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稀罕这两根鸟毛?”
实在看不下去的麒麟忍不住偷偷问阿苦,它觉得这没出息的样实在丢人。
哦,虽然自己也不是人,但好歹,丢得也是它家姐姐的人。
阿苦看麒麟才像个傻子,不过仔细一样,它这种能力强的灵兽自然不明白像自己这种小人物的苦,他又不是气运之子,哪能随时随地开挂,这凤凰好歹也算是神鸟,这毛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死心吧你就,我和金凤还有霓凰都处了近千年,它们也换了好几次毛了,除了能掉得满地都是,还是多一份打扫的力气,我看也没什么特别。”
麒麟扁扁嘴巴,显然不觉得这鸟毛能有什么它不知道的用处,但阿苦举了个实在的例子,麒麟顿时不笑了。
因为阿苦说得例子是这样的:“一个很有钱的老头,家里头都是黄金,看得多了,也就觉得黄金不过是桌上的摆件,地板上的装饰,但对于穷人来说,随便给了一角,就能解决饿死的问题,凤凰自己说身长的东西,还时不时更换,自然不会仔细研究,但他这个穷人就不同,肯定能研究出什么来的。”
“那你好好研究,我要睡觉了。”
麒麟不管他,头一缩,就睡得昏天暗地,这些天他随着跑东跑西,实在累得很,老凤凰与女魃的事还论不到它来操心,于是它就跟这些凤凰一起,被排在了外头。
那些凤凰整日只想着吃喝拉撒睡,甚至基础需求解决了之后,开始鸣叫求偶,果然是饱暖那啥。
没日没夜的,吵得脑壳疼。
麒麟不忘给自己弄了个隔音的结界,阿苦也不见外,那些凤凰确实吵闹,一探身子就挤了进来。
好在麒麟也不介意身边多个人,这便宜就算让他占了。
但很快,阿苦就后悔了,这麒麟怎么也和人一样,睡觉打呼噜磨牙还放屁,一点神兽的样子都没有。
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思考问题嘛!
阿苦心一横,只能从结罪里头钻出来,另外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山上是不可能安静了,于是他只能往山下钻,越也往外头,结界的力量越弱,不过也有了好处,就是蛟龙他们如果赶来的话,自己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于是等小花和蛟龙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抱着两根羽毛做望夫石状的阿苦,一动也不动的蹲在那里。
“爸爸!”
小花看起来精神多了,阿苦总算从沉思里头转出来,摸了摸小花的脑袋。
不错,长肉了。
“这不是凤凰的羽毛么,你们和凤凰交接上了?”
听阿苦说完前因后果,阿苦见蛟龙没有要上去的动作,忍不住疑惑。
“你不是上去吗?”
蛟龙摇了摇头,别看在外头它们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但在某这些事情上,它们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给人添麻烦。
它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在这里,也算是变相的护法。
若凤凰和女魃有些什么,它也好及时接应。
经过这些事情,阿苦深刻体会到自己所接触到的生灵和仙法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冰山一角,浅薄到不堪一提。
连蛟龙麒麟都在底层,更何况自己。
不过阿苦还是很想得开,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自己不必跟着操心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有空研究那些,倒不如继续研究手里有的东西。
蛟龙看着阿苦不得其解的模样,好心点拨。
“你有没有听过弱水,据说在弱水里头,鸿毛不浮,但这凤凰羽毛就不一样,在弱水之中亦可浮起,虽然概率不大,但你拿着也算好事。”
弱水?
阿苦仔细回忆里一下,似乎听说过,在古山河记里头,曾以及,弱水不似凡水,里头万物不生,鸿毛不浮,被锁于天闸之下,有专门的天将看守。
平常的洪水威力巨大,能轻易冲毁河堤,伤亡无数,这弱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怕比洪水更加可怕。
但阿苦心念一转,立刻抓住潜藏在话里头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想上古时期那样的大清洗还会旧事重演?”
蛟龙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
也就意味着未知的危险和可能。
天机不可泄露。
阿苦瞬间明白,没有多问,默默将羽毛收好。
真到那个时候,这两根羽毛就是救命稻草,自己一根,小花一根。
阿苦顾全不了所有人,只能顾全他最亲的人。
这个选择并不难做,阿苦问心无愧。
既然无事可做,听一听故事也是好的。
蛟龙未必有心情给他讲故事,但小花可以。
小花本就口齿伶俐,见爸爸关心,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当时她被留下来修复被毒火侵蚀的山川河脉,虽然有所成效,但毕竟能力有限,很快身体就到了极限,无奈之下,她只能停下休息,顺手一挖,挖出了藏在暗河水道中的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
蛟龙顿时来了精神头,这事自己可没从这小丫头嘴巴里听过,就知道这丫头藏着心眼子。
小花没有在意蛟龙,仔细回忆里一下,这个秘密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甚至这个秘密可能还存在着一定的滞后性,她在努力组织语言,怎么平淡地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暗河底下还藏着一缕微弱的水灵,不仅没有因为女魃的出现而被蒸发,反而比之前还要充盈。
那只不过是条鱼,甚至都内有炼化横骨,连口吐人言都做不到。
这样的实力实在不应该存活下来。
小花留了心,在它的体内探查到了异样。
这样弱小的妖微不足道,顶多算是钉在某个部位的一颗螺丝,但像它那样的小妖怪千千万,虽然不知整个计划,但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暗河之下的鱼妖,被掰碎的神格碎片,一个空白的容器,还有与女魃灵根契合的祖树灵种,未能及时赶到的那些神仙。
这些都是佐证。
女魃也是被算计的一环,顶多算只螳螂,而不是最终得利的黄雀。
小花将自己的猜想一点点拼接出来,随着她的讲述,阿苦先是不安地看了一眼山顶,然后转头观察着面色阴沉的蛟龙。
简单来说,女魃被人算计了,从灵种种入身体的那一刻,甚至连她打算舍弃的躯壳也利用殆尽,不仅不能获得新的身体,反而会成为幕后主使手中的一把锋利的工具。
“我不明白为什么……”
阿苦觉得对方的计划像在套娃,一个接着一个,杂乱且不甚高明。
扰得人头晕眼花,弄不清楚到死还裹了几层伪装。
凝神苦思的蛟龙显然也毫无头绪。
它知道的事情比他们要多得多,但连它都不知道,更别提阿苦父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冲上去撕破脸皮?还是直接将女魃抢走?”
这两个假设都是假设,这种以卵击石的举动和飞蛾扑火没有什么区别。
但凡长脑子的,都不会做出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