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只是时不时地会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卧于病榻之上的魏王张全义。
此刻的张全义,面庞消瘦,两鬓好似覆盖了一层寒霜,稀疏的白发毫无章法地散落在枕头上,全然没了往昔叱咤风云时的神采。
“这可是大梁国的全国首富啊”,张凡在心底暗自思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朱温曾前往张全义家中避暑,在那段日子里,竟肆意妄为地强行奸淫张全义的妻子、女儿以及府中的一众女眷。
而张全义为了保全整个家族,同时也为了维系自身的权势地位,最终选择了咽下这口屈辱的苦水,甚至在儿子满腔怒火、欲持刀复仇之时,极力劝阻,说出那句“我受朱温之恩,不可忘” 。
后唐庄宗李存勖攻占梁都开封后,张全义从洛阳赶去觐见,主动表示效忠,并通过厚赂李存勖的皇后刘氏,使刘皇后认他为义父。因此,张全义在后唐受到尊崇,先被封为齐王。
后唐同光四年(926年),赵在礼据魏州发动兵变,李存勖本打算亲自征讨,在张全义的力荐下才同意派李嗣源前往。
然而李嗣源到魏州后,便与变兵合流。张全义闻变后,忧惧不食而死,终年七十五岁。
“按此药方煎服,七日内定能痊愈。”李明写下药方后,眼神中透着自信。
“多谢李太医!”张全义声音虚弱拱手。
就在这时,张凡抬眼望向门外,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阔步走进。他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带着冷厉气势。
“继祚,送送李太医!”病榻上的张全义声音虽有些虚弱,却不失威严。
“是,父亲。”张继祚应道。
看着张继祚,张凡心中暗自思忖:“这便是张全义的儿子张继祚?历史记载,937年,后晋高祖天福初年,张继祚正丁忧在家。
张从宾起兵作乱,胁迫他前往河阳,还让他暂理留守事务。后来张从宾兵败,张继祚惨遭诛杀,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未能幸免。”
“李太医请!”
“请!”
“这李太医身边的年轻人是谁?”床榻上的张全义,目送李太医和张凡离去后,眉头微蹙,心中满是疑惑。
“李太医,此次实在麻烦您了,这是一点心意。”张继祚说着,递上一张千两银票。
“举手之劳……实在当不得如此厚礼。”李明看着那银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可又有所顾虑,面上却连连推辞。
“对您而言或许是举手之劳,可对我们张家来说,您就是大恩人呐。”张继祚言辞恳切。
“这……”李明面露犹豫之色,心中仍在权衡。
“放心,即便查到,皇上也不会为难你。”张继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李明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接过银票,收进怀中。
“张家人如此豪爽,诊费便是一千两银子。”张凡看着李明收下银票,暗自咋舌。
“这位看着有些眼生啊?”张继祚目光转向张凡。
“他是张凡。”李明介绍。
“哦……原来是张御医,久仰大名。”张继祚微微拱手,客气说。
“见过张大人。”张凡连忙回礼,态度谦逊。
“张御医也辛苦了,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张继祚便递来一张五百两银票,笑着说。
张凡刚想客气拒绝,突然感觉到手心被塞进一物,心中猛地一紧。
刹那间,万红玉曾说皇宫有人配合自己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响起,“难道是张继祚?”他心中想着,收下银票,说道:“多谢张大人。”
“如此年轻便能担任御医,张御医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张继祚笑着夸赞。
“谢张大人夸赞!”张凡嘴上谦逊回应,心中却暗自欣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财。
张继祚目送两人离开后,赶忙吩咐张家亲戚去煎药,而后又匆匆返回房间,看望卧病在床的父亲。
热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米铺前。
“李大人,您就别再推辞了,若不是您,我也赚不到这些外快,这二百两银票您务必收下。”马车内,张凡诚恳地说。
李明看着张凡坚定的眼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可一想到张凡日后或许会对自己的地位构成威胁,便不再推辞:“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笑眯眯地将银票揣进怀里。
“你这是?买米吗?”李明见张凡下车走进米铺,不禁疑惑。
“李大人,实不相瞒,我在封丘县时就与这家米铺老板相识。”张凡边说边下了马车。
李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在车内,开始数起手中的银票。
“一百,两百、三百……”他明知道总数是一千三百两,却还是忍不住一张一张仔细数着。
米铺内,张凡对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说道:“陈掌柜,回封丘县告诉陈老板,就说我张凡如今手头宽裕,粮食先别出售,把陈粮换成新粮即可。”说着,他掏出两百两银票,“这些都换成糙米,发放给陈村的乡亲们。”
“明白,张神医!”陈掌柜恭敬地应。
“好好干,等我见到你们老板,让他给你升职加薪。”张凡微笑着鼓励。
“多谢张神医美言!”陈掌柜满脸感激,虽然不太明白“升职加薪”的确切含义,但他知道肯定是好事。
张凡离开米铺,乘坐马车回到了皇宫太医暑自己的小院。
“韩勍……这人是谁啊?我从未听闻。”此时,张凡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韩勍”两个字。这就是张继祚给的联络人。
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己不下毒,半个月后朱温会被儿子杀死,要是朱温没死,那可就改变历史进程了。他现在也无从判断,只能静待半个月后的结果。
张凡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转而在小院中生火做起药膳,同时琢磨着找人打造一把木剑,用来修炼《裴旻剑法》。
第二天中午。
“张凡,你可太厉害了,我进宫都四年了,还从未给皇上诊治。”潇元语气中满是遗憾。
“潇元啊,我进宫都五年了,同样没给皇上诊治。”房君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给皇上看病,肯定能像张凡一样得到皇上赏识。”房君希望着说。
“两位大哥,就别打趣我了。我的医术还不够精湛,日后还得仰仗两位大哥多多关照。今日两位大哥首次来我小院,这是一点见面礼。”张凡说着,掏出二千两银票,给两人各分了一千两。
“这多不好意思啊。”两人嘴上客气推辞,手上却迅速接过银票,不动声色地揣进怀里。
“李明这个人,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儿。”房君神色凝重,低声提醒。
“李明?”张凡心中暗自警,嘴上却连忙说道,“多谢两位大哥提醒。”
“心里明白就好,千万要守好秘密。”潇元叮嘱。
“一定一定。”张凡郑重地点点头。
第五日中午,张凡正在悠哉的吃着药膳。
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张凡目光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名神色冷峻的太监率先走进来,身后两名禁卫军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而在他们身后跟着,李明,潇元,房君等人。
“张凡在宫中私自生火,违反宫规,押入开封府候审。”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宣。
太监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震得张凡耳中嗡嗡作响,手中碗筷掉落。
“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凡起身瞪大了眼睛,连忙出声辩解,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中的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