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林偷偷瞥了一眼肖清清，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和欣赏，声音也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清儿，你果真厉害，无论在哪里做什么，都能做得如此出色。”
肖清清被心上人夸赞，心中顿时如小鹿乱撞一般，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唇角微微勾起。
水出玉见状，不由得打趣道：“蒋公子，你定这个物件，做什么用呀？”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蒋林被说中了心事，脸色一下子更加绯红起来，有些笨拙地打开了手中的锦盒，露出了一对红碧玺犬形耳坠。那耳坠坠在锦盒里，做工精细，色泽鲜艳，看起来十分有趣可人。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清......清儿，这是……是专门给你的，我......我觉得很适合你，你看看？”
肖清清惊讶道：“给我的？”
“我......我瞧着你，便觉得像那活泼的小犬儿一般可爱，讨人喜欢，所以……”蒋林憨憨地笑着，傻兮兮地又往前递了递。
肖清清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说道：“你......你没事买这做什么？”她没想到蒋林会送自己贵重至此的礼物，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那锦盒里的精巧耳坠，欢喜极了。
蒋林见她收下了，便笑：“上次你见了赵姑娘那犬形耳坠，瞧了好些时候，我……我想着送你这个，清儿戴了，定然极美。”
肖清清被他盯得有些羞涩，心中像吃了蜜一般，侧了侧头，声音如春风般温柔：“那……那耳坠配红色衣裙最好看，我……我也不过只是瞧着。”
蒋林挠了挠头：“我见那对买不了，便想着送这个，清儿戴了肯定更好看。”
肖清清嗔了他一眼：“就会油嘴滑舌。”脸上却笑开了花。
水出玉倚着缠枝牡丹窗棂，看暮色漫过二人相叠的衣袂，忽觉满室佛香里，当真有几分灵山法会的庄严。
水出玉见肖清清迟迟没有收下锦匣，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肖清清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道：“清儿，还不快收下。”
肖清清被二人盯的有些羞赧，微微低下头，伸手接过锦匣，轻声说了句：“谢谢你，林哥哥。”
水出玉摇头晃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道这 '相思犬'，可比那红豆更相思哦。"
肖清清轻推水出玉的，嗔语：“东家，您快别说了。”
暮色漫过雕花槛窗，蒋林耳尖微动，少女轻软的尾音分明是落在青砖地上，偏教他心尖颤出涟漪。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蹀躞带，话音里浸着蜜："原该如此的......清儿喜欢，便是天大的好。"
"嗯，林哥哥送的，就是极好。"肖清清眼波流转，青玉案上烛影摇曳，在她雪腮投下朦胧金晕。
水出玉纤指轻叩琉璃盏，胭脂红的酒液映着狡黠笑靥："这般精巧的式样，倒像是从月宫桂树上折下来的，好清清，何不此刻便妆点起来？"
蒋林不防此话，莽撞应了声"使得"，话音未落便悔青了肠子。偷眼去瞧那抹藕荷色身影，却见素日持重的姑娘竟将锦匣往前推了半寸，云鬓微偏露出玉琢似的耳垂。
桃红碧玺在他掌心沁出薄汗，指尖掠过温软耳垂时，忽听得檐下铁马叮咚。
肖清清转过脸来，赤玺耳坠正映着斜晖，在她凝脂般的颈侧摇曳生辉。
蒋林只觉满目霞光潋滟，喉咙发紧地挤出句："当真是......是极衬的。"
水出玉以纨扇掩唇，瞧着两个玉人儿面上飞红，暗笑这倒比梨园新排的《双红记》还有趣些。
忽听得蒋林轻声道："听闻此物最是寄情，能保......"话音渐隐处，芙蓉面上早染了朝霞。
"正是呢，保爱情守恒。"水出玉抚着腕间水晶镯子接道，"释家神秘有庄严，其典籍中屡有记载，此石乃聚天地灵气之物，佩之可增福德，启善缘。"她故意略去前日与小夭哥在华严寺里参详古籍的种种，只将这茶盏盖拨得茶汤清脆作响，"倒不知这开过光的物件，可镇得住某些呆头鹅的痴气？"
水出玉望着为小夭哥准备的佛铃，忽而轻声道："《贝叶经》有载，灵鹫山巅曾见五色灵晖——"指尖掠过赤玺镇纸，"此石承的是佛光中那抹绛色，最宜作菩提信物。"
琉璃屏风后传来金铃脆响，原是肖清清转身时惊动了帘钩。蒋林望着她耳畔摇曳的赤色星芒，忽记起小夭哥递来锦匣时的话："华严寺里开过光的，可比月老祠的同心结更灵验。"
两个人俱是含情脉脉，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再也容不下他人。
"咳！"水出玉的纨扇突然敲在青鸾镜上，惊得博古架鎏金香兽腾起袅烟，"成何体统？我这铺子的青砖都要被二位眼波蚀出洞来了。"她故意将檀板账簿翻得哗响，"再磨蹭下去，怕是要劳烦巡夜的金吾卫送你们回府。"
蒋林慌得碰倒了案头鎏金香兽，赭色香灰扑簌簌落在蹀躞带上。
肖清清指尖触到耳垂上的赤玺耳坠，迟疑道："这般贵重...... 我要不要把耳坠摘下来啊？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办？"
"丢了正好。"水出玉挑眉截住话头，"再叫他去南海采十斛赤瑛，在药师佛前诵经百日重铸——左右咱们蒋公子有的是痴心可炼。"眼见肖清清连颈间都漫上绯色，她终是绷不住笑推二人，"快些走吧，没见暮云都爬上鸱吻了？"
朱漆门枢吱呀作响，蒋林握着肖清清的袖角踏过门槛，力道急得险些将人带入怀中。少女绣鞋在青石板上踉跄半步，惊起阶前宿鸟，倒像是惊鸿踏碎琼瑶。
蒋林见了，连忙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肖清清，让她慢慢走。
"仔细着！"水出玉突然推开花棱窗，纨扇拍得琉璃屏风嗡嗡震颤，"我这门槛都要被你们腻出包浆了！"雕花门扉重重合拢的刹那，惊起梁间筑巢的雨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