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良擔心這次的回答又會惹得漢娜不高興,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漢娜聽到一良說完,居然輕聲笑了起來:“咯咯咯,你看你那得意的樣子,還‘為了服務人民’?那好,我就是人民,你先服務服務我唄?”
“啊?”一良不知漢娜到底何意,只是覺得漢娜少見的笑容有一種獨特的魅力,雖然她的容貌很普通,但她的內心就像一潭清澈的湖水,她的笑,就像蜻蜓點水般激起片片漣漪,那份寧靜與清澈,會讓觀者直視到湖水的內心。
“啊?你還需要我幫你什麼嗎?你那麼厲害,而且似乎什麼也不缺。”一良沒好意思說出‘不缺錢’這三個會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低俗的字。
漢娜瞬間收起了笑容,恢復了往日的嚴肅說:“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百八三昧墮紅塵,人生何處不愁苦呢?”
“啊?”一良雖然不能理解漢娜話的意思,但他聽過這幾個字似乎應該與佛教有關,沒想到漢娜年紀輕輕能說出這些話:“漢娜啊,說實在的,我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我總覺得你大部分時間都不開心,作為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開心起來。”一良貼近漢娜耳邊小聲的說。
突然出現在耳邊的竊竊私語讓漢娜渾身一顫,又把她帶回到那個深藏在記憶中的場景:金色的陽光,溫暖的披在自己身上,男人堅實有力的臂膀溫柔的把自己攬在懷裡,輕輕親吻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隨後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你要開心……”
“漢娜,漢娜……”一良輕輕推了推陷入回憶的漢娜:“你怎麼了,系好安全帶,飛機要降落了!”
很快飛機順利降落,下飛機時漢娜走在一良的身後,她清楚的注意到在出機艙門時一良注視著那個美麗的空乘,用並不標準的英語說著:“謝謝你,下次見”。這個舉動招致之後漢娜對一良的一頓猛掐。
“哎呦……”一良揉著自己被掐的生疼的胳膊,站在機場衛生間門旁等待漢娜:“她的手勁可真大啊,胳膊一定被她掐紫了。看來國際刑警平時訓練都很嚴格!”忽然他的肩膀被人從後面輕輕一拍,一良趕忙回過頭,同時雙手各抓緊了漢娜和他自己的行李。
當他轉過頭時,只見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出現在眼前。披肩的青絲潺潺似溪水般順滑的垂過肩膀;含笑的明眸如寶石狀灼灼的閃動溢彩;面如脂玉,眉似墨竹,過膝的淺粉色風衣微敞著,貼身的純白羊絨襯衣勾勒出女孩胸前完美的曲線。
“嗯哼!你看哪呢?”女孩不滿的問,這聲音似乎非常的熟悉,一良努力的回想,試圖將聲音與腦中有印象的女孩容貌相匹配。女孩圍繞著一良慢慢轉圈走了起來,似乎想幫他想起什麼,一良隨著眼前漫步的女孩慢慢轉動著身體,女孩步態輕盈,氣質高潔,透過敞開的風衣可以看到她平坦的腹部與纖細健美的腿部線條,最終一良確認,他肯定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孩。
見一良仍然呆若木雞,她噗嗤笑出聲來:“到達那邊之後你們二人一定記得要化妝!”女孩模仿著路同塵的語氣說。
“啊?!你難道是漢娜?”一良吃驚的問,說完話嘴依舊大大的張著。
“怎麼,不相信啊?”女孩說著將大衣朝內的一面外翻出來給一良查看,原來她的大衣可以兩面穿,裡面的深色正是來時穿著的那面。一良仍舊難以相信,女孩又湊近了些在一良耳邊小聲說道:“你來時送我的雙星模型雖然簡陋,但我很喜歡,謝謝你;還有,作為朋友我也真心的希望你能開心。”
“啊!你真是……”漢娜突然捂住了一良的嘴,繼續說到:“要低調,要低調!好啦,你也去畫畫吧!”一良點著頭朝衛生間走去,短短的幾米距離邊走邊回頭三次看向漢娜。
摘掉了“漢娜”的面具,散開了自己披肩的長髮,宇辰感到無比的輕鬆,肌膚與冷空氣接觸的一刹那,寒意刺透皮膚雖然有些不適,但讓她體會到了久違的真實。她此時的內心是矛盾的,盼望著這次任務越快結束,越快接近事情的真相,越早尋找到父親的下落;同時她又希望這次任務永遠不要完成,只有這樣,她才可以永遠以這幅真面目示人。透過機場玻璃幕牆,望向室外陰霾的天空,遠處模糊可見遠方皚皚白雪的山峰,同時室外也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
這是一個並不繁華的小城鎮的袖珍機場,現在又是雪季,顯然除了一些攜帶器材的滑雪愛好者外幾乎沒有什麼遊客,這時一個標準英倫口音的陌生男人在在宇辰身後響起。