了他们在哈恩子豪大学的家中。
此时已经快到半夜了,李淑兰和万立新回来后,便快速洗漱完毕,先去客房睡下了。
雪婉则回到了他们的新房——主卧室,脱下了婚纱,换上了睡衣。到卫生间洗漱完了,她便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她知道等一会儿丈夫洗漱完进来,肯定要与她行房事的,鉴于她已经不是处 女了,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担心一旦被他发现,自己该如何回答。
开始时她还想着,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应该坦诚布公地告知对方自己以前的恋爱史。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一家正是因为此事,才被迫从遥远的东北“逃”到此地的,以躲避谣言和社会舆论的压力的。如果将此事告诉了丈夫,难保不会传出去的。到了那时难到还要再“逃亡”吗?
一想到这儿,她就不寒而栗。
她觉得丈夫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就受过良好的教育,不应该再对她是否为处女而太在意。可是想起来二姨夫,虽然已经贵为大学老师了,但是脑子里的封建思想仍然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于是出于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如实告诉他为好,她想。
其实,在母亲说到已经跟杨洪武的妈妈商量好了他们结婚的事儿时,雪婉就在工作时,在图书馆里查找了一些有关这个问题的医学书籍,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知识了。
可是,如果被他发现而问起来了,应该如何解释才好呢?
正在她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之时,杨洪武已经急冲冲地回来了。
他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三下两下甩掉了睡衣,赤身裸体地跳上了床。
就在他扔掉睡衣的那一刻,雪婉一眼就瞥见了他那两腿之间的那根微微上翘的“三哥”,立刻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杨洪武上了床,向前紧爬两下,便一把掀开了盖在雪婉身上的被子,紧接着一个饿虎扑食,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雪婉猛然闻到了从他呼出的气流里的那股强烈的酒气味儿,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试图推开他那伸过来、要亲 吻她的嘴,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推不动,于是只好把头扭到了一边。
杨洪武一边“叭叭叭”地亲 吻着她的脖子和脸颊,用力之大好像拔火罐一般,另一边又伸手去扒她的睡裤。
雪婉条件反射一般试图反抗,然而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男人的力气会那么大,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她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扭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